风傲晴等来了蔚泽带回来的生煅石和苍术。
她将生煅石撒在之前存放尸体的地方,又燃了苍术把整个盛秋街给熏了一个遍,这才放下心来休息。
第二天一早,守在南门外的依旧是那个小吏,于是风傲晴去找他,告诉他处置尸体和消毒的方法。
“夫人,这我可管不了。”小吏怯怯道。
“东西我都给你买好了,你只需照做便好,怎么?你是要我去找韩大人,然后让韩大人来吩咐你不成?”
“不是,不是啊!”
“再说,你猜为什么你们衙门,就你出城来办差?”
“这......”
“就你识字,就你会写文书?”
“这......”
“你命没有他们的值钱,知道不?!”
小吏一想,对啊!难怪他们不让自己回家,就住在门外的临时营里,因为如果这盛秋街出了疫症,他肯定最先染上的。
“懂了,多谢夫人!”小吏忙来行礼。
大家正准备出行的行装,风傲晴却没有看到静桃。
“星宝,月宝,静桃呢!”她于是问俩孩子。
两个宝儿齐齐摇头。
“早起我就没有瞧见她,我给星宝和月宝穿的衣。”颜秀秀想了想答。
“早起没有看到吗?”风傲晴又问星宝和月宝。
两个宝儿还是摇头。
风傲晴有点疑惑,回忆了早起的情况,可是光顾着去找小吏,却是没有印象了。
但昨晚她、莫北渊、莫南洲是最后睡下的,等他们熏完整条街道回来时,莫家所有人都睡下了,静桃就睡在两个宝儿身边。
她可不是这么没有交代的人。
“去找找吧,别在哪里摔了,呼救我们听不到,她那小猫儿一般的声音。”三婶周秀芸提议道。
莫北渊就和蒋义说明了情况,去找人。
风傲晴把俩孩儿交给安瑾歌,也去找。
无非就是梳洗、方便,她胆子那么小,是不可能离大家太远的。
正是因为如此,风傲晴的心才慌了起来。
大家很快就回到了莫家人住的房子前,正街两边的房子都找过了,没有找到。
“该不会是跑了吧!”乔月桂小声地说。
“要跑早跑了,等今日!”奶奶骂道,知道静桃的为人,两个孩子比她的命还重要,她不可能舍下孩子独自走。
乔月桂咬了嘴唇,才想自己早就不是莫家人了,就怯怯地退开去,默默地收拾起东西来。
“不会,静桃不是这样的人。”莫北渊摇摇头,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不知道这条街上,还有谁敢对莫家人下手。
只能是那些身份不明的人了,但是静桃应该不在那些人眼中才是。
“扩大范围,再找!她不会走太远的。”风傲晴拧紧了眉。
“巷子后面,有一些还未建好的屋,会不会在那里。”陈颐兰扶着儿子的衣袖,讨好道。
不管在不在,去看看才放心。
于是大家就过去看,除了未建好的屋,还有好多用来建屋的砖石、木材胡乱堆着。
大家散开,一块一块地寻。
“大嫂!”是莫明远的声音。
还得是他,别人抬头看,他低头找,很快寻到了一些不完整的脚印,跟着脚印走,又看到了拖痕,已经心叫不好。
在拖痕结束的地方,他看到了趴在地上的静桃。
听到叫声,风傲晴心里一紧,忙朝那边赶。
莫明远拦住了大家上前。
“人......”莫明远欲言又止。
只见静桃趴在地上,头上有个巨大的血洞,鲜血糊了她半张脸,又顺着脸淌到了地下,积了一大滩。
她美丽的双眼瞪得大大的,已经没有了华彩。
她的双手伸向前,十指都抠进了土地里,显然,她想逃,或是想在死前见她最爱的孩子一面。
纵使风傲晴是个医生,但第一次见到自己如此亲近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而且,还是她非常喜欢的人,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静桃!”她左手握住自己的颤抖的右手,深呼吸几次,跪到静桃身边,去做最后的确认。
“都走开!我要验尸。”风傲晴不能让她白死,她要找出凶手来。
见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风傲晴又吼道:“都走!谁也不许当着孩子们的面乱说,否则我就毒死他!”
大家默默离开了,只有莫北渊还在。
他心冷,从表面上看不出来有什么异样,只是在身后紧紧握起了拳。
来送行的韩朗听到街口的人说起这事儿,于是也过来了。
莫北渊拦住了他,因为风傲晴已经将静桃翻了过来,除了衣细细查看还有没有别的伤。
“我家的女眷,你不方便。”
“凶器。”莫北渊的声音冷,韩朗的声音更冷。
当大家围着尸体时,他在木材外拾起了一块石头。
莫北渊一看,上面血迹斑斑。
“地下血干的时间和这石头上的差不多。”
“颅骨凹陷型骨折,凶手是个上肢强健的人,不超过三下,头骨就.....”风傲晴哽咽道。
“傲晴,我现在就去揪他出来,让他给静桃赔命。”莫北渊阻止她往下说。
风傲晴替她系好衣,除了头部的伤,身体上再没有别的致命伤,也没有风傲晴最担心、最害怕的侵犯痕迹。
“她想反抗,持了自己的银钗,但是她太柔弱了......”
她展开静桃的手,右手手心有一道长条形的伤痕,那是死命握叉反抗的伤。
她教过静桃的,扎哪里能快速让对方失去攻击能力,她也想用的吧,只不过对方太强了。
风傲晴一手握住自己的脖颈,一手高高举起做握钗的动作。
“男人。”莫北渊和韩朗看到了她脖子上青紫的指痕,同时道。
“范围缩小了,我去查吧!我方便些。”韩朗没有等两人答,就自顾自走开了。
“葬了吧!这模样,已经不能再让孩子们见了。”莫北渊轻声道。
不远处,就有一片小山坡,两人打算把她葬在那里。
风傲晴从空间里挑了一件琅玕紫的锦衣给静桃换上。
“她最喜欢这个色,可是因为原来的风傲晴也喜欢,所以,她从未穿过个色的衣。有一日,她悄悄问我,等星宝和月宝成亲这一日,她可不可以穿这个色的衣迎与送,只远远站着便好,我答应了。”
她又给静桃重新梳了头,佩上了珍珠的珠花、耳坠子、珍珠项链。
“她最喜欢珍珠,说你曾赠与她一串珍珠项链,她从不舍得戴,便是这一条了。”
莫北渊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