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的,说是肚子痛得很,去找地方解手了。”莫弘滔答道。
方念巧拿起本来属于孙灵竹的那套衣和睿儿的衣递给了儿子。
“去,给他娘俩送去。难道还真的和离不成?去哄哄吧!以后到了流放地,我去哪里给你找媳妇,我又怎么抱孙儿!”
莫弘毅哪里不想呢,孙灵竹怎么也是知书识礼的,难道要去流放地娶个农妇不成,只是孙灵竹是铁了心,他也示了几次好,都直接被拒绝了。
他接了东西就去找孙灵竹。
走到门口时,看到守在门口的安瑾歌有些犯怵,就对里面叫了声:“灵竹!”
孙灵竹抱着孩子走到门口,连门槛都不愿意迈出来。
“你出来。”
“就在这里说。”
“母亲娘家送了东西来,我给你和睿儿送套衣。”莫弘毅拍拍手里的衣物。
“不必了,我和睿儿有衣穿,方家的东西我可用不了。”没想到,孙灵竹断然拒绝了。
“别赌气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多些东西总是好的。”
“一,我不缺,大嫂给我和睿儿早就备下了,睿儿的里衣甚至是绸的,比星宝和月宝的还要好,二,就算缺,我也不要你的。”
孙灵竹心已死了,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
莫弘毅气得半死,只能悻悻地回去了。
看到儿子拿着东西原封不动地回来,方念巧恨恨道:“不知好歹的东西,她这是真有了外心啊!她要是以后敢嫁人,我就和她拼了!睿儿只能姓莫!”
“娘,别说了!随她吧!我反正是不会再腆着脸去找她了!”莫弘毅拿张饼坐到墙角去啃。
一家人吃得不多,因为之前解差来通知,外面放的粥,他们也可以吃,所以得把口粮省下来。
到了派粥时,风傲晴他们已经吃饱了就没有再去吃。
所有人都知道,韩大人给送了食物来。
不一会儿,又有人来敲门。
“今日是不得停了?!这回肯定是睡觉的物件儿。”田莺儿笑道。
她去开门,果然就见门外是新的竹席,有不少张。
“莫家主,这是韩大人吩咐送来给您晚上用的。”那士兵把韩朗交代的话学了一遍。
莫北渊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恐怕不是给他的吧!
但是现在,他需要这些东西,他没有办法顾莫家人,现在有人替他顾,他只能接受。
风傲晴看到天黑下来,屋里屋外全是一团团的蚊子,正紧紧追着孩子们和莫南洲。
莫南洲已经开始在屋里跳了,她走过去悄声问:“给你的药丢了?”
她之前给了莫南洲一只防蚊的药。
就见莫南洲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什么意思啊?在还是不在?”
“给瑾歌了,她也招虫子。”莫南洲低声道。
“你就是该!不会问我要啊!明日眼睛要肿得路都看不清了。”风傲晴怪道,说着就从空间里又拿了一瓶递给他。
“收起来,快收起来!”莫南洲忙推开那药。
“你……你不会是!有病啊你!明天你找我要药,我都不会给的啊!”
风傲晴一下就猜到他想来个苦肉计。
莫南洲双手合十,求放过。
行行行!咬死你!
她对大家说去找些草药,当然这里哪有什么草药,只不过是找个草垛子,再从空间里拿些药出来用。
能熏蚊子的就是艾草,好在这一片是本来就真的有,不是凭空的东西。
拿了一捆,就见莫北渊不声不响地过来帮她抱了起来。
“多谢。”风傲晴低声道。
“你要,与我这么客气吗?”莫北渊有些不能忍受与她这样生疏。
“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这么干的叶子,要怎么解释?”
“我们在门外就点上,不给他们看到的机会。”
“明白了。”
两人正往回走,一抬头就看到莫明远和田莺儿的身影,两人平时没别的,就是比轻功,这会儿,怕是树上又有什么吸引住了他们,正比着往树上蹿呢!
“明远,好像有些喜欢田姑娘。”莫北渊看到了,于是说。
“你都看出来了?那莺儿怎么会没有什么反应呢?”风傲晴疑惑道。
“我莫家终是要回京的……她这身份……”
“你以为人人都是你啊!要娶个有用的,而不是喜欢的。”风傲晴一听这话,就十分生气。
“傲晴,我不是这意思。”
“他们识于微时,互相都不嫌弃,我觉得这比什么都重要。明远比你更勇敢,这事儿如果你要拦,我也管不了,只一句,瞧不起你。”
她没有给莫北渊再说话的机会,快步离开了树的范围,好让莫明远和田莺儿独处。
树上的两人正在救助一窝嗷嗷待哺的幼鸟。
刚才田莺儿听到树上有知了儿叫,就想着捉两只给俩宝儿玩。
没想到刚到树下,就有个东西掉到她身前,她下意识一接,才知道一只刚刚长毛的鸟儿,她跳上了树。
不远处一直关注着她的莫明远不知道她接住了什么,怕有危险,就忙也跑了过去。
现在两人头凑头看着窝里的鸟。
“窝破了,这母亲是怎么当的?!”莫明远骂道。
“母亲要养这许多孩儿,估计顾不上窝了,雨下得太久,虫都躲起来了。”田莺儿解释道。
说着,她开始认真地补起鸟窝上那个洞来。
她的手实在太巧了。
“莺儿,你的名字也是鸟儿,应该是你母亲希望你以后像鸟儿一样漂亮吧!”
“因为生下来就被扔了,然后一直哭,师父才起了这么个名儿。”田莺独白了他一眼。
“呃……我……那个……”
“我知道,你不用说了,等我说完,这句话你就说不出口了。”
田莺儿找了个粗些的树枝坐下,而莫明远也坐到她身边,两人望着冷月。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流放吗?”
“偷了不该偷的东西。”
“对,我偷了一个人的心。”
莫明远不敢侧头看她,心却拧了起来。
“他爹知道我是个摸儿以后,以他的名义诱我到他家,按下了我报了官,说我偷了皇帝赐给他家的东西。”
莫明远明白了,普通东西,她只用受一顿打便好,但是偷皇帝赐的东西,便是死罪。
“最后他以死相逼,为我求得了这一线生机。”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心上人,以后定不会再来扰你。”
莫明远一言不发地跳下了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