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三局里,程青柠确实赢了,并赢了景姒手里的钱。
第四局开始,风头瞬间逆转了。
两人不过几个回合,景姒就赢了。
程青柠微愣几秒,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这么快?”
景姒诧异般,“阿柠,这局你这么好,让着我吗?”
景姒感激的目光让程青柠有些尴尬,微扯了扯唇角,“其实,我没让着你,再来再来,给你银子。”
丢人,只玩了几把就能赢她,这脑瓜子真聪明。
景姒看着小财迷程青柠不舍得将银子从桌边艰难的推过来,嘴边带笑没言语。
那边,萧正月他们几个玩投壶的也有了结果,萧正平输了。
程青柠就现在暂停手中的棋盘,听儿女们爆料萧正平。
爆料的人是萧正邦,他作为老大,自然知道弟妹的糗事多一些。
他说的是萧正平小时候十分淘气,去山上捉野兔,消失了半天,最后是他带着萧正气找回来的……
程青柠听着大儿子说笑的讲着整件事,脑海中突然闪出一个画面。
在原身的记忆中,这是萧正平三岁时候发生的。
因为那会收成不成,有不少人在山上找到了野鸡和野兔什么的,正好萧正气那会想吃肉打牙祭,原身就拿出比萧正平还高的背篓,让他背着上山。
她眼里没有一丝心疼,反而还欣喜的念叨了句:“终于可以吃上肉了。”
当然,萧正平那次并没有捉到野鸡野兔,反而掉进湖里,差点淹死,幸好萧正邦和萧正气去的及时。
或许在孩子们看来,萧正气是淘气吧?
程青柠拧眉,揉着额头,原身不喜欢的孩子,似乎都不怎么被关注,连带这他们的童年,都很悲催。
女人想着,见他们聊的还挺热拢,暗想:她是不是错了,这样的形式,真的能让他们的感情深厚吗?
萧正气没有三岁的记忆,听大哥说完,也以为是哥哥说的自己淘气,尴尬挠头,半开玩笑的说:“也许我现在性子太沉闷,和那个时候有关?”
一句解释,也十分正经。
萧正气也回忆着,挑着说了三弟一两件与现在性子不同的事,就开始了下一轮。
程青柠心不在焉的下棋,注意力一半都放在了萧正邦他们身上。
景姒也注意到了程青柠的异样,将认真劲收起一些,柔声关切问:“阿柠,想什么呢?”
“你说,他们这样互相说着对方的趣事,关系会变的亲密起来吗?”
景姒思考了几秒,平静的脸上闪过纠结。
她所在的环境,亲情这个感情是十分奢侈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先后顺序早就定好了。
女人最后憋出几个字,“应该会吧,哪怕是痛苦的回忆,都是他们生活的一部分。就像是我。”
程青柠眨眼。
景姒浅笑,眼中多了一丝怀念,“我是我爹最后一个女儿,又是我爹最喜欢的女人生的,所以我生来就比旁人尊贵,从小,我想要什么,我爹就会给我什么。我还有疼我的十个哥哥,哪怕他们之间互相算计,对我是极好的。我以为我这辈子,会是他们最宠爱的女儿妹妹。”
女人眼中划过痛苦,狠狠的握紧手中的棋子,像是极力克制什么,“但,一切的一切,都在我及笄那年消失了,父亲为了他的利益,将我远嫁,那些疼我护我的哥哥,惧怕父亲的威严,无一人敢给我求情。而我和心爱之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
她轻舒一口气,眼中的那些痛苦随之被四年取缔,“可过了这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事,我想起他对我的好,以及,疼惜我的几个哥哥,小时候和我的争吵、玩闹,都是我甜蜜的回忆。”
程青柠单手托腮,眼神复杂的看向景姒,她觉得好友不需要被自己同情,这样太小瞧她了。
景姒扬笑,将棋子放下,“你就安心吧,你那几个孩子哪怕说着无聊过往,都是彼此了解对方,重新认识。好了,给钱吧,你输了。”
程青柠还沉浸在对付那个的前半句话中,猛地听到‘输’字,回神,“啊,这才不过几局啊,阿姒,你怎么学这么快,刚才是不是你让着我啊。”
不情不愿的给了钱,程青柠肉疼坏了。
她本来还说给家里的儿女做裁判,因着景姒学习的很快,最后全神贯注的盯着两人的棋局……
萧于一带着弟弟们回来的时候,见大人们玩在兴头上,根本没时间理他们。
萧于一干脆就带着弟弟回去洗漱,回到炕上玩着属于他们的游戏,玩累了倒头一水,也不管有没有到子夜。
很快,到了子夜。
外面传来敲钟的声音。
程青柠打着哈欠,咦了声:“这是……”
萧正气接话,“这是镇上空地上的大钟,子夜了,现在门神、财神他们现在在路上了。”
程青柠咦了声:“还放爆竹吗?”
她怕有什么忌讳没想起来,补了句:“之前放爆竹的时候,家里三个孩子不是说想第二天放吗?子时到了,要不要问问他们。”
萧正安不赞同的摇头,“娘,你别太惯着几个孩子,子时大钟响,门神财神都在路上,家家户户都安静着,咱们不能犯了忌讳。”
萧正邦也点头,“娘,你放心,萧于一那小子要是敢因为这事烦你,我收拾他。”
萧正平也道:“娘,刚才还能听到他们几个动静,现在没有了,肯定是睡了。”
萧正月打着哈欠,“咱们等半个时辰后,钟声在响就能回去睡觉了。哎呀,再来,再来,还能玩一局,这次我投的最多,我下去是二嫂,挪,快投。”
程青柠看他们又玩起来,无奈摇头,转头就对上景姒打量的目光,清咳了两声:“怎么了?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景姒起了起身子,更加靠近程青柠,“阿柠,你总感觉,你不是我大郢国之人。”
“嗯?”
大过年的,景姒严肃的有些吓人。
程青柠忍不住往后移了移身子,干笑,“怎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见景姒一下子变了脸色,并打断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