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吱呀”一声打开,一道雪亮寒光紧随而出,而黑衣人似乎早一步察觉,一招冲云直上,已翻上了屋顶。
本隐在屋外矮墙的无玉与沈云笈,想与屋内的林化玉来个三面夹击,却不想李尧早先察觉。
两人身形一掠,追上屋顶,林化玉紧随其后,李尧却已跃开数丈开外。
他手中剑已出鞘,在一方屋瓦略一站定,看向三人,神情瞬间一变:“是你们!”
无玉勾唇一笑:“怎么,吓着你了?”说话间,人已追了上去。
沈云笈与她并肩而上,林化玉因轻功稍逊,略略落后。
李尧暗道:这三人可不是他能对付的。忙施展轻功,往夜色里奔去。
无玉眼见他足下生风,轻功上层,伸手在腰间布袋一摸,屈指弹出三枚石子,照着李尧后心和两处大腿射去。
李尧听得身后破空之声,心知暗器已至,只得反身挥剑来挡,未料同时使出的暗器竟分了上下两路,心下暗呼不妙,一剑挡开了上路石子,两条大腿已被石子击中,顿觉腿上一阵酸麻,身形便是一顿。
随即便见他自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拔开塞盖,只听“咻”的一声,一枚烟花弹窜入空中,炸开一朵烟红的花朵。
林化玉道:“信号弹,有救兵!”
无玉:“可不能让他跑了。”说话间已与沈云笈追上。
沈云笈广袖轻挥,灵枢九针向李尧九处大穴分射而去。
李尧力挽剑花罩住全身,勉强挡了灵枢九针,而无玉与沈云笈已掠至他跟前,各攻他左右路,李尧剑走偏锋,竟避过两招,待林化玉赶到,他三路被围,已无还手之力。
无玉翻掌击出,正要锁拿他大臂,一阵铃声倏忽而至,犹似一卷劲风在耳内刮过,与平阳官道那次忽远忽近的铃音大不相同。
只一瞬,三人顿时心魂一震,就见一个白影忽至,瞬间携了李尧已不见踪影。
三人这才定回神,四下望去,只见东方一片白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无玉微一皱眉:“林大人,现下人跑了,该如何?”
林化玉:“先回衙内,禀了袁大人,再做商议吧。”
三人赶回衙内。
当值差役见他三人进来,连忙去报了袁崇焕。
三人到了大堂等侯袁崇焕。
无玉喝了一口仆从端上的热茶,兀自道:“你们说那李公子为何在林大人开门时,便觉察情况不妙,当先脱了身?”
林化玉思索道:“或许是我们疏忽了影子。”
无玉:“影子?”
沈云笈提醒道:“当时,窗子上映了屋内人的影子。”
无玉恍然大悟:“原来是叫他从影子上瞧出端倪了。”停了一停,颇不甘,“等闲他们都不是吃素的。那个摄魂铃,与我上两次听到的都不一样,变着花样的摄人心魂。”
林化玉脸露忧色:“若两军开战,她用此术,恐会控制守门兵将,趁机开门迎敌。”
无玉想了想:“我想起在石佛口与她比武时,比到后来,只见她额上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我当时便猜想,她动用内力应是极其耗神。”
沈云笈略一沉吟:“方才的铃音只让我们一时失神,不同以往的威力,她只将人救走,并未对我们出手……这么看来,你猜测应是不出左右。”
无玉略一点头:“若猜测没错,开战之时,我们三人镇守城门,与她耗上一耗,便不能让她得逞,不过,要先将耳穴封上。”又笑了一笑,“得要沈庄主在身边才行。”
自封耳穴,她做不到。
沈云笈转眼看她:“我定会在你身边的。”
无玉只觉他眸中浅藏温柔,眨了眨眼,说道:“……沈庄主,你是不是与人熟了以后,便不那么冷淡了?”
坐在一旁的林化玉,刚低头掀了茶盖,听到这一番话,嘴角忍不住勾起一丝笑意。
沈云笈一腔柔情换来她这一番说词,当即眸光冷了冷:“你说是便是。”
“师父~”随着一声娇唤,朱淑宁跟只蝴蝶似的扑到无玉跟前。
“你这大半夜的,怎么还没睡。”
朱淑宁噘了噘嘴,坐上一旁的椅子:“师父不在这几日,我睡得可不好了。”
无玉捏了捏她小脸蛋:“唉耶,我的小郡主哟~”
这时袁崇焕走了进来,几人便起身而迎,见他仍穿的一身官服,看样也是还没有睡下。
林化玉一拱手,道:“袁大人,我三人有负所托。”
袁崇焕忙道:“无妨,以三位少侠的身手,都未抓到此人,此人定是极难对付的。”略一停顿,说道,“之前敌酋攻城,善用内应从内破开城门迎敌,这次不知还会不会以同为之,若是如此,到也好防范,就怕他们另有计谋。”
林化玉问:“若是敌虏来犯,以宁远不满两万的士卒,袁大人打算如何守城?”
袁崇焕:“敌虏骑兵骁勇善战,我军只能凭城固守,万不能与敌虏野外对战。我已命人将城外二十门红夷大炮移入城内,宁远城上可架十一门红夷大炮,正是击杀密集骑兵的强力武器,介时,定叫敌虏进不得城墙半步。”
无玉曾听信王说,敌军素来畏惧我朝红夷大炮,像是想到了什么,又一时未想明白,喃喃自语道:“要是我军没有红夷大炮,宁远城是不是守不住了……”
沈云笈临她而坐,正听见她的说话,眼前一亮,微一侧身过去:“所以细作的计谋很可能是破坏我军大炮?”
无玉恍然一悟:“对,破坏我军大炮!”
堂上几人未听清她二人前面的言语,听她此言,甚为疑惑地瞧着她。
无玉正言道:“细作一行人,很有可能谋划破坏我军最得力的武器,红夷大炮。”略一停顿,“还有弹药……弹药库!”
袁崇焕闻言,只觉非同小可。
“我这就派人严守,绝不叫他们得逞!”说话间已起身。
林化玉忙道:“弹药库若是有一人潜入,只需小小一支火折,便能尽数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