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离世的噩耗,在她幼小的心灵里形成一种无尽的痛苦,她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痛苦的碎片穿透灵魂,让她陷入了一种麻木且癫狂的绝望。
江禾被孤天决带回了孤家,从此认祖归宗,改名孤寻凝。
但她好像个行尸走肉一般,整日里跪在孤天决为母亲立的墓前,不吃不喝,无喜无悲。直到孤寻澈“啪”的一巴掌,甩在了她脸上。
将她拖回房间狠狠摔在地上,“你妈为了救你已经死了,父亲为了封印那些你放出来的虫子身中剧毒,不得已从神尊的位置上退下来,已经没几日可活,你就这么报答他们?!”
江禾眼神空洞,喘息着痛苦的空气,端起桌上的米饭,像个人偶一样,僵硬的往嘴里扒饭。
江禾感觉伤好的差不多了,她站在镜子前,一件件褪去身上的衣物,直到身上只剩绑在腰间的绷带,她轻轻揭开,钻心的痛瞬间蔓延至全身,她猛吐一口血,跪倒在地上。原来体内的毒素并没有完全祛除啊。仍是不甘心,她贝齿紧紧咬住下唇,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像是被附魔了般疯狂的扯着身上的绷带,绷带之下,是一个狰狞而骇人的巨大咬痕,占据了她整个右边的腰侧,由于刚刚的撕扯,又重新冒出了黑色的血液......
看着镜中残缺的自己,她脸色惨白,眼神空洞而冷漠,像是无尽的深渊,手指紧紧抓住地上的绷带,冷汗从额头滑落,她仍是紧紧咬住嘴唇,不吭一声,嘴角流下一行血渍,早已不知是因为咬破了的唇还是体内残留的剧毒。
自从江禾来到孤家,她的父亲孤天决对她避而不见,她的日常生活,大部分由哥哥孤寻澈负责。
再次见面,孤寻澈像是换了一个人,他温柔的对她笑笑,为她带过来许多好吃的好玩的,仔细的帮她包扎着伤口。
“寻凝,父亲身体不好,你有什么事,就找哥哥吧,哥哥会保护好你的。”
江禾眼底的神色近乎麻木,只是木讷的点了点头。
几日之后,孤寻澈又换了一副嘴脸来她这里冷嘲热讽,“你说同样是中毒,怎么该死的不是你呢?为什么你这肮脏的血统会没事,你是诚心害人的对吧。”
“你出生在这个世界就是个错误,你知道吗?”
她身体如枯木般僵硬着,像被掏空了灵魂的美丽人偶,呆滞的神情依旧,内心无法宣泄的痛苦使她那颗麻木的心很难恢复常态。母亲的离去撕裂了她的心脏,浓郁的悲伤将她整个人变得麻木,在那之后,她就像是失去了悲喜。
“你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孤家人了,从此以后,也该学习些为家族做贡献的事情了。”
江禾终是有了一个表情,她皱眉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孤寻彻拍了两下手掌,一个黝黑且看似恶毒的女人走了进来。“这是你的辅导老师金云容,以后你就跟着她学习吧。”
江禾只是麻木的看着他们。
孤寻彻前脚一走,女人后脚就凶相毕露,给江禾带上项圈,拖着她,要把她关进牢笼。江禾不解,试着反抗。
金云容反手就是一巴掌,这一掌度了异能,杀伤力可不小,江禾当即吐了一大口血,瘫倒在地上。
“你这怪胎,给我老实点,你知不知道你哥哥为什么要这样对你?同父异母的兄妹,对你这样也算得上仁慈了,他可是高贵的神族,而你,是个混血种,是个怪胎,你觉得他会让你拖后腿吗?
“我知道你现在不知道,那最好了,我一字一句的告诉你。你这个丧门星,会害死所有对你好的人,所以我这样对你,你不配别人对你好,懂了吗?
“还有,今后,你就是我们孤家处理脏活的工具,当你哥哥上位的垫脚石,是你的荣幸,你知道吗。”
江禾木木坐在地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金云容一把扯过她,拿起一个注射器,扎进她的心脏,像是感觉不到痛,江禾就那样眼神呆滞的任她将注射器慢慢推到底,女人提着江禾的后领把她丢进牢笼,“我在你心脏你注射了纳米炸弹,以后要乖乖听话哦。”
笼子关上的那一刻,她彻底成了一个似乎没有自我意识的行尸走肉,成了孤家的走狗,成了孤寻凝。
麻木不仁,每日像机器一样训练异能,她像是赎罪般,任家里的其他人甚至是仆人打骂,朝自己吐口水;任自己脖子上的链子给别人牵着,彻底变成一个人形武器,一直活在无尽的痛苦中。
“原来我的出生,是个错误啊。”
“是我害死了妈妈,妈妈是为了救我才死的。”
“我不应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啊。”
握着匕首的手指止不住的颤抖,她深吸了一口气,对着手腕狠狠地划了下去,她觉得自己这样堕落就算了,抬手拿起装有抑制伤口愈合药物的注射器,闭了闭眼,准备狠狠地扎进脖子,却在下一刻,奶糖蹦过来将注射器打飞出去。
江禾瞳孔微缩,转头看着小小的奶糖。
奶糖白白的小爪拼命按住她正在流血的手腕,急切的用一双黑黑的眼睛看着她。
她想到奶糖是妈妈送自己的礼物,也是妈妈曾经拼命救下的,自己死的话也没什么,只是让奶糖孤独的一只熊活在孤家,是不是太残忍。
小熊还是太小,也不会独自捕猎,放生掉也是死路一条。“算了,等你长大了我再死吧。”江禾叹了口气,将自己得到的为数不多的食物推到了奶糖面前。
奶糖还是不为所动,小爪按着她流血的手腕,阻止鲜血不断流出。
她也直直的看着它,下一秒手腕处的伤口便在她异能的作用下消失了。”这下可以放心吃饭了吧。“
看着奶糖欢快地进食,她抬手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吃完回床底藏着去,别出来撒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