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宁笑了笑，并不语。
“也罢，总归是老夫欠你的，你的要求我答应了。”
丞相有预感，这次，苏宁宁所求之事能成了。
走之前，丞相心头有一惑，担心再不问，以后就没机会了。
“老夫很好奇，为何你会选择九皇子？三皇子更有机会，不是吗？”
苏宁宁只是笑，那灿若星眸的眼睛却让人望不到底。
为什么呢？
苏宁宁自己也说不清现在对楚宴是喜欢更多还是利用更多。
这个答案苏宁宁自己都给不出。
“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只是刚好合适罢了。”
“通透。”丞相简单评价。
苏宁宁则是头也不回离开。
丞相双眼微眯，看着苏宁宁的背影，露出些许凌利。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这话，在丞相心头一闪而过。
与此同时，宫殿中。
楚宴恢复得不算快，他被直接捅穿的，即便是用最好的药养了好几天，脸上也见不到丝毫的血色。
好歹，是能说清楚话了。
皇上心头那刚被激起的父爱，在这几天也冷静下来。
如同三皇子所想那般，皇帝开始怀疑这个为自己挡刀的儿子。
来到宫殿中，再次瞧见对方苍白的脸色，怀疑又消了一些。
“老九。”皇上语气威严喊了一声，把要起身行礼的楚宴扶住。
谁知，楚宴竟是直接红了眼眶，“父皇，还是第一次这般待我……”
皇帝心头一怔，而后又很快想起来意。
不等他试探，就听到楚宴道：“父皇，儿臣有一个要求，恳请父皇应允。”
闻言，皇帝猛地往后撤了一步，目光带着不善，来了！他这个儿子要让他封太子了！
“恳求父皇能应允我去母亲故乡，我这身子也没几年想活了，在宫中待了大半辈子……咳咳……”
楚宴说得真切。
人一但上了年纪，对各种感情尤为珍视。
特别是当初被他当做踏板的侧妃，也就是楚宴的母亲。
那个女人，也曾热烈盛开过，为他倾尽感情。
内心深处，即便表现得再厌恶，在边边角角处，还是有一丝愧疚藏于其中。
皇帝按着眉心，没再说话。
他一言不发离开此处。
正好遇上丞相一家子入宫，觐见皇后。
皇帝心中烦闷不已，招来丞相，这个昔日挚友，从微末一直到现在。
同他说了此事后，就听到已经白了大半头发的丞相开口道：“不如将那处赐给九皇子做封地？”
当初，试探皇帝口风，丞相可不敢如此直言，而现在，这可是皇帝自己询问的。
皇帝又有些犹豫，“这样会不会，不妥？”
“阴北山一脉贫瘠，又常年遭受蛮族掠夺，山间更是常年的瘴气。”
试问，这样的地方，一个无权无势更加无财的皇子，要如何造反？
“你让我想想。”
丞相垂下的目光，话虽是这么说，他却知道此事成了。
果然，在第二日，皇上就下了圣旨，封九皇子楚宴为瑜王，即刻前往封地。
……
马车上，楚宴怀里抱着个匣子，仔细摸了又摸。
苏宁宁坐在一旁，并未说话，他还从来没有瞧见过楚宴露出这副神情。
许是察觉到马车内气氛不对，楚宴出声道：“这是我娘亲的遗物。”
即便是在路上这么多天，楚宴也依旧想不通，皇帝这样子看着对他母亲有几分感情，却又那样对他多年不闻不问甚至打压。
他如此同苏宁宁说着。
苏宁宁看向楚宴的目光有些同情。
正想着，马车突然传来猛刹。
“主子！跳车！”外头，传来银一撕心裂肺的喊声。
苏宁宁心头一凛，扯着楚宴猛地往一侧车窗跳出。
下一秒，马车被众多弓箭扎成筛子。
苏宁宁带着楚宴藏于灌木丛内，才有机会抬头朝着前头看了一眼。
便瞧见三皇子站在忽明忽暗的火把前，身边拥着众多弓箭手。
似乎这样的阵容还不够放心，边上更是有一干武功高强千杀门的人。
本是高傲不已的千杀门众人，在三皇子面前却是一副伏地做小的模样。
一个想法涌入苏宁宁的脑海：千杀门的幕后之人是三皇子！
“别谈了，你们逃不掉的！这里都是我的人！”三皇子得意的声音传来。
“苏宁宁，你若是归顺我，荣华富贵，权势官职，我都可以给你，一个废物九皇子值得你如此吗？”
三皇子这些日子，也没浪费，仔细调查了苏宁宁的事情，最终可以推算出，对方就是出主意的那人，而他的九弟，不过是牵着鼻子走的人。
这样的人合该为他所用才是。
苏宁宁突然感觉衣角被扯动，下意识回头，对上楚宴一双墨色眼眸。
“你也要抛下我吗？”可怜兮兮的模样，如同猫儿一般。
在这样的场景下，苏宁宁瞧见这样的楚宴，不知为什么，没有生出一点怜惜，反而觉着有些诡异。
不该是这样的，这个时候的楚宴不该是这样的。
虽然心头有异，苏宁宁还是顺从心意回答道：“不会。”
她选择了楚宴，就不会抛弃对方。
楚宴垂下头，一双眼眸闪烁，没说话。
“等会儿，我引走他们，你朝着皇城方向跑，等找机会，和银一他们汇合，明白吗？”
现如今，楚宴身上还有伤，别说这些武功高强的人，就是普通的成年男子，也能给楚宴最致命一击。
这是眼下最好的办法。
苏宁宁以为楚宴不乐意，正要劝，却瞧见对方紧紧抱着怀里的盒子，悉悉索索往后退。
苏宁宁双眼微眯，这个动作太过出乎意料。
也就是愣神这么一下，箭羽划破长空而来，立在苏宁宁的身前。
“找到你了，苏神医。”三皇子玩味的声音响起。
此时，周遭竟只剩下她一个人，银一等人不知所踪。
苏宁宁抬头，和三皇子嘲讽的目光对上。
似乎是知道苏宁宁毒药的手段，他一直同苏宁宁隔着一段距离。
此时的场景，容不得苏宁宁想太多，即便楚宴再如何，她也不可能选择三皇子。
想到这里，穿进密林，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