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没有猜错,谢北珩在追求南初霁的时候吃尽了苦头。
为了能向南初霁证明不花家里的钱也能生存下去,谢北珩开始了半工半读。
其实南初霁一直在躲着他,他就算做做表面工作敷衍一下,南初霁也不知道,但他却当了真。
除了住着家里提供的房子,吃穿用行全是用兼职的钱在维持,捉襟见肘,寅吃卯粮成了常态。
钱是有限的,想平衡各处的花费只能从牙缝里省,一个月不到,谢北珩的体重掉了十二斤。
温澜每次打电话都要心疼地唠叨许久,谢宴声则直接开骂,说他不知好歹,放着好日子不过。
与他视频一次,温澜要失眠一夜。
最终还是温澜想出个好主意,在谢北珩住所附近一家中餐馆定了丰盛的月餐,一日三顿,定点配送。
谢北珩给温澜打电话让她取消配餐,温澜没给他好脸色,说你真要不吃就扔垃圾桶吧。
此时的谢北珩已经深刻体会到生活的不易,又怎么会舍得把热腾腾的饭菜扔掉,一开始还吃得有负罪感,一周之后就释然了。
在TheOne货运部做了一个月,他发现社会底层的工作,无论多卖力都无法赚到大钱实现人生飞跃,便开始把心思用在写游戏编程上。
谢宴声是做数码游戏出身,两个儿子出生后就被他赋予了挑起“盛宴”的重任,谢北珩和谢南琛念小学的时候,就被安排了系统的编程学习。
谢北珩为了早日实现经济自由,减少了兼职的次数,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用在了游戏的研发上。
好在课业不是太繁重,上课,兼职,写游戏编程,被他安排得井井有条。
因为要为自己的目标奋斗,谢北珩就没有多余的时间缠着南初霁了。
在自己的经济情况没有大的改变之前,他没脸见南初霁,想得狠了就给南初霁发条问候短信,打个电话。
南初霁每次都会回上几句,不冷不热的,他却甘之若饴。
功夫不负有心人,三个月之后,他独自搞出了属于自己的第一个游戏软件。
他想让市场来为自己的游戏定价,并没有把游戏卖给盛宴,而是选择了Y国一家实力中等的游戏公司。
游戏公司几经测评,给了他一个完全能接受的心理价位,他果断签字把游戏卖掉,拿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八万英镑。
钱到账之后,谢北珩并没有分享给自己的家人,而是去了一家品牌店,用卖掉游戏的钱为自己买了一套西装,用了将近一下午的时间为南初霁选了一条钻石手链。
令他遗憾的是,手链上的钻石很小,根本不足以表达他对南初霁的感情。
他暗暗发誓,三年之内一定用自己赚的钱送南初霁一条像样的钻石项链!
这三个月,他更多的时间都是在住所度过的,回学校上课时也遇到过南初霁几次,但南初霁每次都是打个招呼行色匆匆。
他只当南初霁忙着为学生上课,也没当回事儿。
为了给南初霁一个惊喜,谢北珩特意提前在一家餐厅定了烛光晚餐。
他穿了新买的西装衬衫,打了领结,带着那条手链和一束红玫瑰,还有一盒上好的燕窝和海参,在傍晚时分来到南宅,准备把赚到人生第一桶金的好消息告诉南初霁。
摁门铃之前,他点开手机准备先给南初霁打个电话,却在拨出前反悔,感觉气氛烘托到这儿,还是给南初霁个惊喜算了!
这次登门之前他查过南家全家人的行程,此时都在家里,他有自己的私心,就是想在南初霁父母面前刷下存在感。
门铃声刚刚落下,中年华裔女保姆拉开大门问他找谁。
他认出是上次为他开门的保姆,忙笑着说:“阿姨,你不记得我了么?我是南老师的同事,以前来为南老师送过文件。”
保姆盯着他看了会儿才恍然大悟,“想起来啦,你确实来过——”
“南老师在家么,这次我是特意来约南老师去外面吃饭的。”谢北珩潋滟的桃花眸中闪烁着志在必得。
保姆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红玫瑰上,皱眉:“你是不是搞错了,南老师已经有了名正言顺的男朋友,两人都交往两个月了,现在人家就在里面陪着南先生下象棋呢!”
“不可能!”谢北珩脸上的笑容瞬间凝结成冰,“我三天两头与南老师聊天,她交男朋友怎么没告诉我?”
“小郑都来家里好多次了,我还骗你不成!”保姆悻悻摇头,“南老师和小郑感情挺好,两家现在已经在商量订婚了,你再抱着红玫瑰进去不是给南老师全家添堵嘛!”
小郑全名叫郑楷,是南初霁现任男朋友的名字,比南初霁大三岁,是另一所大学的美学教授,两人是相亲认识的。
谢北珩的身体轻颤,快速冷静下来,“阿姨,麻烦你帮我把南老师叫出来,我有几句话与她说。”
“小伙子,还是算了——”
“你要么把南初霁叫出来,要么我闯进去,到时候谁脸上都不好看!”保姆拒绝的话没说完,就被谢北珩打断。
保姆被他猩红的眼眸吓得急忙服软,“我马上去替你把南老师叫出来!”
谢北珩缓缓闭上眼睛,心口划过一抹从未有过的酸涩。
就像有一群小蚂蚁钻进他的胸腔,啃噬着他的五脏六腑……
这三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为了向她证明有自食其力的本事,把所有精力放在游戏软件的开发上。
南初霁倒好,不光有了男朋友,还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难怪这阵子每次遇到她都行色匆忙,原来是急着去谈恋爱!
一股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嫉妒和愤恨,瞬间就涌上谢北珩的头。
他有种被戏弄被抛弃的感觉。
很快,熟悉的脚步声传入谢北珩的耳膜。
抬眼,就和南初霁心虚的目光纠缠到一起。
几秒钟不到,南初霁最先垂下眼帘招呼:“家里有客人,去对面的咖啡店说吧。”
“好。”谢北珩努力挤出抹虚假的笑容,嗓音暗淡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