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谈话再次回到争执的原点。
四目相交,火药味甚浓。
彼此都没有让步的打算。
“既然谈不拢,那么就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江先生好走不送。”温澜下了逐客令,转身准备去拧防盗门。
江景辞却伸手把她扯到沙发上,双臂把她圈在眼皮底下。
“别碰我!出于信任我才放你进来的,别再践踏我对你所剩不多的信任了!”温澜厉喝。
江景辞进门就看到她红肿的脸颊,这才柔声问,“脸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我的事儿不用你管。”她不耐烦地扯开江景辞的手臂,“你没有资格做泱泱的监护人!因为你是让我们母女骨肉分离的刽子手!”
“只要一天不离婚,你就是我江景辞的太太。”江景辞眸色忽然涨的猩红,“让你履行一个做妻子的义务不过分吧?”
“就算是夫妻又怎样,只要我不愿意,你如果强迫我,我就告你婚内强奸!”温澜气得抓起一个抱枕朝江景辞砸过去。
江景辞侧身避开,抱枕把一个瓷器摆件砸地上。
摆件摔成碎片的声音把温澜吓得心头一颤。
“如果知道你这么快就出尔反尔,就算当初跪下求我,我也不会救谢宴声!”江景辞猛地扳起她的上半身,强迫她与自己对视,“温澜,白纸黑字和你的手印都不能令你履行自己的承诺,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骗子!”
“那就拜托你赶紧和我这个骗子把离婚手续办了!”温澜怼道。
“做梦!”江景辞不顾她的挣扎,打横抱起疾步走向主卧,“你和谢宴声都把婚姻当做儿戏,我和你们不一样,永远都不会亵渎感情和婚姻!”
两人撕扯着一起跌到床上,江景辞目光灼热,捧起她的脸儿就吻。
温澜的身体被江景辞压得动弹不得,伸出一只手去摸枕头下的水果刀。
当她握住刀柄的时候,还是迟疑了!
却不知这迟疑的刹那被江景辞尽收眼底!
江景辞把她手腕从枕头下扯出,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映入眼帘!
“准备用这个来对付我?”
江景辞心中所有的旖旎瞬间烟消云散,抓着她的手腕把刀尖对准自己的心口,嗓音酸楚,“朝这儿捅,才能一刀毙命。”
温澜无言以对,只能松手。
水果刀从她手中落到地板上。
短暂的沉默之后,江景辞缓缓放开她,颓败地下床。
温澜快速拢好凌乱的衣衫,跑到客厅拧开防盗门。
江景辞从卧室走出来,看她的眼神冰冷,“我还是那句话,这个婚你是离不了的。只要我江景辞活着一天,你就别再想见到泱泱。如果你把泱泱的身世告诉谢宴声——”
说到这儿,江景辞已停住,但温澜还是听出一股压迫感十足的威胁。
江景辞走了,温澜关上房门,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翌日上午,她接到邵衡的电话,说法院已把初审时间定在下周四,并列出一些需要她提供的东西。
但能证明她嫁给江景辞,是被胁迫和利诱的关键证据——结婚协议书已经被江景辞撕毁!
邵衡说这对她很不利,加上邱平要做江景辞的代理律师,初审赢的几率很小。
温澜听得窝心,和邵衡结束通话后便萌生了换律师的想法。
但好律师不好找,能与邱平抗衡的律师在国内更是寥寥无几。
她忽然想起了沈毅。
沈毅以前也算江城律政圈子中的翘楚了,虽然被吊销了律师执照,但他肯定认识一些颇具资历的律师。
十分钟之后,温澜把沈毅的电话从黑名单放出来,拨过去。
沈毅秒接,喊了声“澜澜”。
“问你个事儿,认不认识擅长打离婚官司的律师?最好是与邱平不相上下的。”她硬着头皮道。
“与邱平水平差不多的倒是认识一个,就是上京‘惠安律所’的杨惠安。”沈毅好奇地问,“到底是你哪个朋友要离婚?”
“要离婚的是我。”温澜说得很平静。
“你和江景辞?”那头的沈毅无比震惊,“你们领证顶多半个月,怎么——”
“麻烦帮我在杨惠安律师那里引荐一下,无论花多少钱我都要赢下这场离婚官司。”温澜不想再复述和江景辞之间的不堪。
沈毅顿了顿,“其实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江景辞都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他一定会弥补你在第一段婚姻中的所有遗憾。”
“再替江景辞说话,我又要把你拉黑名单了。”此时的温澜已把沈毅当做一个相识多年的朋友,不掺杂任何风月和私心。
“我马上闭嘴替你联系杨律师。求你继续让我躺在你的通讯录里,哪怕做个僵尸号呢!”最后一句话是沈毅用开玩笑的语气说的。
“等你好消息。”温澜没有和他斗嘴的心情,率先挂了电话。
一分钟不到,手机来电响起。
她以为是沈毅,看都没看就点了接听键,“杨律师是不是接下我的官司了?”
“又找了哪位杨律师?”江景辞别有深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她一个激灵,立马打起十二分的小心,“下周四就要开庭初审,江先生有什么委屈和不满还是到法庭上说吧,这阵子就别和我打电话了!”
“泱泱肺炎又犯了。”江景辞不紧不慢地说,“比上次还重。”
温澜的心立马紧张得绷起来,“医生怎么说?是吃药还是打点滴?”
“泱泱不在国内,我暂时见不到她,是李姐刚刚在电话中说的。我听着泱泱咳得挺厉害。”江景辞深知已卡住温澜的命门,故意卖起关子。
温澜很快就意识到江景辞这个电话的用意,冷声问:“江先生需要我做什么?”
“你是泱泱的亲妈,有权利知道她的一切。我只是出于好心告诉你,没有别的意思。我知道你很忙,就不打扰了,先挂了。”江景辞的话说得十分体面。
“江景辞——”温澜叫住这个难以启齿的名字,“泱泱到底在哪里,求求你让我去见见她!”
她脑子里已经臆想出咳得小脸通红,呼吸不畅的泱泱。
“抱歉,我还没有这么大度。”江景辞沉声说,“但我可以送她去最好的医院,为她找最好的医生。这些只需要一个条件——你马上撤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