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翘人虽住在医院,但办事效率很高。
温澜傍晚下班回到秋水台,就听到江母和江景辞在二楼书房吵架。
“俞蕙那么早就去了,你这次结婚一定要找个身体好,能快些为江家生儿育女的女人,不能只贪图一张脸啊!”
“您老人家刚到江城,我很想知道您从哪里听说温澜是个病秧子,三天两头跑医院,还丧失了生育能力?”
“妈从哪里听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会纵容你把她娶进门!景辞,去年我就听说你被姓温的女人勾得五迷三道,还以为是谣传,没想到你还真上劲儿了!马上取消婚礼,否则我和你爸现在就回绍城!”
“请柬早就放出去了,再取消婚礼,我丢不起这个人。”
“丢人只是一时,我不希望唯一的儿子再娶一个病恹恹的女人进门!俞蕙进门才几年,就抛下你和小冠撒手西去,这些年你吃的苦还不够多吗?”
“温澜无论是身体还是人品都与您想象的不一样!我不想与您吵架,婚礼会如期进行,您如果能接受就留在江城,真要接受不了,我也不会强求。”
“我和你爸只生了你一根独苗,你马上奔四了,又只有小冠一个孩子,再把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娶进门,你是想彻底让我和你爸心寒啊!”
“我有明辨是非的能力,您既然住在秋水台,就请收敛一下对温澜莫名的敌意吧。”
书房的门半开,江景辞母子的谈话传入温澜耳中。
温澜悄悄舒了口气,感觉只要有江母在,她和江景辞的婚礼结束在望。
书房的门忽然被从里面拉开,温澜回侧卧时还是慢了半拍,被江景辞看个正着。
江景辞紧跟她的步子追到卧室,并关上房门,眸底全是愧疚,“刚刚的谈话都听到了?”
“只听到几句。”温澜一脸平静,“你妈年纪大了,你别气她。”
“她在绍城曾听到一些你的传言,这次来江城是带了气的。但请你放心,无论何时,我都会义无反顾站在你这边。”江景辞解释得十分小心。
她颓败地“嗯”了声,“你还是要顾及一下父母的感受。”
江景辞凝视住她,做出个艰难的决定,“我怕我妈再口不择言气到你,建议你这两天先搬回书苑府。”
“好,我马上收拾行李。”温澜爽快应下。
十分钟不到,温澜拎着行李箱下楼,从一楼客厅经过,特意去看了下泱泱和小桐。
两个孩子在婴儿房玩得正欢,温澜没做过多停留,疾步出了江宅。
回书苑府的路上,她难掩心中欢喜,拨通周翘电话就是一阵猛夸。
“我还为你准备了更猛的助攻,明天登场。如果不出所料,到时候江母会和江景辞闹起来。下周六的婚礼能否取消全在明天了。”
自从赵欢离世,周翘再无昔日的意气风发,说起话来颓废满满。
“但愿老天爷保佑。”温澜的喜悦转瞬即逝,“翘翘,还要继续麻烦你帮我打听谢宴声的消息。仅凭我一个人,根本无法摆脱与江景辞的婚姻。”
“我感觉谢老爷子好像和老江达成共识了,在你和老江的婚礼举起前,卯着劲儿也要把谢宴声的去向封锁得密不透风。”周翘说。
温澜也有这种预感,苦涩地说,“江景辞还说,明年春天就开始备孕,让我与他生孩子。”
江景辞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现在不碰她,不代表举行完婚礼还能用君子之道待她。
两人一旦有了肌肤之亲,她和谢宴声就彻底完了!
她骨子里崇尚身心合一的感情和婚姻,就算谢宴声能不计前嫌接纳她,她也无法迈过心中那道坎。
“老江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周翘痛心地叹气,“以前多温文儒雅的谦谦君子,现在就像一个偏执的恶魔。其实我感觉,你如果和他安心过日子,他肯定会宠你如命。”
“我试过,对江景辞真的生不出男女间的情爱,更没有一丁点与他过日子的想法。”温澜无奈道,“十四年的年龄差,不是几句鸡汤就可以填平的。更何况还让我去做后妈,想想就头大。”
“都说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谢宴声已在你心里生根发芽,江景辞就算再努力也入不了你的眼。”
两人聊着聊着,温澜到了书苑府。
温澜刚把行李拎进来,敲门声响起。
从猫眼看到是江景辞,她没有开门的欲望,第一时间把手机调成静音。
江景辞的来电快把她手机打爆了,她一个都没接。
这一夜,她翻来覆去睡不着。
无论是闭眼还是睁眼,脑子里都是谢宴声那张清隽的脸。
在TT忙到中午,周翘为她带来一个好消息,说秋水台刚刚结束一场火爆家庭纠纷,江景辞母子发生激烈口角,江母心脏病发被送到周翘所在的医院进行急救。
温澜的心弦紧紧绷起来。
她担心的不是江母,更不是江景辞,而是江母的战斗力能否快些把她和江景辞的婚礼搅黄!
下午临下班,江景辞敲开了温澜办公室的门。
江景辞浑身烟味儿,浓浓的颓废和挫败。
温澜试着张了几次嘴,才问出一句:“这个时候怎么过来了?”
江景辞的目光从她身上落到窗外,声线幽幽,“我是来向你说对不起的——”
听到这儿,温澜已猜到是什么,但还是故作惊诧,“我听不懂。”
“我妈住院了,下周六的婚礼暂时推迟。”江景辞的声音透着十足的无奈。
“没事儿。”温澜干脆的回应令江景辞没有找到任何存在感。
他凝视住温澜,满腹的埋怨和不甘盘旋在心口一触即发。
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冲动,他故作体面地离开了TT。
温澜第一时间把好消息分享给周翘。
但温澜摆脱婚礼的“幸福”只持续了三天,江景辞的一个电话打来,再次把她带入痛苦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