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景辞拨出段文峥的电话。
段文峥秒接,未语先笑,“老江,我正想与你聊几句呢,你的电话就来了。”
“文峥。”江景辞连句寒暄都没有,直接切入正题,“下周六我就要举行婚礼,欢迎你和向茉来江城喝杯喜酒。”
“天底下那么多漂亮女人,为什么非要娶她?她可是我最好的兄弟看中的女人!”段文峥索性摊牌,“老江,别逼我与你决裂。”
江景辞先是一愣,随之敷衍地笑了声,“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温澜选择嫁给我,只能怪谢宴声太没本事。”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下作手段逼她!”段文峥嗓音中带了怒,“江景辞,你真是越活越幼稚了。”
“人生短短几十载,能遇到一个心仪的女人不容易。文峥,如果你非要站在谢宴声那边,这朋友不做也罢!”
江景辞主动结束通话。
他在步梯口抽了支烟才折返回病房。
温澜已悠悠转醒,哽着嗓子问,“不就是个低血糖吗,怎么还进医院打上点滴了?”
“你这次不是单纯的低血糖,是病毒性感冒,进医院的时候都昏厥了。”江景辞怕她有抵触心理,没敢坐到她床边,“医生的建议是,明后天继续打点滴。”
“那就打吧。”
其实她根本不想呆在医院,但明天江景辞的父母要来,想着能不见就不见吧。
“出院之后,你早餐和晚餐都在家吃,我亲自为你做。”江景辞没有为她留思考的余地,看她的目光幽深,“过几天找个老中医为你调理下身体,明年春天我们就开始备孕。”
温澜的脸噌地一下就红了!
却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我知道,你肯定会说我已经有江冠和泱泱了——”江景辞一脸固执,“我很自私的认为,和你之间有个孩子,婚姻关系才会牢靠。”
温澜立马表态:“结婚协议书上只说嫁给你,并没有说生孩子。所以我就算拒绝,也不用付赔偿金。”
“为什么非要把婚姻和赔偿金相提并论?”江景辞很不高兴,“我娶你,让你做江太太,是想着和你过完余生的。”
她说不过江景辞,干脆选择沉默。
点滴打完已是凌晨两点,江景辞睡在了对面的陪护床上。
翌日早上,江景辞接到江爸江妈到江城的电话,叮嘱了温澜几句急着去了机场。
温澜给苏姐打了个电话,让苏姐把她的手提电脑用同城快递送到医院,开启了网上办公模式。
如果不是为了躲避江景辞的父母,她就出院去TT了。
傍晚,江景辞拎着个保温桶来了。
三菜一汤,既营养又清淡的病号饭。
温澜打的点滴里面有营养液,看到摆在桌上的饭菜一点胃口都没有。
“我妈听说你住院了,非要来医院看你。我好说歹说也没能拦住,把探视时间定在了明天上午九点。”
江景辞边说边观察她的反应。
“最近医院流感住院的病人特别多,别让阿姨来了。”她对江景辞的家人和亲戚提不起任何兴致,婉拒。
“等我明天早上回去再去劝劝她,但感觉不会有什么用。”江景辞语无波澜。
温澜震惊地问:“难道你今晚不回秋水台了?”
“你在医院住院,我陪夜理所应当。”江景辞沉声道。
温澜连下几次逐客令也没把他撵走,这一夜两人各睡一床,在温澜的尴尬和难眠中过去了。
江母在两个保姆的簇拥下来看温澜,还带了即食燕窝和进口水果。
江母六十岁左右,个子中等偏上,面相和举止中透着养尊处优的贵气。
她称呼温澜为“温小姐”,看温澜的眼神是嫌弃和挑剔的,并没有表现出多少热情。
同样,温澜对她也没多热络。
但有江景辞在,病房内的气氛还不算冷清。
江母从进门到离开也就十多分钟,江景辞把江母送进电梯间之后回到病房。
“我妈这人外冷内热,如果刚刚说话冲撞到你,你不要放在心上。”江景辞急忙解释,“等婚礼结束她就回绍城,一年到头你和她见面的次数不会超过五次。”
“你妈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她。你没必要在我和她之间硬做老好人。”温澜很是平静。
“慢慢来吧,我妈可能对你有些误解。”江景辞说着接到了江母催他回秋水台的电话。
虽然他很不情愿,但母命难违,不得不把温澜独自留在病房。
温澜打开手提电脑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又过了一天,江景辞为她办理了出院手续。
温澜硬着头皮回到秋水台,惊诧地发现自己的行李和换洗衣物已被搬到江景辞卧室中。
江景辞给她的解释是,如果结婚在即分房睡,两位老人肯定会胡思乱想。
温澜没见到去东区访友的江父,和江母不冷不热地聊了几句就借口工作忙,开车去了TT。
忙得团团转的时候,周翘打来电话,说打听到谢宴声在M国。
“哪个医院?”温澜哑着嗓子问。
其实江景辞一开始就说谢宴声在M国,是她不信罢了。
“暂时还不知道。”周翘也是一肚子失望,“我爸已经在打听了,再等等。”
“翘翘,下周六我——”温澜开口就说不下去了。
“自从听到你们结婚的消息,我给江景辞打了不下十个电话。但他十分固执,说如果我再多管闲事就和我绝交。”
“想到下周六的婚礼,我就崩溃——”温澜叹息着转了话锋,“江景辞的妈来江城了,看得出,她一点也不喜欢我。她只有江景辞一个儿子,俞蕙去世得早,她心中的儿媳是身强体健能尽快为江家开枝散叶的女人。我想让你帮我个忙——”
“说来听听。”周翘很是好奇。
“找个能在江母面前说进去话的人,告诉她,我身体不好——”温澜顿了顿,心一横,“去年早产失去了生育能力——”
“懂了。”周翘吁了口气,“借江母对你的不满来逼江景辞取消婚礼。”
“一点没错。”温澜眼眸中全是深不见底的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