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裕州的考察十分顺利,果然商业繁荣的地方,能提供的就业岗位也就相对比较多。
三人出门,自然是两个姑娘同住。
陶洛洛也不知是有心炫耀还是没话找话,把自家表兄从小到大的丢人事在辛苑面前扒了个底掉。
初时辛苑还能强撑着礼貌耐心听着,谁知越听越难受,恨不得梦里都是他们表兄妹青梅竹马的嬉戏画面。
后面辛苑实在听不得了,便在陶洛洛每次提起温月泽的时候,提出带她去吃好吃的。
陶大小姐十分满意,看来嫂子不仅对自己的呆瓜表兄有情,而且行事大方得宜,对“情敌”都能做到毫无恶意,悉心照顾。
不愧是京都高门教养出来的天之骄女。
约摸着在裕州的行程进入倒计时,陶洛洛知道该自己出手了。
这一日的晚间时分,陶洛洛借口不想出去吃,说已经让店家送了东西到房里,让表兄来她们的房间一起吃晚饭顺便聊聊天。
温月泽巴不得多跟辛苑说几句话,见辛苑没有出声反对,便乐颠颠地来了。
看着桌子上的丰盛美食,温月泽奇怪地看了陶洛洛一眼。
“今天怎么突然这么懂事了?”
陶洛洛强行压下马上就要翻上去的白眼。
“这几日出门在外,表哥和辛苑姐姐对我照顾颇多,我这不是略备薄酒表达感激嘛。”
温月泽和辛苑不疑有他,便顺了小姑娘的心意,一起在房间里吃了饭。
眼看着几人吃得差不多了,陶洛洛便让店家来收了桌子、上了茶水。
她自己则是不紧不慢地开始收拾行李。
辛苑被她的行为弄蒙了。
“洛洛,我们几日后才要回擎州呢,你现在收拾行李是不是早了些?”
温月泽自然也不明白。
“就是!你不是一向临出发才收拾东西的嘛,今天这么勤快干什么?逃命啊?”
陶洛洛不紧不慢地打包好了自己的东西,转身坐回了椅子上,笑意盈盈地看向辛苑和温月泽。
“有情人终成眷属春宵一刻值千金。”
对面的两人一愣,“什么?”
“药名,我取的,有点长是不是?但是非常好用。你们现在中的就是这种毒药。”
辛苑被吓了一跳,一时语塞。
温月泽则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给我们下药?!”
陶洛洛理直气壮地点点头。
“是啊,不然凭你们一个呆傻蠢笨、一个顾虑重重,要何时才能捅破这层窗户纸在一起?”
辛苑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她还以为陶洛洛是喜欢温月泽的,原来她竟然是来给表兄当救兵的。
温月泽顾不得这些,他怕这药有什么副作用,真的伤到辛苑,站起身就要来收拾自己无法无天的表妹。
谁知刚一起身,便感觉气血上涌、浑身发热。
他尴尬地当时便愣住,片刻,又僵硬地坐了回去。
陶洛洛灿然一笑。
“感觉到药效了?
来来来,我好好给你们介绍一下,我当初为了追我相公,花了不少心思研究的呢!
服用之后会气血翻涌、意乱神迷、春心萌动、潮热难耐。“
陶洛洛边说着,还边看了辛苑一眼。
“你们不能肤浅地把它理解为助兴之物,它是考验人心的。
药劲儿挺猛的,我吃过,我知道,而且只有两种解决方案。
第一,你们共赴云雨,第二,可以吃解药。
当然,硬挺过去也行,只要过了今夜就好了,不过接下来要生一场大病,还行吧,也不会死,也就半年左右缠绵病榻。”
辛苑和温月泽显然都被她的话震惊得不知所措。
温月泽厉声喝道。
“别胡闹!赶紧把解药拿出来。”
陶洛洛倒也不还嘴,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白瓷瓶子放在桌子上。
“呐,解药,不过只有一颗,至于给谁吃,你们自己看着办。
好心提醒你们哦,不要商量太久,越拖药效越强。
我给自己订的马车快到了,我先走了哈,你们可以多玩几天,再会!”
说完就拎起小包袱,一溜烟跑了出去。
屋里的两人连起身追出去的力气都没有。
气氛一时尴尬到极点。
温月泽猛地灌了一口凉茶,把那小瓶子推到辛苑面前。
“阿苑,对不起,我没想到洛洛这般胡来。你快把解药吃了。”
辛苑也是全身瘫软无力,还有些微微气喘。
她软绵绵地抬起手,拨弄着那个小瓶子。
“洛洛说只有一颗解药,我吃了,你怎么办?”
温月泽咬着后槽牙,控制自己不要在心上人面前失态。
“没事,你不用管我,我好歹是她表哥,便是真的病倒了,她也不会扔下我不管。
实在不行我就给我舅舅和她未婚夫写信告状,总有人能治得了这丫头。”
辛苑先是盯着温月泽看了一会,然后无力地向后靠在椅子上,抬起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她感受着自己身体的变化,也认真回想着陶洛洛说过的每一个字。
“月泽。”
她突然开口轻轻叫了温月泽的名字。
可怜的温公子本来就冲动难耐,被心上人软乎乎的声音这么一叫,他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烧起来了。
他实在不能再留在这里了,就算他克制着不对辛苑无礼,但是身体的变化骗不了人,他不想在她面前如此难堪。
温月泽挣扎着又倒了一杯凉茶,全泼在了自己脸上。
冷茶勉强激出两分清醒,他用手撑着桌面站起身,声音都有些微微颤抖。
“阿苑,你吃了解药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
你不要担心我,我有功夫在身,身体没那么弱的。
再不济撑着回擎州找个大夫看看还是没问题的。
我……”
他接下来的话说不下去了,因为辛苑轻轻拉住了他的手。
“月泽。”
温月泽看着心上人一双大眼睛水汽氤氲,脸颊也因为药效泛起了淡淡的红晕,往日再清冷疏离不过的长相,如今却透着勾人魂魄的魅惑。
他用另一只手狠狠掐着自己的大腿,强逼自己冷静。
“阿苑,你是不是很难受?
来,我现在就喂你吃解药。
乖,吃了我扶你去睡下,明日便没事了。”
温月泽伸手去拿桌子上的解药,却被辛苑抢先一步挥落在地。
小小的白瓷瓶子摔在地上,砸出一声脆响,却如一道惊雷落在了温月泽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