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雨菲听鲍千凝这么说,火气一下子上来了。
“你个小贱人,有娘生没娘养的小杂种!
拿二皇子吓唬谁呢!
你如今还不是皇子妃呢,你要是当了皇子妃还敢杀了我不成?!”
“啪!”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了鲍雨菲娇嫩的脸上,她瞬间跌倒在地,不敢置信地看着鲍左。
鲍左也被她气得不轻,指着她的鼻子开骂。
“她是你姐姐!原配嫡出!身份本来就比你高贵!
小杂种?你这是骂谁呢?啊?你骂谁呢!
我看再不管束你,你怕是要翻了天去!
来人!给我把二小姐打十板子,关进祠堂!”
鲍夫人刚想求情,却被鲍左的眼神吓退了。
只能弱弱地开口。
“菲菲!你赶紧给你爹和你姐姐认错!”
鲍雨菲自然不肯,只是捂着脸哭。
鲍夫人把脸转向鲍千凝,想逼鲍千凝为鲍雨菲求情,却见鲍千凝微微躬身行了个礼。
“父亲教训妹妹,我就不便在场了,不然她会更气。
父亲,我院子里没有药,劳父亲差人给我送一些吧,早些消肿也早些见人。”
说完就转身走了。
鲍夫人这么多年能坐稳这个位置,还是知道轻重的。
她给下人使了个眼色,让他们赶紧把鲍雨菲扶出去上药,自己则是柔声细语地劝着鲍左。
“老爷别生气,当心气坏了身子。
菲菲小孩子脾气,她哪里是对凝儿有什么怨气呢,无非是看这几日父亲更关心姐姐,小孩子吃醋罢了。”
鲍夫人很会偷换概念,三言两语就把鲍雨菲的嫉恨、恶毒、无礼都说成了是因为对父爱的独占欲。
鲍左果然很吃她这一套,眼见着脾气就消了一些。
“都是你惯的!你听听她说的那是什么话!
这要是传出去,旁人还以为我不会教导女儿!
咱们家马上就要跟皇家联姻了,菲菲日后的婚事肯定也会再往上提一提,她这般上不得台面,以后怎么嫁入高门大户!”
鲍夫人连连点头。
“老爷说的是。我一定好好管束菲菲,保证不会再犯错了。”
想要给鲍千凝添堵的鲍雨菲,自己却挨了一顿板子,关了几天祠堂,算是暂时消停了下来。
鲍府的其他人怎么想鲍千凝不知道,反正她是挺开心的。
鲍雨菲真是没有让她失望,果然还是那个狠毒、跋扈、自私蠢笨的鲍家小姐。
她还真是担心鲍雨菲改过自新,让她不能理直气壮地出手呢。
二皇子给京都写了折子,四皇子再不愿也拦不住二哥续弦。
皇帝已经病得很严重,清醒的时候越发少了。
所以是皇后娘娘代圣上下的懿旨,算是正式为二皇子赐婚。
京都的靖国公府十分重视,虽然靖国公坐镇京都,没有亲往,但是家里的大部分子侄都去西南为二皇子操办婚事了。
至于四皇子当朝劝二皇子回京办婚礼的话,被靖国公府无视了。
四皇子气个仰倒。
几位皇子都没有封王,谁也不比谁地位高些,何况他只是奉旨监国,说白了就是替皇帝处理一些政事,是没有权力下旨让二皇子回京的。
从情理上说,二皇子还是兄长,四皇子就更加没有置喙的余地。
任凭他恨得牙痒痒,也不得不眼睁睁看着二皇子和西南节度使联姻。
而顺利嫁给二皇子的鲍千凝,决定先杀鸡儆猴,给鲍夫人添个堵。
大婚之前,她当着鲍左的面要了那位去庄子上接她回府的赖婆子做陪嫁。
鲍千凝不是在府中长大,从庄子回来的时候更是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所以鲍左干脆大手一挥,让她自己拟个单子,凡是在这府中看中的下人,都可以带走。
鲍千凝就在鲍夫人恨她欲死的目光中钦点了赖婆子。
这位妈妈在她刚回府学规矩的时候,可是很会看夫人的脸色,没少关照她的。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鲍千凝会磋磨赖婆子,以报复回来的时候,没想到新任的二皇子妃却给了她一个府里的肥差。
赖婆子丝毫没有觉得这是陷阱,只是暗暗自得,觉得这位大小姐也不过如此,即使嫁给了二皇子,还不是得看夫人的面子善待自己!
几个月之后,被人引着犯了大错的赖婆子人赃并获地被送到了鲍千凝面前。
鲍千凝款款走到赖婆子对面,手中的团扇托起对方的下巴。
“妈妈好大的威风,在皇子府中也敢贪墨银两。”
赖婆子此时也反应过来了,以她的身份,原本是接触不到这些的,现在她犯的错,分明是有人故意引着她犯下的。
只是她能怎么办,现在她是在二皇子的府邸为奴,鲍千凝是可以决定她生杀大权的主子。
赖婆子只能忙不迭地磕头。
“夫人,老奴知错了!请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鲍千凝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是不屑于装的,冷若冰霜的脸上是淡淡的嘲讽。
“当日去庄子接我回府,妈妈何等的威风,怕是没想过会有今日吧?”
赖婆子这下更害怕了。
“夫人饶命!老奴再也不敢了!当时是老奴有眼无珠,冒犯了夫人!
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此时被鲍千凝留在正堂的,都是她从鲍府带出来的人。
看着赖婆子磕头磕得头破血流,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赖婆子在鲍府的时候可是夫人身边的红人,在府里都是横着走的。
如今被大小姐带出来才几个月,已经到了这般境地。
鲍千凝环视了所有人,看着他们的头都恨不得埋进胸膛里。
清越的声音里仿佛带着冰碴。
“怎么办呢,我这人最是记仇。
凡是欺主的、背叛的、多嘴的,我都看不得。
你们也知道我是庄子上长大的,原本性子就粗野,见多了宰杀畜生,觉得杀个人也没什么了不得的。”
一屋子的人都赶紧跪了下来,赖婆子更是直接吓晕了过去。
鲍千凝慢慢悠悠走回主位坐下。
“放心,我不会在这里动手的,我新婚不久,不愿给自己招这份晦气。”
她随手指了一名丫鬟,“你。”
那丫鬟赶紧磕头,声音都结结巴巴的。
“夫……夫人,奴婢绝对没有对夫人不敬,奴婢不敢,不敢……”
鲍千凝轻笑出声。
“你,找辆马车,把赖妈妈送回鲍府,跟我父亲母亲说清楚前因后果,让他们来处置吧,到底是母亲的人呢。”
说完便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