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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话 撞天婚(1 / 1)


黎簇没听过什么沈石溪的《最后一头大象》,也不懂苏万为啥抽风。

光顾着看苏万亮晶晶的眼睛了,好像群星璀璨下那颗独具魅力的北极星,人们不会忘记北极星,人们也离不开北极星。

北极星是人们绝望时的希望,北极星是城市里最亮的星。

“不是我说,苏万,你脑袋里都是泡泡吗?我知道你们俩是在谈什么新潮的恋爱,但也不能谈个恋爱谈得脑袋里都是泡泡行不行,睡前故事?呵呵,我听着都想笑,黎簇都多大了,还听睡前故事?”

杨好实在憋不住了,收拾残渣剩饭的手一抖,粗暴地把垃圾扔进塑料袋里,正预备出门的脚,刚迈出一步,那是越想越气,不吐不快地抱怨道。

苏万不言语,只是噘嘴,挑眉地看黎簇的反应,黎簇只是笑,双手合十地看向杨好,讨好道,“杨子,送饭辛苦了,您啊,早些回家歇息吧,等出院了,黎哥我请你吃好的。”

杨好表示没眼看,呲着牙,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病房门。

苏万大获全胜,笑嘻嘻地摇头晃脑道,“鸭梨宝贝,要听睡前故事不?”

“听,怎么敢不听。”

黎簇表示自己可拒绝不了那么亮的一双眼睛。

“那我就开始了哈。”

苏万我行我素坐板凳上也不安分,非要把脑袋靠人胸膛上,还要把玩人的爪子。

黎簇也任由他胡闹,甚至还怕人睡得不舒服,要自己下来坐着,把床让给苏万躺。但被苏万拒绝了。

苏万本人是这样认为的,自己脸再厚,也不能厚成这样。

就这么一番折腾之后,苏万终于开始了他的表演。

而他的纸质读本变成了诺亚基电子小方屏。

“……每群象都有一个象冢,或是一条深深的雨裂沟,或是一个巨大的溶洞,或是地震留下的一块凹坑。凡这个种群里所有的象,不管生前浪迹天涯海角漂泊到何方,最后的归宿必定在同一个象冢。”

苏万的声线平和沉稳,甚至带着点点少年独有的清脆嗓音,非常贴合这样一个悠长悠长的故事脉络。

但黎簇表示疑惑,“为什么不从头开始读呢?我没听过这个故事。”

苏万同黎簇对视,点了点头,从头叙述了一遍,并暗叹自己的疏忽,老把梦境与现实搞混。读到披挂象鞍的时候,苏万提示道,“这后面就和我前面说的接上了,就不重复了哈。”

黎簇点头,苏万奖励式地亲了亲他的手背,接了下去,“‘就算它打算去象冢了,也没必要披挂这么沉重的象鞍呀!’我说。

‘这我就说不清了,也许,嗄羧天生是个小气鬼,临走在向我们讨回属于它的东西。嗯,这象鞍本来就是它的嘛。’”

……

“我觉得这种解释十分牵强,嗄羧平时并不吝啬,恰恰相反,待人还挺慷慨挺厚道的……我隐隐约约有一种感觉,嗄羧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要回那具象鞍,含有一种很高级的情感。”

“……日落西山,天色苍茫,在一片唏嘘声中,嗄羧上了路。

送行的人群散了,波农丁还站在打谷场上痴痴地望。我以为他在为嗄羧的出走而伤心呢,就过去劝慰道:‘生老病死,聚散离合,本是常情,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不料他却压低声音说:‘小伙子,你有胆量跟我去发一笔财吗?’见我一副茫然无知的神态,他又接着说:‘我们悄悄跟在嗄羧后面,找到那象冢……’”

苏万也是头一回读这个故事,读到这里,他开始有些生气,连带语气都咬牙切齿了起来。黎簇就笑他,“苏万,你这睡前故事挑的可不好,平白把念故事的人给念出情绪来了,还让听故事的人怎么睡?”

“爱睡不睡,我不要念了。”

苏万开始耍脾气,黎簇也不恼,就看着他趴在大腿上的脑袋瓜,他知道苏万铁定是会念完这个故事的。

“算了,我倒是要看看他们能得什么好报应。”

苏万又拿出了手机,继续念下去,“……象冢由于世世代代埋葬老象,每一个象冢里都有几十根甚至上百根象牙,毫不夸张地说,找到一个象冢就等于找到一个聚宝盆。聪明的大象好像知道人类觊觎它们发达的门牙,生怕遭到贪婪的人类的洗劫,通常都把象冢选择在路途艰险人迹罕至的密林深处,再有经验的猎人也休想找得到;但如果采取卑鄙的跟踪手段,悄悄尾随在死期将至的老象后面,就有可能找到那遥远而又神秘的象冢。”

……

“……‘我们只捡象冢里其他象的象牙,嗄羧的象牙我们不要,也算对得起它了嘛。’”

“……这是一条美丽的边境河,翠竹掩映,晨雾缭绕,不远处有几个村寨传来鸡鸣狗吠。”

“……,嗄羧踩着哗哗流淌的江水,走到那块龟形礁石旁,鼻子在被太阳晒成铁锈色的粗糙的礁石上亲了又亲,许久,才昂起头来,向着天边那轮火红的朝阳,‘———’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

“……它一定又看到了二十六年前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幕:威武雄壮的战象驮着抗日健儿,冒着枪林弹雨,排山倒海般地冲向侵略者;日寇鬼哭狼嚎,丢盔弃甲;英勇的战象和抗日将士也纷纷中弹跌倒在江里……”

“……它死了。它没有到遥远的神秘的祖宗留下的象冢去,它在百象冢挖了个坑,和曾经并肩战斗过的同伴们葬在了一起。作为一头老战象,它找到了最好的归宿。”

“……要是我们在这里捡象牙,只怕是盖了新竹楼竹楼要起火,买了牯子牛也会被老虎咬死的啊!”

“……我和他一起动手,将浮土推进坑去,把土坑填满夯实,然后,空着手,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走回寨子去。”

苏万的表情随着故事情节一变再变,直念到结尾才舒展了眉头,他说,“好在这些人最后还算是有良心。”

黎簇点头附和,“要是到最后还没良心,就真是该被老虎咬死。”

苏万又沉默起来,似乎意犹未尽,半晌才又听到他说,“真没想到大象也有如此神奇又神秘的一面。”

黎簇再次点头,“以前无聊的时候,就爱看点动物世界。就那个CCTV1的纪录片。”

“我知道,但这个睡前故事是不是太深奥了呢,小朋友能听懂吗?”

“其他小朋友不知道,我这个小朋友肯定听得懂。”

“少贫,我跟你问正经的。”

“啊,这样啊,那我还真不知道,我小时候,他们……就没认真给我选过什么少儿读物,我要是催得紧,他们就随便买一本,估计买的是什么,他们也没在意过。”

黎簇蹙眉,极其正经地回忆道。

苏万听黎簇这么一说,他有点明白梦里的那回事了,那么小的小孩会拿动物当睡前故事,大概也就是这么个原因吧。

还真有点写实。

苏万不禁好奇,“鸭梨,你小时候真没听过或者读过这个故事?”

“嗯……好像没有,反正我没印象。”

黎簇下意识地在脑海中搜索,绞尽脑汁,最后也还是摇头,“也可能是太小了吧。”

苏万赞同地点头,余光瞧见那堆成小山的习题册,下意识地拿过来一本翻翻,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黎簇这家伙竟然把习题都写完了,对错暂且不论,就他这个态度,苏万很是满意。

趁着黎簇还在努力回想小时候的一些莫名其妙的事,苏万凑上去吧唧一口,给人吓一激灵。

黎簇还没回过神,苏万已经开始洋洋得意,“虽然不知道你是乱写的,还是用了心的,至少态度比以前好多了,所以,奖励奖励嘛。”

黎簇逐渐回过味来,有点恃宠生娇的意味,“就这么点奖励啊,万万,你呼呼大睡的时候,我可是奋笔疾书啊。”

“切,你奋笔疾书是为了谁啊,我跟你讲,你这是为了自己的未来。”

苏万一本正经,老生常谈,而后又觉得不够全面,补充道,“更是为了我们的未来。难道你不想我们有未来吗?”

黎簇一听,危险雷达直响,连忙接话说道,“怎么敢不想呢?我可是盼星星盼月亮,才盼来的人呢。要不是叔叔来的那趟赶巧赶上了,还指不定得暗恋多久呢。”

黎簇边说,边抱着人晃悠,暗自摸摸搞搞的,挠人痒痒,哄人开心。

“好吧。那就勉强信你了。后面嘛,看你表现啦。”

黎簇还没从把人哄高兴的兴奋中咂吧过味,就听苏万说,“既然是为了你的未来,我的未来,我们的未来,那我就好好研究研究你到底错了多少,错了的,全都给我拿错题本好好记着,直到不怎么错为止。”

“万万,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黎簇欲为自己辩解,苏万压根不听,甚至拿眼睛瞪他,凶神恶煞道,“什么强人所难?你以为那些门门考第一的都是天生的天才啊,天才是可遇不可求的,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靠后天成才的,靠死记硬背,举一反三,靠不懈努力,人定胜天,好不好。”

黎簇瘪嘴,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退守一边 虎视眈眈地盯着苏万翻看习题的手指。

他的手指纤细修长,除去经常拿笔写字的右手中指有一层厚茧之外,丝毫没有什么其他的死茧,完完全全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现实典型。

平日里,黎簇可喜欢把玩这双手,而如今却有些开始惧怕这双手,好似他翻的不是习题册,而是阎王爷的生死簿。

俗话说得好,阎王要你三更死,压根不会留你到五更。

黎簇瑟瑟发抖,抓着苏万的胳膊就不放,这好似是学渣与生俱来的恐惧感,即使抽查作业的是他的亲亲对象。

“不是我说,鸭梨,你抖什么,有那么怕吗?我又不能给你吃了。”

“我知道你不能吃了我,但我就是控制不住嘛,这种感觉就跟英语老师刚讲完单词就要我们随堂听写,一样一样的 。”

苏万听着认真地思索起来,若有所思地说,“你这么说的话,我也觉得有些可怕了。这样的话,那我今晚上就只抽查一科好了。”

苏万这么说,黎簇如释重负。

“你说我该抽查哪一科呢?”

苏万又开始加料,黎簇继而又紧张起来,苏万看着就像笑,平时面对老班,就算踢球砸了女生宿舍的玻璃都没怕过,现在却瑟瑟缩缩的,跟小奶狗似的。

这种反差感,怨不得苏万不想笑。

“这样吧,蒙眼摸象,摸到哪个算哪个,咋样?”

苏万说着,把七科习题册散在空床位上,就像某些地方儿时抓阄一样的,苏万拿自己的红外套盖头上,这看着又像是猪八戒撞天婚,平添了些搞笑氛围。

当然,这只是苏万个人的调侃,要是论黎簇的视角来看,看不见什么抓阄,也看不见什么撞天婚,只把红外套看作红盖头,有种想一把掀开的感觉。

“诶诶,我看不见了,你给指指路。”

黎簇也就给苏万指路,但他已经开始不关心苏万抽到哪科了,他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特想掀盖头。

苏万当然是不知道黎簇这些个小九九的,自顾自地摸着,摸到一本习题册之后,正想自己把红外套掀开,黎簇叫停了他,紧接着,有脚步声传来,是黎簇翻身走了下来。

“你先别动,让我酝酿酝酿感情。”

苏万还没开窍,直骂道,“你丫输个液把脑袋给输傻了吗?还酝酿酝酿感情,有什么可酝酿的,又不是结婚娶媳妇。”

苏万炮竹似的,一字一字地往外崩,崩完了才反应过来,黎簇是个什么意思,给自己闹了个脸红,伸手就要来个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把外套掀开。

黎簇立马按住了他的手,可不给他这个逃避的机会,不仅如此,还在人耳边调笑,“新娘子可不要害羞,新郎我啊也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遭。”

说着,愣是没给苏万反应的时间,呼啦一声,红外套掀飞了起来,苏万白里透红的脸露了出来。

黎簇又进一步说,“既然盖头都掀了,那么……”

“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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