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氏无诸,生于战国晚期,卒于汉初,越王勾践后裔,越国解体,无诸移居闽地,因其才干不凡,治闽有方,成为当时雄踞一方的闽越王。后秦皇统一,建置郡县,无诸遂降为君长,并以闽地为闽中郡。秦末,陈胜、吴广揭竿起义,各地响应,无诸率闽中士卒举师北上,跟随鄱阳令吴芮协同诸侯灭秦,进武关,战蓝田,攻打至析、郦,‘以阻(狙)悍称’,因而成为中国史上闽越族的第一个卓著人物。
秦亡,项羽自立为西楚霸王,分封天下。因楚越以往有仇隙,故不封越族后裔为王,无诸也不附楚。
公元前206年,楚汉战争爆发,无诸出兵辅佐汉王刘邦打败项羽,为疆土的再度统一和汉王朝的建立,做出了贡献。汉高祖五年(公元前202年)二月,才又‘复立无诸为闽越王,王闽中故地,都东冶’。无诸也不负所望,再度为闽越王后,与汉王保持着和睦关系,积极汲取中原的先进科学文化,从而,促进了闽越社会经济文化的发展。前人曾有《冶城怀古诗》以云其功绩:
无诸建国古蛮州,城下长江水漫流。
野烧荒陵啼鸟外,青山遗庙暮云头。
西风木叶空隍曙,落日人烟故垒秋。
借问屠龙旧踪迹,断矶寒草不胜愁。 ”
苏万看着琉璃棺椁里若隐若现的棺材,十分感慨地像是发表演讲一样地讲述着那个闽越王无诸的事迹。
“万万,你就那么确定里面的人是闽越王无诸?”
我看着琉璃棺椁里那最后一层的棺材,紧张地咽了咽口水,问道。
苏万看着摆放磁石棺椁四下的坛坛罐罐说,“闽越当时大力发展冶炼业,并改善闽越族人长期栖息处于山谷丛林之中的状况,鼓励使用铁器,对饰有弦纹、水波纹、栉齿纹等富有地方特色的灰陶双耳罐、双耳瓿、匏形壶、敛口钵等生活器皿也大量投入使用,而且还有传闻讲无诸死后葬于福州城隍山西的小山丘上,俗称王墓(步)山。再结合楼船式汉化建筑,蛇纹图腾,巨龙雕塑,似乎看上去零零碎碎的点,都能在无形中拉成一张完整的网,我们再把无诸这个信息套上去,似乎合情合理。考古不就讲究大胆猜测吗?”
“我说,万万你这也太大胆猜测了。”
“我没猜测这里是那个半人半蛇的天皇氏就已经很不错了。”
苏万说完,去扒那个玻璃棺椁,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把放大镜,十分仔细地去看琉璃棺椁的细节,边看还边赞叹,“真是个好东西啊,咱不说成色,就算这浑然天成的颜色,以及这毫无雕刻痕迹的接缝处,就绝对是极品。而且这个琉璃是透明的,古人推崇玉一样的温润质感,因此都是半透明的。又说古时这种铅钡琉璃易碎,很多器物在出土之时就已经碎了或者残了,完整器物民间流传甚少,大多都在博物馆里,也只能看看,饱饱眼福。”
苏万越说越激动,丝毫没有最开始的矜持。
杨好也跟着苏万仔仔细细地品味那琉璃棺椁,两人就像是见钱眼开的小财迷一样,盯着棺椁就不移眼。
“我说,你们俩,真喜欢就想办法打开,然后直接打包带走。”
“诶哟喂,鸭梨,这东西这么大,能带走吗?”
“那就要看这东西是不是整体的了,像这种琉璃棺椁,很有可能是薄薄的一层包在棺材上的,只要手法够巧妙,还是有机会得到完整的。”
我看着苏万放着光的星星眼,十分期待地望着我。我笑了笑,突然想起来,曾学过的文物修复技术中好像有这么一项,其实和手术剥皮有异曲同工之妙。
我拿过苏万手中的放大镜和他的手术刀,开始整精细活。不出所料,这只是一层类似于琉璃棺罩的棺椁,技术足够到位,并且足够细心是很有可能整个的剥下来的。
我边费眼睛看,边动手又边想,考古系的老师要是知道,我拿修复文物的手艺来盗墓,而且还是为了一个人的私心来剥琉璃棺椁,大概老师们会把我逐出师门吧。
大约过了一两个小时左右,在苏万一整套精细刀具的配合下,一张宽五寸,长七寸的玻璃棺罩,完整地落在了苏万手里,他双手托着琉璃罩爱不释手,随后沿着原本的折痕小心地折叠起来,塞进随身背包里。
“我说,黎簇,那么大一宝贝你就这么给苏万了?我们三分啥啊。”
杨好故意奚落我,而我也不落下风地回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青铜蛇可是落你腰包了,至于苏天和胡大壮,这最后棺材里的东西,你们随意。”
“这可是你说的哈,黎簇。”
杨好痞里痞气地说。
我也知道他不过说着玩,哪有还没完事就分赃的事,那可不怎么吉利。我也就没再接话,转眼看着那剥下琉璃棺椁之后的棺材。
细看那棺木色浅橙黄,质地温润柔和,上隐有天然玫瑰鸟兽纹,似是上好的金丝楠木。
几人目光皆被楠木棺所吸引,我却在此时突感危险将临,浑身汗毛直立,下意识往后看去,只一眼,差点三魂七魄就飞出身子去了,刚还挂于横梁之上的巨龙雕塑,此刻离我近在咫尺,一双如兔一般的眼,怒目圆睁,弓着身子,大口血盆一般地张开,似乎下一秒就要一口咬过来一般。
我与那“龙”僵持,为什么打引号呢,是因为,我发觉它似乎不是龙。
《荀子·劝学》有云:“螣蛇无足而飞,梧鼠五技而穷。”
蛇修千年成滕 ,螣过天劫成神龙。那大概真是滕蛇。
我还与它对视,而那滕蛇半似龙的庞大身躯此刻似乎绷不住了,蓄势待发,说时迟那时快,我大吼一声,“爬下。”然后猛地扑向身旁的苏万,把他死死地压在身下,巨蛇身躯庞大,速度却是迅猛,一时间擦过石柱,碎石乱飞,风尘四起。
“艹,这是个什么东西,怎么那么大。”
“那是滕蛇,将近化龙的滕蛇。”
我和杨好对吼,苏万从我身下爬起来,似乎是撞得有点猛,又磕在砖石地上,疼得有些呲牙咧嘴,但还是不忘让我们跑。
随即,五人往窗户口的地方跑去,这时巨蛇也追了上来,先我们一步,尾巴一扫,扫向那几扇窗户,把木头渣滓都撞得稀碎,稀稀拉拉地往下落。
我不禁吐槽,这玩意还有智商,知道我们想往哪跑。
这时杨好吼道,“大家伙,抄家伙吧,不把它干掉,我们怕是很难活着出去了。”
杨好这话糙理不糙,巨蛇若是穷追不舍,我们就算侥幸逃了出去,也得引这么个祸害出去。
这时苏万不知何时挡在了我身前,喊道,“苏天,金刚伞。”
苏天迅速撑开伞面,苏万踩着伞面一跃而上,“砰”地一声开了一枪,枪声回响不停,在巨蛇难听的嘶吼声中,也听得不很清楚。
很明显,苏万打中了巨蛇一只眼,在这种情况下,十分镇静地打中了蛇的眼睛,却也因空中没处着力,在巨蛇暴躁狂舞的余风之下,被那蛇撞到柱子上,口中呕出一大口鲜血,掉了下来,我看得心上一抽,飞扑过去接住他,而他倒是笑了笑,还说什么,“这柱子可真坚固,这么一撞都不倒。”
“你管柱子倒不倒,你看你真是读书读傻了,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
我虽然吐槽,但也还是担心苏万的安危,关注着那巨蛇的动向,在巨蛇再次冲过来之时,抱着苏万绕着柱子跟那巨蛇玩捉迷藏。
那蛇显然是被疼极了,看我和苏万像泥鳅一样躲来躲去,一气也就撞断了我们面前的那根柱子,我马不停蹄地跳到另一边,这时杨好喊了一声,“都躲开点。”
一个似乎像是炸药包的玩意落在了巨蛇的脑袋上,轰地一声,炸了个满堂彩,但那对于巨蛇来说,不过只是皮外伤。
“杨好,你他妈会不会对准,不会对准就他妈往嘴里塞,你扔脑袋上,它要是给甩下来,我们就玩完了。”
我看着那效果,脑壳一昏,不禁破口大骂。
杨好也不是省油的灯,朝我嚷嚷了起来,“我他妈也想,就是没那个机会。”
说着又跟苏天和胡大壮说了些什么,那两人开始吸引巨蛇的注意力,杨好则开始再次准备炸药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