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我本人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酒品这么差。
翌日,清晨的阳光普照在我脸上的时候,我才悠悠转醒,定睛一看,我正像一只八爪章鱼一样,牢牢地抱着正熟睡着,且几乎胴体的苏万,更令人觉得吸晴的,还得是苏万白皙的脖颈上红得反紫的印子以及锁骨上的牙印。
我看着那些个红印子,克制不住自己地想: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草莓印吧。
我揉了揉还有些头昏的脑袋,空洞地望了望四周,餐桌上的蜡烛燃得只剩一滩烛油,还滴了几滴,落在白桌布上,屋子里的香味浓郁,似乎不仅仅是普通香薰的味道,那几盘小菜,也只剩些残渣,还没人来收拾,倒是两把椅子,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也不知道到底是遭遇了什么。
我心神一宁,又转头看着正要翻身的苏万,忙把自己搭在人身上的腿拿开,被子顺势滑落,露出了他的半截身子,明明是精瘦的上半身,却均匀地分布着一层薄薄的肌肉,腰线几乎完美,没有很明显的腹肌,却是隐隐约约能瞧见些线条,我顺势往下看,被子挡住了大半,只能看到白色的平角裤边,以及一条细长光滑的腿。
我感觉我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心里不经暗想:苏万这家伙都不长腿毛吗?还是说他喜欢脱毛?
我这么想着,身体倒是很老实,替他盖好被子,一是怕泄露了春光,而是怕人着了凉。
随后,我踩着一双拖鞋,到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色的长袖无帽卫衣套上,正准备套裤子的时候,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什么来,那画面好像是我把苏万压在了身下。
我揉着头发,险些发出一声尖叫,震惊之余,又想到,我们已经互相告白了,已经是正式交往的关系了,不免又松了一口气,但还是颇有些怀疑地想着:难不成我真这么迅猛就把人给办了?no,苏万还是病人呢,我可真禽兽。
我这样地腹诽自己,边套着裤子,又想:不对了,听说真那啥了之后,是会有一个人会疼的,并且再怎么控制也很难说身上不会留下什么痕迹,但苏万除了锁骨和脖子也没什么了啊,换而言之,如果说我才是下位,那我也没感觉什么啊。
我这么无厘头地想着,一整套的衣服已经穿着整齐,看苏万还在熟睡,招呼了几个人进来,把东西收拾一下。
“都给我小心声,眼睛不准给我往别处瞄,小心你们的眼珠子。”
我这么一通嘱咐,桌子已经收拾地完好如初,倒是这一地的衣服,他们不敢收,我也不可能让他们碰,正一件件地捡起来,预备拿去洗衣房洗,苏万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我听着动静去看,我擦,简直整个一个人体艺术,被子滑落了大半,宽肩窄腰全露了出来。
“都他妈给我闭眼睛,谁要敢看一眼,我把眼珠子剜出来。”
我这么吼道,把脏衣服顺手塞进面前一人怀里,迅速地把门“彭”地一声关了个严实。
“把衣服拿去洗干净,然后准备早餐。”
看着人走光了,我才吐出一口气来,苏万这人却若无其事地光着身子下了床,赤着脚踩在冰冷的木地板上,调笑地说,“鸭梨,你紧张什么,都是男人,你怕什么呢?”
我一听,毛都炸了起来,眼神阴翳地盯着他看。
“鸭梨,你这是什么眼神?我说错了什么吗?以前我们不都……”
我恶狼一般地上前一步,堵上他聒噪的嘴,攻城略地地吻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万万,你的记性还真是不好,我们可不再是兄弟了,而是更亲密无间的爱人。万万可有哪里不舒服?”
苏万正愣神,突然反应过来我问的那个问题,“刷”地一下,脸红成了苹果,嗔骂道,“不舒服个屁,鸭梨,你以后可少喝点酒,酒品低得吓人,抱着人就啃,啃着啃着,又说这样不好,万子还是病人之类的,晃悠了几圈,又要亲亲,还要我亲才肯睡,折腾了好久才倒头就睡。衣服都让你熏得一股味,我索性就脱了个干净。”
“我还想知道,黎爷是不是对谁都这样。又是亲又是啃的。”
苏万说着说着,话语里逐渐浮现一股锐气,大概是正式带入恋爱对象的角色了,有些醋意。
“怎么可能?万子,除了在你跟前,我还真就没醉到不醒人事过。你相信我。”
“真的?”
“不信,你问…问杨子,我也就跟杨子和你偶尔喝喝小酒。其他人,我防还来不及呢,哪能这么融洽呢?你说是吧。”
苏万点了点头,转身走向了衣柜,我把拖鞋踢到他脚边,看着他穿上,才安心不少。
苏万正换衣服之际,外面有人传话说,“锦上珠杨经理来访。”
“带他到客厅,我马上来。”
我正答应着,杨好的声音传来,“什么客厅啊,客厅,我知道你住哪屋。”
话音刚落,恍当一声,门就给踹开了,我下意识把苏万挡身后,开口骂道,“你他娘的怎么不敲门啊,有没有礼貌啊。”
“嘿,黎簇,我以前也这样啊,你瞎激动什么呢。”
这时,苏万从我身后走出来,穿着一件刚遮住大腿根的白色无帽卫衣,正歪歪斜斜地单着一条腿套裤子,杨好一看,捂着眼睛说,“非礼勿视。”
“你知道就好。”
我怼道。
“好哥,你呢,也是该注意注意了,这要是让你家那位知道,你天天看其他男人的赤身裸体,我们可就惨了,对不对?”
苏万穿好了衣服,不着痕迹地把矛头对向杨好。
“万万说得对。”
我点头附和,十分赞同,并且还不满地补充了一句,“再说,杨子,你说你看其他单身狗,我没意见,那是你的兴趣爱好,但有夫之夫的话,还是不要了,多不道德啊。”
我这话加的,瞎子都能听出来我的言外之意,杨好自然听懂了,嫌弃地点头说道,“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我已经知道你们俩你侬我侬了,不需要再强调强调了,我是有正事找你们俩的。”
杨好这么说,我们自然也提了提精神,先后地出了屋子,并排地往客厅走。
“什么事?”
我问。
“第一件事是,那个坍塌掉的墓穴,经文物修复工作,里面还完好的明器,被全数充公,这是解家授意的。”
“意料之中,花爷出动了那么大场面的工程队,不可能不惊动上头,给上头些便宜也是应该的。”
我说。
“第二件事,魔鬼城的救援任务已接近尾声,细节,解家没有透露,但花爷十分好心地决定把事成之后的佣金分给我们三一半,也不枉我们刀口舔血一次。而且我还听说这是由吴邪出面跟花爷商讨的结果。”
我沉默不语。
“第三件事,关于死水龙王庙,我正在查阅有关资料,我预想的是,等苏万的伤大好之后,我想我们三人得去福建拜访一下吴邪,吴小佛爷,黎簇你怎么看?”
杨好话音刚落,苏万的视线看了过来,甚至伸手轻轻地捏了捏我的手,而我反客为主,抓紧了他的手。
“既然杨子你是这么计划的,那我们去一趟又如何?杨子负责搜集资料和整理装备,我负责联系人马,而苏万负责养伤,就这么定了。”
“什么叫就这么定了?那我岂不是没事干?”
苏万不满地嚷嚷着。
“等万万伤好了,你想干什么都行。”
我安抚地说着,顺道调戏调戏。
杨好在一旁听得鸡皮疙瘩抖一地,嫌弃地摆了摆手说道,“那就这样了,我先走了,过几天,哥几个聚一堆搓一顿,苏万,你好好养伤哈,拜。”
杨好一走,我带着苏万在院子里瞎转悠,这时,有人在一旁说,“开饭了。在哪吃?”
“就在这吃。”
我指了指院子里的凉亭说。
那人走开了,我和苏万对坐,等着人把饭菜上齐。
两碗鸡蛋羹,一碟凉拌泡菜,两个对半切的白水煮蛋,一锅小米粥。
不算丰盛,但看着很有食欲。
“锅里还炖着鸽子汤,饭后可以盛一碗。”
那人十分恭敬说完,随后走开了。
“虽然住在这什么也不用操心,就是人太多了,不安静,万万要是不习惯,我们可以在外面租个隐秘的角落,也不会有人打扰。”
我细心地把鸡蛋羹上撒得那一层浓密地葱花撇开,然后把苏万面前的那一碗换了过来。
“那倒不必,我爸妈说等我毕业了,会给我在北京订一套房子,到时候我们搬到那去住,苏爷养你。”
“行,万万你说的。”
我笑着去舀碗里浮着一层绿油油葱花的鸡蛋羹吃,带着葱花,让酱油与鸡蛋的香味在口中绵延。
“鸭梨,你真要去福建吗?”
我听着,顿了一秒,随后,边吃边回答他,“要去,既然事情都到这份上了,去福建也不会少二两肉。”
“那行,到时候,我张罗买一些日用品,补品之类的,带过去,师兄肯定会很开心,那咱们提什么要求也才更有底气。”
苏万兴奋地说,我盯着他的脸,跟着他笑,似乎在这一刻,即使是吴邪也再难在我的心里激起什么涟漪来,又或许,是我看开了,彻底看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