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你一个人?”
“我受伤了,跑不动,他们便走了。”
“沙三角的名号鼎鼎大名,怎么,他们俩就这么把你留给我们了?”
“你认识我们。”
“那是自然,我若是没猜错,你就是苏万。”
苏万正襟危坐在最内圈的木桩子上,居高临下,眼中好似空无一物地蔑视着来人。
“黑瞎子的徒弟果然是不同凡响,都处在这样的境地下,也能摆出如此讨人厌的样子,阿胜,小麦还不把他给我拽下来。”
说话的人应是山圈,六人中的头,站在他身旁的人是阿蓝,不着痕迹地引导着山圈的一举一动。
上来抓苏万的两人便是山圈称呼的阿胜和小麦,踩在木桩子上有些摇摆晃动,一看便是没有什么身手底子的人,苏万看着人近了,才站了起来,先是一招扫堂腿将一人摔下去,后面又是一胳膊肘,直击另一个的胸膛,手里的蝴蝶刀被他翻转了出来,堪堪划过那人的咽喉,要不是躲得快,怕是得被一刀封喉。
这么一番动作,那两人吃了瘪有些不敢再贸然进攻,苏万乘机一蹬木阵中心的棺材借力,手撑着木桩来了个后空翻,直翻到那群人的眼跟前,手里飞舞的刀,顺势也飞了出去,浅浅地划过了那个叫阿蓝的眼角,又收回了自己的手里,一整套动作下来,那叫一个乱花迷人眼的漂亮。
电光火石间,山圈还没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转身就看见阿蓝正摸着流着血的眼角,顿时一怒,掏出手枪便对准了苏万的额头,吼道,“花儿胡哨的,还挺会玩,就不知道你小子玩不玩得过我手里的这把枪。”
“那自然是玩不过,但你敢开枪吗?孬种。”
苏万语气强硬地说着,那人还真就被激地扣动了扳机,说时迟那时快,几乎是那人扣动扳机地同一瞬发生的事,杨好从后方窜出来,一脚踹在阿蓝的背上,阿蓝便顺势地往山圈的方向扑去,手枪里的子弹也偏离了原先的轨道,呼啸着从苏万的脑袋边上划过,苏万躲过一劫,真可谓是惊心动魄。
除去被踹得滚在一起的山圈两人,剩余的两人也不是傻子,看见杨好的出现,便一前一后地夹击他,而我躲在他们身后的土洞里,看准时机一跃而出,掏出匕首,疯狂地挥刺,虽未伤人性命,却也是招招不给人留后路。
山圈看着这场面也是懵了,还想开枪,苏万扑了上去,用了狠劲地拿匕首的刀背去砸他的手腕,把枪夺了过来,然后滚了个圈,压住被踹懵挣扎着要爬起来的阿蓝,然后反扭着人手臂,骑在人身上,拿枪顶着他后脑勺,说道,“还不让他们都住手,否则,你这蓝颜知己可就得性命不保。阿蓝,他若是不听我的,你也正好看清那人的嘴脸,下辈子可得记住了。”
苏万边说边拿脚去踹他,让他跟着自己爬起来。
“卑鄙。”
山圈破口大骂。
“我卑鄙,难道不是你们想要以多欺少吗?谁比谁高贵。”
苏万说着,瞪了一眼其余几个打也不是,愣着也不是的傻缺,又对我和杨好说,“把他们都捆起来,包括那个头儿。”
山圈明显是不服,杨好上去捆人,他还有所反抗,凭着一身虎劲儿杨好还一时拿不住人,苏万看势把枪递给我,从裤包里拿出一支注射剂,对他说,“你应该知道,我是学医的,这里面的东西要是注射进去,可保不齐会发生什么。”
这一点我深有体会,古潼京那一回,就是苏万趁我醉酒的时候给我注射了麻醉剂,好像是依托咪酯注射液,药物的消除半衰期最长达十个小时。
“你敢吗?”
山圈非常挑衅地问。
“我敢不敢你可以问问咱黎爷,他可是最有话语权的。”
“那可不,我当时可是睡了好几个小时,要是咱苏爷给弄点毒药,我可就嗝屁了。”
我实在是有些记仇的,先不说骗没骗我,主要的是,他干得事把我给吓得半死。
几人僵持了一阵,但在苏万的威逼利诱下,山圈一行人还是被成功地收服,绑成了个六边形。
最开始我是不赞同由苏万出头吸引注意力的,但如果是杨好和我,他们便会有所警惕,而苏万,道上对他的传闻都是有钱的公子哥,最有威慑力的头衔大概就是黑瞎子的徒弟了,这也导致他们低估了苏万的实力,压根不知道他的可怕,软刀子也是很吓人的好伐。
“说吧,你们来这是不是为了这个小太阳墓?是怎么知道的,地图在哪?”
杨好兢兢业业地开始审问他们。
“我才不会告诉你们,有本事就杀了我。”
山圈十分地嘴硬,杨好还没动手,倒是我忍不下去了,一巴掌呼人脸上,随后便又是一拳,直把鼻梁揍出血来,最后便是一通地拳打脚踢,边踹边骂。
“行了,黎簇,你别真把人弄死了。”
杨好去拉他,往后推得关节,他还飞了几脚在人脸上。
语气也变得急促起来,骂道,“他妈的,苏万差点就死他手里了,要不是他有枪,我真想直接弄死他。哪里还用得着这么迂回。”
我气急败坏,要不是苏万再三声明不论发生什么事,也要按计划进行,我早他妈冲进去弄死他了。
我正气着,杨好把我推到一边,继续审问,苏万走了过来,盯着我的眼睛,二话没说,给了我一个拥抱,这一刻,一切竟在不言中。
“以后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
“好。”
我听着苏万轻声细语地回答,享受着来之不易的温暖,杨好适时地打破温馨的局面,吐槽道,“两位大哥,能先出去之后再你侬我侬吗?真受不了。”
“怎么好哥也想要一个爱的抱抱吗?”
苏万玩笑地说,而我却有些当真,恶狠狠地盯着杨好,似乎是在用眼神告诉他,要是他敢点头,就给他好看。
杨好在我这样的眼神洗礼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摇着头说,“我可没你们那腻歪劲,万子,你来看看这东西。”
“这什么东西?”
“是他们的地图,应该是羊皮的质地。”
苏万接过羊皮地图,我把头凑过去一起看。
“这东西是从哪得来的?”
“他们说是从乌尔禾区独居在戈壁滩上的牧民手上买来的,那个牧民的祖上也曾干过倒斗的行业,后来金盆洗手不干了,大部分得来的宝物都在穷困潦倒中倒卖完了,只剩下这张羊皮地图。那个牧民还告诉他们,祖先曾传下来一句话,‘日丽天降临,魔鬼安息,有求必应。’”
“那个什么先祖就没说这里有什么危险吗?譬如什么蛇啊虫啊之类的。”
我漫不经心地怼道,那个阿蓝听着倒是有些动容,很急切地说,“你怎么知道,那个牧民的后代还说‘杀虫祸世,得蛇神相助可除之,即有求必应。’”
“什么叫蛇神相助?”
苏万问。
“我记得那个意思好像是,可与蛇神通灵者,乃蛇神选中之人。”
我和苏万听闻,原地打了个冷颤,有种异常的感觉直冲天灵盖。
“简直是扯淡,哪来的什么蛇啊虫啊的,人家是为了忽悠你们买他的东西,才编的故事。”
杨好这时听不下去了,大着嗓门嚷嚷道。
“好哥,你小点声。”
“你们俩咋了,鬼鬼祟祟的。”
我把杨好拉过来,问他,“你是不是没看我给你发的消息,苏万被沙蛇咬了,看见了沙蛇的记忆,发现这下面有沙虫沉睡,很有可能就是他们说的那个沙虫。”
“什么?那蛇神又是什么?选中又是什么意思?”
“那鬼知道。”
“嗯……有件事情不知当讲不当讲。”
杨好故作神秘地说,我看他那欠揍的样子,一拍他的脑瓜说,“有什么不能说的,快说。”
“那棺材咱们还开吗?”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棺材。”
“我们有这地图,想出去太简单了,那棺材看着可富贵,黎簇,你就不想打开看看?”
我和杨好对视一眼,对方是个什么货色那都门清儿,随即我们又看向苏万,苏万无奈地和我俩对视了几秒,有些妥协地点了点头,后又十分严肃地说,“开了这玩意,我们就打道回府。”
我和杨好疯狂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