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五月,大熙皇宫,殿试现场。
左家读书的兄弟都站在这里,等待听自己的科举考试名次。
葛敏,伍沫,祖笠也在。
因为他们跟左家兄弟一起读书,左景殊也把他们当成自己的兄弟一样看待。
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了。
“大熙某年月日,殿试金榜名单:一甲第一名,左景运,赐状元及第。第二名……
二甲传胪第一名,葛敏。第二名……
二甲第十八名,伍沫……第三十九名,祖笠……第九十九名,左景恭……第一百四十六名,左景俭……第一百八十三名,左景让。
三甲第一名……”
唱名结束,左家兄弟里最最激动的,就是左景让了。
本来他以为,自己就是考上了,恐怕也得是同进士。
没想到,是进士。即使是最后一名,那也是进士啊,他可不想当同进士。
他哪里知道,他估算对了,他本来是同进士的,名次还没排进三甲前十。
祁修致看到左景让的名字时,知道他是左景殊的亲哥,想到左景殊这些年,以祁修豫和他这个皇上的名义,捐了无数的钱粮出来,自己给他哥一个进士出身,也是应该的。
于是,大笔一挥,左景让成了进士。
这还是后来祁修豫告诉左景殊的。
左家四兄弟金榜题名,其中最小的一个还是状元。
左家一下子出名了。
再细一打听,原来是嘉亲王妃的娘家呀,这下名气更大了。
那些有待嫁女儿的世家或官宦之家,都来打听,左家兄弟定亲没有。
一问之下都成亲了,都非常失望。
最小的一个左景运,没有定亲。
不过,左景运早就发话,左家人不到十八岁不成亲,他今年才十三岁,早着呢,不考虑。
左家一门出了四个进士,其中还有一个是状元,左家并没有大肆庆祝,只是请了一些亲朋好友,在“野味居”摆了两桌。
宴席过后,左景殊拉着祁修豫:
“哈哈,祝贺我吧,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自由了。
当家的,你快想想,现在可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咱们要去哪里玩。”
祁修豫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小王妃:
“你想去哪里,咱们就去哪里。”
“好,等我回去规划一下。我先把这幅画,送‘墨香斋’去。”
这几年,半村居士的字画名声大震,万金难求。
左景殊不差钱,她卖画,其实就是想验证一下自己的水平。
现在,名声大了,她反而不愿意画了。
有时候几个月画一幅,有时候甚至半年画一幅。
这次左景殊是还债去的。
因为这人帮了她一个大忙,给她淘弄了很多的题集,她答应人家,弄一幅半村居士的画给他。
半个月后,左家兄弟都有了去处。
小火和葛敏进了翰林院,左景恭和左景俭借董彦槐的光,留京做了七品官,伍沫和祖笠也各有门路留京了。
只有左景让,非要到外省做县令去。
依左景殊的意思,大家都留在京城多好,互相也有个照应,可他不干。
左景殊知道左景让为什么不肯留京,因为他想快速升官。
在外面,做出成绩来,比在京城升得快。
京里机会多,人更多。
左景殊找了董彦槐,把左景让弄到一个穷县去了。
左景殊的想法很简单,去穷县,如果左景让不好好干,穷县还是穷县,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任满回京就行了。
如果左景让肯下力气好好干,穷县可是容易出成绩啊。
做出成绩,想要升迁就容易多了。
好在左景让任职的地方离京城不太远,就在京城北边的一个省里。
左景让夫妻已经在收拾行囊,过几日就要带着孩子赴任去了。
景行维贤,克念作圣。
这几年,左家添了五个“行”字辈的孩子。
左景恭家两个儿子,左景俭家一个儿子,左景让家一儿一女。
楚氏舍不得两个孙子,这么小就跟着父母出远门。
她想把孩子留下来,她照顾着,左景让不同意。
一来不想给母亲增加负担,二来,他们夫妻也不想离开孩子。
左景殊帮嫂子收拾东西,刚刚从娘家回来。
祁修豫从宫里回来,告诉左景殊一个消息:
“小景,我皇兄要立太子了。”
“立太子?”
左景殊很纳闷,“皇上怎么突然想要立太子了?”
祁修豫说道:“皇长子已经二十岁了,这几年,我皇兄又添了五个儿子。这些皇子背后,代表了各个家庭各个势力。
可能我皇兄觉得,早立太子朝堂能早些安定下来。”
左景殊摇头:“我看未必,这事儿很复杂,你皇兄有他自己的打算,你别跟着掺和就行。”
“我知道。别的不管,我就负责皇兄的安全。”
左景殊觉得,这活儿不错,皇宫大内侍卫那么多,祁修豫也就是跟着走走形式,体面还安全。
这天,祁修豫又进宫了。
左景殊就感觉心里突突跳个不停,让她心烦意乱。
左景殊用最快的速度,把所有的亲人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他们没有身在险境的。
那就没危险。
如果是别的什么事,上当了,被坑了,顶多也就是损些钱财,也没事。
左景殊自己安慰自己。
为了平复乱糟糟的心情,左景殊索性坐下来画画。
一朵红梅花刚刚画出来,一个没注意,墨汁滴落下来,画面上出现了一个血红的墨点儿。
这个墨点,红得耀眼,看得左景殊眼睛疼,心跳得更厉害了。
“砰!”
屋门被撞开,小火跑了进来:
“姐,快,姐夫在宫里受了重伤,性命垂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