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景殊提了两块豆腐,来到左圣农家。
通过接触,左景殊觉得,这一家人可交。
而且,左景殊套过小顺子的话,说他们老家是庆江省云台县的,左景殊已经确定了左圣农的身份。
听到开门声,左圣农抬头看看。
“伯伯,我来了。”
左圣农对左景殊自来熟的样子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只是看了一眼左景殊提的豆腐,转身继续打铁去了。
“桃姐姐。”
小顺子看到左景殊,高兴地跑了过来,后边跟着他的小侄子同儿。
左景殊把豆腐递给跟着走出来的柳叶儿:
“嫂子,这是豆腐,你把它切成块儿,用白菜或酸菜炖着吃就行,啥都不放也行。”
柳叶儿笑着接了过去:
“又让你破费了。”
“顺手的事儿。这豆腐软嫩,给小孩子吃正好。”
“好,好。”
柳叶儿看着儿子干瘦的小模样,她也是心疼得不行。不是公婆对自己不好,相反,他们对自己很好,可家里穷啊。
左景安拿着一块铁过来了:
“苏景,这些日子,我和我爹又做出来不少,你要拿回去吗?”
左景殊坚持不让他们叫自己“小姐”,让他们叫自己的“名字”。
“大哥,不急,等秋收开始的时候,我把镰刀拿回去。
剩下的,就等你们做完,我一次都拿走,你们不用急。”
“好。”
左景殊看得出来,左圣农爷俩在拼命赶工,所以,她才一再强调“不急,不急”。
左景安也打铁去了,小家伙小顺子,领着小侄子过来了。
刚刚爹和姐姐说话,他不能打扰。
“姐姐,你上次教我的字,我已经会写了。我爹看见,眼睛红了。”
族长爷爷的四个儿子都识字,包括这个左圣农。
“小顺子,我这有本书,姐姐再教你几个字。
如果我不来的时候,你可以问你爹,让他教你。”
左景殊从怀里掏出一本小薄册子,是小火开蒙用的,左景殊已经把上面小火的名字抹掉了。
“谢谢姐姐。”
小顺子接过册子很高兴:
“姐姐,我大哥也认字,我也可以让他教。”
小萌娃同儿点着小脑袋,“认字,认字。”
小顺子拉着他:“同儿,叔叔学会了就教你哦。”
“好。”
左景殊掏出两块糖给他们,他们开心地玩去了。
左景殊又和柳叶儿佟氏闲聊了会儿,就离开了。
左景安看着关上的院门,凑到左圣农身边:
“爹,你不觉得这个苏景对咱们家太好了吗?”
“早晚会知道,干活儿。”
爷俩又一替一锤开始干活儿。
……
左景殊一边走一边想,左圣农他们这么赶工,为什么呢?
家里穷,吃得不行,没啥油水儿。
打铁又是纯粹的重体力劳动,他们就不怕累坏了吗?自己告诉他们不急啊。
看到自己屋门口站着的祁修豫和骆居庸,左景殊又感觉不好了,这画面似曾相识啊。
“你们……不会是又要执行任务吧?”
帅大叔一伙儿不是已经消失了吗?
“是的,你快跟我们进宫。”
左景殊衣服都没换,直接骑马奔向皇宫。
静心殿里,除了大太监总管方忠外,就是坐在龙椅上的祁修致,和坐在他下道的祁修宸了。
左景殊三人行了礼后,站到一边。
祁修致很严肃地说道:
“豫儿,我得到消息,边关那里,天齐又闹事儿了。”
祁修豫很吃惊,大熙和天齐停战才多久,又要开战?
“皇兄,难道说,秋天到了,他们国家受了灾,没粮食吃,要过不去冬天了?”
“不是。据悉,这次开战是羊家挑起的。
他们说,要举整个羊氏家族之力,和大熙开战。
可能是羊热深来了一趟大熙,回去后变成了傻子,羊家怒了,这是报仇来了。”
骆居庸说道:“羊家啊?他们家可是比天齐国还富有啊。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还真有些麻烦呢,不好对付啊。”
左景殊突然问了一句:
“皇上,那这次的领兵元帅,应该也是羊家举荐的吧?”
“是啊。”
坐在一旁的祁修宸听了这话,暗暗感叹,这个左景殊看着挺大大咧咧的,其实贼精。
许青荷想试探她,哪来的自信啊?一次就阵亡了吧?
骆居庸问道:“皇上,那这个元帅是谁啊?”
“也是他们羊家人,据说和羊热深关系极好。”
左景殊叹了口气:“唉,这个天齐的皇上也挺可怜的,打不打仗自己都做不了主。
虽然说这次打仗不费天齐国库一文钱一粒粮,可天齐的皇上心里应该也不自在。”
左景殊没说的是,羊家这棵树太大了,天齐皇上如果有能力,肯定会不遗余力地铲除羊家,不留后患。
祁修致看了左景殊一眼,对祁修豫和骆居庸说道:
“骆骁已经向我引荐了你们俩,他说自己要养老,要锻炼锻炼你们。
你们马上出发吧。粮草随后会跟上。”
祁修豫骆居庸一齐躬身:
“遵旨!”
左景殊也跟着祁修豫他们一起走了。
祁修宸问道:“皇兄,你叫左景殊来干吗?”
祁修致笑了:“宸儿啊,自然是让她帮豫儿他们啊。”
“皇兄你刚刚怎么不和她说?”
“说出来多没意思啊。”
祁修宸:……
“皇兄,臣弟忽然觉得种田挺不错的,明年开始,臣弟准备好好种田,像左景殊一样,多打粮,给皇兄做军粮。”
祁修致一拍龙案:“好!等你把现有的庄子和土地种好了,朕再赏你几个大庄子。”
祁修宸立即跪倒:“谢主隆恩。”
“哈哈哈,你我兄弟,不用客气。”
……
左景殊跟在祁修豫和骆居庸后边,慢慢腾腾地走着。
祁修豫一直在看着她,骆居庸问道:
“桃桃,你怎么了?”
“你们两个去了边关,千万千万要保重啊。”
左景殊拽着二人回到自己家里,她脱下身上的软甲,递给骆居庸:
“穿上。”
祁修豫一把抓了过来,把自己的脱下来,扔给骆居庸,他把左景殊的软甲换上了。
左景殊也顾不得了,皇命难违,不能停留太久。
“这些药你们一人一份儿,用处我都写着呢。
你们记着,能智取就不要强攻,战场上有时候拼的不是武力,而是头脑。”
祁修豫二人把药包揣时怀里。
把袖弩和飞镖拿了出来,让他们一人拿一样。
二人本来不想拿的,被左景殊瞪了一眼,痛快地拿着了。
祁修豫和骆居庸依依不舍地出门,骑马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