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府。
幽兰院。
在顾南幽闺房内的摄政王,此时,墨黑长发倾斜而下,湿漉漉的,显然是沐浴之后还未完全干透。
在得影一禀报并递上一张字条后,他眸中有些诧异。
纸条上的字迹清秀俊逸,一看就是小病猫所写。
只是……
“这字条是她让送到府中的?”
“是。”
意思也就是,他醒来后就离开了一小会儿功夫,小病猫就以为他离开了,然后让人把字条送到了他府邸。
所以他白白在此等了半天。
小病猫早已出去了。
摄政王低眉沉思。
昨夜他彻夜未眠,并突然发现留宿是个非常愚笨的选择,有些念头总是时不时窜出,怎么掐都掐不灭,整整煎熬了一晚上。
好不容易等小病猫起身出去了。
他连起身回府沐浴,再回来后,就一直待在小病猫闺房内,等着她回房,直到现在才知道,她早就出去,还打算动身前往繁荣城。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了。
顾南幽一眼就看见了墨发散落、身上只着一身单薄寝衣,还袒露大半胸膛的摄政王。
两人四目相对,她微微有些懵。
不是离开了吗?
怎么还在?
顾南幽瞬间轻轻眨巴一下眼睛,随后看看影一,影一目光似乎正落在摄政王胸膛上……
额!
这是背着她在做什么?
“你们在我闺房谈正事?”
影一微微点头。
可不就是正事?他找主子,事情正得不能再正了。
摄政王将手中字条收回折好,缓缓道了句。
“嗯,正事!”
“那我走?”顾南幽觉得此时她需要避避,万一谈到某些她不该听到的正事呢?
此话一出。
摄政王厉眼一扫,凛冽目光瞬间落到影一脖子上,影一瞬间感到脖子一凉,立马接收到来自自家主子的示意,快速一拱手。
“属下告退。”
下一秒,影一正想往房门口走去,却忽然发现,他已经翻墙翻窗翻习惯,若此时从主母房间出去,被人瞧见了,又会是一场轰炸皇城的舆论。
赶紧跳窗儿去,飞身远去了。
“你看到字条了?”顾南幽自然将摄政王手中的字条看在眼里,“我要动身去繁荣城一趟,赶在乡试之前回来。”
她现在是回来收拾一下包袱。
就算摄政王已经知道,如今碰到还是得亲口告知一声。
“也好,就当出去散散心。”
顾南幽没再说什么,就动身收拾东西,摄政王就在一旁看着,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她。
等到她收拾完。
摄政王才与告别,然后翻窗离开。
看着摄政王离去时露出那一大片白皙胸膛,顾南幽不禁蹙了蹙眉。
她瞧见了还好。
若让别的女子瞧见了,那就亏了,下次她得提提意见,让他别那么漏肉。
然而!
这个下次来的太突然。
顾南幽出门一撩开马车帘子,就见到了斜靠着马车,等候已久的摄政王。他还有些不悦的道:
“怎么才来?本王都久等了。”
“你也去繁荣城?”他不是日理万机吗?
“嗯,定亲到现在我们都很少聚在一起,是时候去游玩一下了,就我们二人。”
很少?
除院试外,基本上夜夜都见面好吧?
不过,就她与摄政王二人这个倒是不错,就当游山玩水,还有美男在侧。
于是,顾南幽上了马车。
一路上马车速度不快,但也不是很慢,对一路欣赏风景来说足够了。
原本相对而坐的两人,到了夜里就靠在一起了。
但每当顾南幽撩拨他时,他都下意识避开了。
可他又几次三番在马车里微微袒露胸膛,那半遮半掩的胸膛总让人浮想联翩。
毕竟摄政王下马车就穿戴整齐,上马车就袒露胸膛这种骚操作,一度让顾南幽十分疑惑。
所以,她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一天夜里。
在马车内睡得迷迷糊糊的摄政王,被一阵窸窸窣窣声吵醒了。
在马车窗户斜射进来的朦胧月光下,入眼便是一片雪白细腻后背,一条细细红带子挂在脖子上,还有一条红带子环绕在盈盈一握的腰间上方,原本打好的蝴蝶结,此时十分松散,仿佛只要女子稍稍动一下,红带子便会散开。
而那连接红带子的布料,将女子迷人如梦幻般的身材遮得若隐若现……
摄政王喉结微动,眸中情愫隐隐乍现。
“阿幽……”
邪魅声音传出,低沉而沙哑,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顾南幽嘴角一勾。
双手伸到后背将肚兜带子系紧,随后将里衣穿上,动作行云流水,不缓不慢,她很快就将衣服换好。
才回过头来,看着摄政王。
“怎么了?”
“你……”
见他目光依旧落在她身上,顾南幽似乎才想到什么,不禁揉了揉太阳穴。
“天快亮了,马夫在外面,我不好在外面换衣裳,以为动作够轻,就不会吵醒你,看来是我疏忽了。”
此言合情合理。
随即拾起换下的衣裳,就要撩开帘子下马车。
手臂却被一只大手抓住了。
“去哪儿?”
“那边有一条小河,我去将衣裳洗了,你有换下的衣物吗?我顺道也洗洗。”摄政王衣裳皆是红色,款式没多大变化,他到底换不换衣裳她也没太注意。
“别碰冷水,给我,我去洗。”
说罢。
不由分说,摄政王已从她手中拿走了换下的衣裳,率先下了马车,朝着河边走去。
顾南幽微微张口,没说出一个字来。
谁能想到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居然帮她洗衣裳。
想想之前,不是用脚踩她,就是各种嫌弃与欺负,到如今温柔以待,也才不到一年。
他对她真的特别细致入微。
心想:是不是太过火了?
左等右等。
还不见摄政王回来,顾南幽决定去河边看看。
都说黎明前最为黑暗。
但今日月光却格外明亮,万籁俱寂。
明明已经盛夏,河边依旧升起一片轻柔的雾霭,山峦被涂抹上一层柔和朦胧感,原本应该是白皑皑的雾色在月光下渲染得十分迷幻。
这里极美,如梦如幻。
夜里确实有些凉。
顾南幽双手交叉供进衣袖中,在柔美的月下,她一步一步走到河边。
这里哪有摄政王摄政王身影?
只有她的衣裳被放在轻轻野草上,滴水未沾。
人呢?
看着缓缓流淌的小河水面,顾南幽微微蹙眉。
不会是泡在水里了吧?
正想着,身后忽然有异响,貌似有人在靠近,立马转头看去,摄政王就站在她身后,全身湿哒哒,此刻衣裳发丝都在滴着水,显然是刚刚出水面。
“萧羽……唔……”
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唇瓣就被摄政王滚烫的薄唇擒住,贪婪地攫取属于她的气息。
这让她心之一颤。
她感受到了浓烈的占有欲,她只能被迫回应,完全没有主导权。
就在快要窒息之时。
摄政王松开了她的唇瓣,下一秒就将她压倒在地上。
“刺啦”一声。
顾南幽只感觉身子一凉。
撩人的月色覆在迷人的身子上。
摄政王心思一动,伸出修长手指放在肚兜红带子上。
对她的渴望,他已经隐忍了太久,明知整日黏在一起,迟早要把持不住,他有千万种理由可以减少与她相见,但日日想见她的冲动足以将千万种理由击得粉碎。
脑子一片空白的顾南幽,被摄政王如此直白的这一句话撩得睁大了眼睛。
她没有说话,而是伸手勾住他脖子,喃喃喊了一声。
“皇甫夜倾。”
闻言!
摄政王瞬间动容。
这是顾南幽第一次喊他身为摄政王的名字,而非她一直以来都认可的萧羽之名。
这已经说明,顾南幽不止仅仅接受萧羽这个身份,还接受了他身为摄政王的身份,这其中之意只有他们之间能懂。
修长手指上的红带子倏地被挑断,摄政王也脱下一身湿衣,覆身而上,再次擒住顾南幽微微红肿的唇瓣,顺道将肚兜剥离身子,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两人算是真正的坦诚相待了。
一阵缠绵后,两人还未打算捅破最后一层窗户纸,摄政王就将一旁放在草地上的衣裳罩在顾南幽身上。
“还是不忍弄伤你。”
话音一落,立马起身一头扎进了水里。
看着泡在水里的男子,顾南幽嘴角露出笑意。
她曾经猜的没错。
摄政王是一个不易动情之人,一旦动情,便是不死不休。而他们又都是极其理智的人,他们之间的感情还没达到丧失理智的地步。
但足以看出,摄政王此人确实值得托付终身。
这一世,总算没瞎眼。
看着地上被撕碎的衣裳,顾南幽只好将那身还没洗的衣裳换上,等到摄政王从水中出来,看着一地凌乱衣裳,两人都不禁相视一笑。
不过。
目光触及到摄政王身体。
顾南幽脸颊上消散的红晕,再次在脸上攀爬,有些不好意思将头偏到一边。
他未着寸缕,竟堂而皇之走到她跟前来。
真是不知羞。
似乎猜到她想法,摄政王轻声一笑。
“阿幽是否要施舍本王一件衣服穿?”
“你确定能穿得下?”
但转眼一想。
摄政王貌似不是这个意思,好像是在提醒她,该为他买一件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