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了一大堆,都不把话说透,其实意思大家都能听得出来,无非就是刘一军想让洪祖信出面去找余寡妇,让她交出几亩地来。
方正结合之前刘翠娥给余寡妇的水井和茶壶里下毒的事情,他立刻就明白了过来,之前跟洪祖信说过这个事,如果他还能想得起来的话,就不应该只是自己去,而是找几个人一起去,否则他的书记明天就做到头了。
刘翠娥先给余寡妇下猛药,然后洪祖信过去,余寡妇肯定要给他水喝,到时候两个人的药效一发作,那么后面要发生的事情就不言而喻了。
这既报了赵玉兰今天的仇,更重要的就是洪祖信肯定会给拉下水,这才是刘一军最主要的目的,余寡妇只不过是顺带的。
幸亏方正有先见之明,让余寡妇和媳妇一起去了村部,不然到时候就算洪祖信到了她家,哪怕主角不是她余寡妇,那在她家发生的事情她是怎么都说不清楚的。
刘家人真没有一个好东西,他那个儿子虽然现在不在家,但是按照他们两夫妻的说法,这家伙估计又是去哪家去爬墙头了。
想起刚刚余寡妇告诉自己的,听强子说他拉砖头的时候看到刘翠娥和瘌痢头钻玉米地了,方正再次心生一计。
瘌痢头是村里有名的傻子,常年不洗澡,更不要说洗头了,导致他头上长了癞痢,竟然刘翠娥这个恶人想看别人出丑,那他也不需要留什么情面了。
他没有耐心在听刘一军和洪祖信两人掰扯,翻出院子,他快速的跑到了瘌痢头家。
瘌痢头家位于村东头,相隔的不远,一间破旧的夯土房子,那就是瘌痢头的家,看上去比自己家还要破旧。
破败和杂乱充斥着整个院子,院子甚至还保留着最原始的那种篱笆墙,四面透着风,摇摇欲坠,穷和懒字几乎直接摆在明面上。
一进屋,一股子恶臭隐隐传到鼻腔,还有刺鼻的土烧酒的味道。
昏黄的灯光下,瘌痢头正端着一个酒瓶,吨吨吨的往自己嘴巴里灌。
一见方正过来,他楞了一下,而后站了起来欢迎:
“二哥,你怎么来了!来喝两口!”
方正摆摆手,环顾了一圈他的房子,脏兮兮的,房顶上爬满蜘蛛网,正哥夯土墙壁都被灶膛出来的烟熏黑了。
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看来这刘翠娥还真不嫌弃这瘌痢头,这么脏她都愿意和他钻玉米林子,他不介意帮助他们俩一把。
“我就不喝了,我来看看你。”
“咋?就喝这酒?”
“这不没钱么!”瘌痢头呷了一口酒说道。
方正点点头说道:
“我刚好找你点事儿,想让你帮个忙,当然是给钱的。”
方正随便找了个借口,说着他就摸出了一块钱,瘌痢头顿时两眼放光,有这一块钱他能喝不少的酒了。
“我干!二哥,我干!你说让我干啥。”
瘌痢头迫不及待。
“余寡妇最近在帮我的工地做饭,我想让你去帮忙把她家的水缸灌满。”
“我去,现在就去!”
“那也行!余寡妇这会也不在家,这钱你拿着。”
“顺便把他家门口的那个草垛给点了,我用来做肥料!”
方正将钱递到了瘌痢头的眼前,瘌痢头立马去抓。
“对了,她家院子里的桌上有一壶好酒,给你了!”
方正故意补了一句,这算是做好事把?一个旷男一个怨女,成全了他们,多好!。
“好嘞!你瞧好了,我这事给你办的明明白白的。”
瘌痢头不由分说拿了钱就往外跑,门也不关了,也不管方正还在自己的家里。
现在在他的眼里,除了那一块钱,其他的一切屁都不是。
方正从瘌痢头的家里出来的时候,瘌痢头早就跑没影儿了。
他心里盘算着,这个事怎么样将他闹到最大化,越多人看到越好,虽然刘一军也会带人去,但是那些人都是向着他那一方的人。
要看戏,那就大家一起看,哪能独独便宜了你们一家人,他就是要让全村的人都看到,只有瘌痢头点了火,那全村的人都会被吸引过来。
只有点了这把火,余寡妇才能从这事里面摘的干干净净,哪怕是那间房子被烧了。
方正在做这个打算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了,如果余寡妇的房子被烧了,他就在划柴坡再弄一个地方给余寡妇盖房子,自己的媳妇和她走的近,她也是个不错的帮手,而且在前世余寡妇也没少帮助过应桃,这是恩,他得报!
虽然有点先斩后奏,但总比她受人冤枉被人戳脊梁骨强。
在回家的路上,方正恰巧碰到了从刘一军夹出来的洪祖信。
洪祖信打着手电,看到了是方正连忙打招呼。
“老二,这是哪里来啊?”
“洪书记啊!刚送老婆孩子去村部看电视呢,咋的,你这是去哪啊?”
方正佯装不知道这个事。
“哎!小人得志啊!这刘一军让我去找余翠芬,说她家的田超了,让我去要回来几亩。”
说这话的时候他一直摇头,虽然他不知道镇上今天有没有开会专门研究这个,但是哪有已经分出去的田地还有再要回来的?
但是他怎么说也是属于自己这边的上级,他也还是要去走个过场,去说一说,至于事情最后是怎么样,他可不管了。
“你这是去翠芬家?”
“是啊!不去不行啊,他让我今天给他答复啊。逼死个人哦!”
方正拉了他一下,凑近耳边说道:
“书记!还记得我前几天跟你说的不?”
洪祖信一愣,突然停下脚步,满脸的疑惑:
“老二,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
瘌痢头来到余寡妇家门前,看到屋子里的灯是黑的,就推来了院门,借着月光,远远的他就看到了院子中央的那张桌子上摆了一只瓷器的水壶。
酒虫上脑的他,那里管得了那么多,上去抱着水壶就一阵猛灌,喝了几口后他砸吧砸吧嘴巴,总感觉没啥味道,又接连喝了几口,还是没尝出味道,除了那一丝丝的甜味,再也没有其他的什么味道了。
他在想是不是自己拿错了,有可能余寡妇将酒拿进去了呢?
这帮人也真是的,不见兔子不撒鹰,难道非要让自己把活给干了才行?
瘌痢头无奈,来到余寡妇门前的田里,掏出身上的洋火,火柴棒子擦过擦皮,点着了,他将火柴棒扔到了草堆上了,已经很久没下雨了,这草堆还是上一季留下的干草堆,那是一遇到火就着。
瘌痢头再次回到院子里,到处找酒,找了一大圈都没见着,身上传来燥热感,他索性将自己身上的汗衫脱掉了,一个不小心他似乎被一个什么东西绊倒了,他连忙伸手去摸。
这个时候刘翠娥悠悠的转醒,身上也是热的发烫,突然的,有一只大手在自己的身上摸来摸去,这让她饥渴难耐,恨不得一下子就把自己的衣服撕了去。
瘌痢头摸到一个软乎乎,滚烫的身体,不由得一哆嗦。
他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个被点燃的燃气桶,要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