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女！”江敬川背坐着生闷气。
“啊？”郭清辉被江敬川怼了一声，渣女就渣女吧，不主动不负责不拒绝，可不就是渣女么。
郭清辉这命格确实很硬，绝命蛊大战续命蛊，结局是她赢了。
但她起死回生后便又开始反悔了，每次江敬川提到提亲二字便顾左右而言他。
“你确定不带我回京去提亲了？”江敬川又清楚明白地问了一句。
“和谈不结束，我爹不准我回京。”转移话题不成，郭清辉便耍无赖。
“……”江敬川意识到自己果然只是她的“临终玩物”，没有被承认身份，有些泄气，怏怏道，“回苏州吧。”
——
二人回到苏州，除了那一群好友，竟还有一人在等她。
“易大人，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易海一出现，郭清辉暗叫糟糕。
“讹诈之风。”众人在杭州是见过探事司副使易海的，易海便也懒得掩饰身份。
“……哈哈，原来易海大人是来公干的。”
“自然是公干，京中有一权势滔天的贵人，被人讹了钱，特派本官来追讨回来。”易海直接盯着郭清辉，生怕众人不知是她干的。
“盈盈，原来你这段时间是回京了？”向蕴可找了她很久。
“啊？哈哈。”郭清辉继续干笑打马虎眼，又问易海，“被讹了多少钱，京中那权贵怎地这般小气？”
“不多不少，七万钱，二小姐，没办法呀，不追回本官也没法回京复职了。”易海可不给她糊弄的机会。
知道她没殉职，圣上这是来追讨抚恤金来了。
“问我爹要去。”七万钱都买宅子了，郭清辉可真没有那么多现银。
“郭大人为国议谈，岂能分心？”
“那问我外祖要去。”
“李老将军年事已高，岂敢叨扰？”
“不然问我舅舅们去。”
“几位李将军为国驻边，岂能劳烦？”
“盈盈，给，这把剑应该能值七万钱。”仗义的向蕴明白怎么回事了，又从向昀背上把那柄向氏名剑解下递给郭清辉。
“这是你爹铸的剑，我哪能夺人所爱。”
自认为确实死过一回的郭清辉，铁了心要赖账，不想退回那七万钱的抚恤金。
温凉玉也听明白了，这阵子表妹溜出去玩，还是没消停，讹了京城贵人七万钱，现在还准备赖账。
“表妹，七万钱对吧，我找孙掌事支取一下。”温凉玉准备掏这笔钱，破财消灾，总好过她惹其他事。
“不用不用，不就七万钱嘛，我卖套宅子就有了。”郭清辉可不想欠这么大人情。
“不能卖！”江敬川打断，回苏州后便与郭清辉冷战的人终于开口说话了。
众人疑惑，看向他。
“……还没到卖宅子的时候。”那宅子有太多他二人的记忆了，他不想郭清辉卖掉。
“易大人给我点时间，我去江宁府一趟，周转一下。”
“为何要去江宁府？”郭清辉问道，师叔能在江宁府拿到这么一大笔钱？
“济云派上下现在都在江宁府。”向蕴悄悄给郭清辉解释，“现在整个江湖都快到齐了，若不是寻你，我也和我哥、赵叔叔回江宁府了。”
“江宁府有什么大事吗？”
“英雄会呀，三年一届，今年在江宁齐霄门举办。”
“哇噢！我也要去！”
“你有英雄帖么？”秦风见缝插针地问，“这英雄会可不比试剑大会，英雄帖没这么容易拿到。”
赵频是试剑大会主办人之一，几百个人里再加一个郭清辉，倒是小事。但英雄会可聚集了几万人，由齐霄门分发英雄帖，没她这个无名之辈的份。
“难不成你们都有？”
厅中江敬川、温凉玉自然不在话下，赵频、向昀、向蕴也点头。
“秦风，你总没有吧？”
“不才在下秦风女侠，杭州白堤上一刀抹了十六名刺客，一战成名，在江湖略有威名，这英雄帖嘛，自然是有的。”秦风挑起这个话题就是要炫耀自己的英雄帖。
“易大人，你不会也有吧？”
“本官路过州府衙门，齐霄门给官府的观礼帖，也匀了在下一张。”
郭清辉无语至极，低头看着正骑着木马来回玩耍的小清淮，“小胖儿，你总没有吧？”
“温鸿女侠传人，自然是有观礼帖的。”向蕴回郭清辉。
“她才四岁，能观个什么礼？‘礼’字她都不认识！合着你们江湖人排外对吧，就我没有是吧？侠之大者，为国为民，我郭女侠难道还不是英雄吗？那我还不稀罕去。”
连四岁的小孩都有英雄帖，真的打击到了郭清辉。
——
而先行一步来江宁府借银子的江敬川，正与济云派一行人在飞星楼用餐。
“娘……”江敬川长这么大第一次问父母要钱，开口实在艰难。
“宝贝幺儿，金陵咸水鸭，尝尝，这道桂花山药酪也不错。”大大咧咧的江夫人没察觉到江敬川的纠结，不停夹菜。
江敬川自幼被送到东灵城掌门门下拜师学武，虽年年回家探亲，但今年去了一趟西夏耽搁，江夫人有一年没见到江敬川，这会儿哄着用餐，宠得像是江敬川还停留在幼年送走学艺那般年纪的小孩。
“娘，这么多人，别这么叫。”江敬川这个年纪被母亲这么哄着，多少有点不自在，眼神向身旁大哥求助。
“别看我，娘好不容易转移注意力几日，让我透口气。”江云风救不了自家二弟。
“儿子要放养，夫人，克制一点。”江掌门也受不了夫人这热情劲。
“我宝贝儿子一年没见，宠宠怎么了。”江夫人继续给江敬川夹菜，又道，“宝贝幺儿，知道今日为何来七星楼用餐吗？”
“娘，为何？”江敬川心里还在纠结怎么开口要钱，倒没有注意这酒楼有何特殊。
“儿子，你看。”江夫人指了指大厅，此刻墙上挂着十幅画，一人多高，都被帘幔遮住，“今日七星楼江湖十美揭榜！”
“……”江敬川、江云风二人都沉默了，这是变相催婚。
七星楼与京城的樊楼据传是同一个东家，在各地繁华地段皆占一席。这七星楼的老板是个会做生意的，每次举行英雄会，出英雄榜之前，自己也会找百位画师在城中采风，画美人图，评选江湖十美。
每届英雄会，江湖全员出动，数万人汇聚一堂，很多久不行走江湖的侠女也会露面，借美女吸引目光，这个传统倒保留下来了。
那厢七星楼掌柜在热情澎湃地致辞开场，这厢江夫人也兴致颇高。
“娘怎么就好这种店家吸引客源的把戏？”江云风道。
“你娘年轻的时候也登过江湖十美榜。”江掌门立刻赞美，“当然现在也可以登上的，只是画师们光盯着年轻小姑娘画。”
“……”
大厅中已经开始逐一揭幕了。
“第十美……”
“第九美……”
“第八美……”
“咳咳。”揭幕到第八美的时候，江敬川被茶水呛到，这嘴上说着不稀罕英雄会的小祖宗怎么还是来了江宁府？
八，这个小迷信，肯定很喜欢这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