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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早已成为那些利欲熏心者谋取暴利的工具。我们,不过是舞台上的一个个提线木偶,说着不属于自己的话,做着违背初心的事。而那位永远不作为的造物主,也只是躲在暗处,以陨落来推却罪责,默默观赏着小丑一样挣扎的我们。”
背着光,眼前是一个用纯黑色面罩遮住双眼的白发女人。她悬浮在半空,连周围的空气都凝结着一股寒意。
“你是谁……”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这般询问道,然而,对方并没有理睬我,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这个世界早就已经烂掉了,由内,而外。我们需要一个新的秩序,一个,真正属于我们的世界!”
女人背后黑色的塑像忽然闪烁出一个刺眼的图标,那是一个为我所熟悉的,缺了一个口的十字架。
“德瑞……克斯……”
我念出了那令我魂牵梦绕的名字,但,
“你不是他。”
我笃定地说道。 她轻笑了一声,伸出手,揭下了脸上的面罩,并不是记忆中柔软的绸缎,而是坚硬的铠甲。
我感到自己浑身的血液就此冻结。 女人有一只湛蓝若天空的右眼,而她的左眼,却绯红如血。
那是我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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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
我猛然从睡梦中醒来,睁眼所及之处却是一片黑暗。
“做噩梦了吗,你流了好一身的冷汗。”
听完小牧的话,我才感受到丝丝晚风从窗口吹进,脊背传来汗水蒸发留下的寒气,我抬起手背擦拭掉额头上的汗珠,头疼得厉害。
“噩梦么……或许吧,我不记得了。”
“日有所思,夜有所想。梦就是这样,估计因为你最近太过焦虑了,不用太在意这些虚幻的东西,放轻松点,你给自己留的压力太大了。”
又或许只是因为我将本不该在这个阶段揭露的情报告诉给海盗团的众人,才遭到剧情的反噬吧。
“几点了?我想出去转转。”
“四点半,出去转转也好,正好能放松心情。”
空无一人的凹凸大厅静得好似一潭毫无波澜的湖水,清晨的空气中交杂着青草、泥土的芬芳。
夜未央,黎明将至,一轮晓月仍留恋着浩瀚星空,东方却已泛起微光。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吐出灿烂的晨光,天亮了。
“你也是来看日出的吗?”
坐在终端机上仰望天空,身后传来女孩轻盈的脚步声。安莉洁翩翩跃至我的身旁坐下,满天红云,满地金波,红日如一炉沸腾的钢水,喷薄而出,晶莹耀眼。
这时,太阳耀白中带进一丝血般红的光波,放射出万道光芒。阳光穿过树丛,透过晨雾密密斜斜地洒满了大地,天空仿佛挂着一幅五彩缤纷的油画般婀娜夺目。
“安莉洁每天都起这么早吗?”
女孩摇了摇头,
“并不是,只是因为今天……”
“嗯,我知道。”
凹凸大厅陆陆续续来了不少吃早饭的参赛者,现在再坐在终端机上就显得有些不礼貌了。我带着安莉洁一起跳了下来,路过娱乐区的娃娃机,我遗憾地望着娃娃机中定制的卡米尔和帕洛斯娃娃。
“这是……”
安莉洁歪着脑袋,伸出食指指着嘴巴。
“因为我在大赛娃娃机充了会员,裁判球说可以为我定制自己喜欢的娃娃形状,于是我就偷偷定了海盗团四个人的,可惜,他们两个的我怎么都抓不到。”
“我来帮你。”
然后,我的瞳孔逐渐放大。安莉洁只用了两下,就将卡米尔和帕洛斯的娃娃全部抓了上来,抱着两个娃娃在怀中,我的精神还有些恍惚。
“哎……哎?”
此刻的安莉洁浑身散发着圣洁的光,我突然有种想要下跪磕头的冲动。不,不是冲动,我真的栽倒了下去,安莉洁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她有些担心的皱起了眉。
好吧,大概是我高兴过头了,随即便感到有一股强烈的困意席卷而来。
“啊……小牧。”
“睡吧,我来替你。”
“正好……这种时候……告诉你……错乱石板记录的内容。”
“In the bdratdry where he had already iuplemented his pn.
They decided to rebuild his pace.
And those precious forces,
immortal souls plete memories all will be destroyed,
ahe core and sighifice of the re-operation.
It will be reborn,
wash away the trammels of the old epochs.
It will be transformed into stars,
and ied into the world.
It will sleep forever,
waiting for the call of fate.
At the seven trial tables,
they opehe gates of the pace,
and pronounced god's will……”
(在祂已经执行了计划的实验室里
他们决定重建祂的宫殿
并恢复那些宝贵的力量
不朽的灵魂和所有的记忆将全部被摧毁
并成为重新运作的核心和意义
它将重生
并摆脱旧时代的束缚
它将化作星辰
并融入世界
它将永远沉睡
等待命运的呼唤
他们打开了宫殿的大门
在七个审判台上
宣布了“神”的旨意……)
我失去了意识。
「安莉洁」——————————
安莉洁注意到怀中人的气息变了,
“他”扶着自己的肩重新站了起来。
“没事吗?”
“……无事。”
安莉洁听见了本不属于梅塔的心声,很多,很密,是关于一个名为“石板”之物的内容。
“石板……是很重要的东西吗?”
安莉洁这样想着,就问了出来。
“他”略显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安莉洁,你能理解其中的含义吗?”
女孩闭上了眼,双手齐指交叠作祈祷状。过了一会,她睁开双眼,面露遗憾地摇了摇头,
“安莉洁,目前还无法参悟,对不起,没能帮上忙。”
“谢谢你,没关系。”
牧天使有些吃力地挪动梅塔的身体,却忽然脚下一空,梅塔的身体被安莉洁横抱了起来。
周围有几名参赛者投来了异样的目光,不过女孩视若无睹,她轻松地走到角落一个不起眼的躺椅处,将梅塔的身体缓缓放了上去。
“……”
该不该告诉她这样很尴尬呢?算了,反正梅塔的脸皮要厚一些的。牧天使不断脑内风暴着。
安莉洁闻言一愣,
“对不起,我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他很累,而且接下来,会更累。”
看来是被听见心声了,牧天使决定不再想一些奇怪的东西,不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他要来了。”
“他?”
“命定之人。安莉洁,该离开了。不久之后,凹凸大厅会变得很危险,不过,这里很安全。”
又是些云里雾里的话。牧天使不再言语,他朝着安莉洁点头示意。女孩离开之后,他逐渐放松了梅塔的身体,身下是舒适的懒人躺椅,手中抱着柔软的两个娃娃。
祝他有个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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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哐!”
我的耳膜遭受了巨大的打击,发生什么事了?
睁开眼,头顶是一片蔚蓝的天空,飘浮着薄纱似的几片轻云。美景纵然令人心旷神怡,然而我貌似记得自己应该是身处凹凸大厅的。
呃……凹凸大厅的顶怎么没了?
“想让我停手,就用实力吧,格瑞!”
“不可理喻。”
我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你醒了?嘉德罗斯和格瑞已经打了有一段时间了,状况……挺激烈的。”
我伸了个懒腰,这躺椅还挺舒服的,下次求卡米尔给点积分买一个。
“走吧,去看看热闹。”
我加入了主厅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挤到了最前方。只见嘉德罗斯站在一根瘫倒的石柱上,居高临下又笑容狂妄地用手中的长棍直指着地面上横刀站立,山峙渊渟的格瑞。
四周人群窃窃私语,认定必有一场恶战,而我却仰望着天空,远处,一个小小的光点逐渐逼近。
“你在找什么?”
小牧有些疑惑。
“来了。”
那是一艘搬运人的飞船,跌跌撞撞地落向凹凸大厅,舱门在半空中就被打开,一个带着帽子的金发少年就这样直直地坠落了下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眼看着少年就要冲着嘉德罗斯所在的位置撞去,雷德与蒙特祖玛立刻挡在他的身前。
“果然,这小子还是来了。”
格瑞喃喃自语。
少年掉在了一棵小蘑菇上,弹到了格瑞的面前。他揉了揉被摔疼的屁股,抬眼却迎见自己的发小满脸嫌弃的目光,接着便笑容满面,
“格瑞!”
“……我可不记得有你这么蠢的朋友。”
虽然嘴上不饶人,可格瑞还是微微偏过头,朝着伸出一根食指的我所在的方向弱不可闻地轻声说道,
“多谢。”
我收回了手指,地面上的那棵小蘑菇随之消失。
于是,故事,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