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熙一探,立马便探到她体内真气紊乱,呈一股混沌之势,气海摇摇欲坠,纳不住气,流散而出,冲击五脏六腑与四肢经脉。
再这样下去,她势必会受内伤。
月熙掐指,凭空画了个光符,借此渡气到南曲烟体内,欲为她疏导。
浑厚真气入体,月熙引导其沿经脉而行,察觉到一股自她丹田处而生的热源。
就是这个热源灼烧着小竹的丹田气海,致她真气紊乱,五脏如焚。
找到了病因,月熙便径自渡入更多真气,欲为她抚平热源,把那些乱气逼出体外。
没想到那热源好像活物一样,起了反抗,张牙舞爪地把他注入的真气吞噬了。
月熙一下感到有些棘手。
南曲烟原本无精打采地歪垂着脑袋,猛地身子一震,体内真气爆冲,喉间吐出一口血来。
“师尊……”南曲烟难受地哼哼几声,睁开眼,抬手抹了抹嘴角的血。
却看到师尊怔愣着一张俊脸,一动不动地看着手背上被溅到的血液,那神情,仿佛陷入了痴迷。
“师尊!”
想起前几次,南曲烟心下顿生不妙,大喊一声企图唤醒面前的人。
她从床上找到一块手帕,快速替师尊擦掉了手背上的血液。
“嗯?”月熙如梦初醒,抬起头有些懵懂地看着南曲烟。
“对不起,师尊,咳咳……”南曲用帕子捂住咳出来的残血,“不小心把血弄到你身上了。”
“没事,你先休息,会有人照顾你的,师尊去给你配几丸药来。”
他压下心头的疑惑,若无其事地笑起来。
南曲烟点点头,“师尊慢走。”
忽然想起什么,把柳青真人配给她冰息丸一事说了。
月熙明了,说道:“强攻不得,只能慢取了,还是吃药好些。”
他从床沿站起,出了南曲烟的房间,不一会儿门再次被打开,是紫芙进来了。
她满脸的担忧:“天呐,你病得很严重吗?”
南曲烟揉了揉胸口,皱起嘴巴,大嚷着冲她撒娇:“感觉脑子要被烧坏了,要变小笨蛋了。”
紫芙一下笑了,心想你本来就不怎么聪明,接着又无奈道:“你们俩师姐妹,真是个个都不让掌门省心。”
——
一直到下午,紫芙才端来一碗汤药,旁边还有两颗红色的药丸,“这是掌门给你配的药,快起来吃了。”
南曲烟躯体无比酸痛,艰难从床上爬起,捧起碗一口气闷了。
生病了能吃药,对流浪江湖十几年的她来说算是一种奢侈。
吃了药,浓重的困意逐渐袭来,南曲烟在床上阖了眼。
这觉一直睡到第二天辰时,南曲烟醒来,感觉好点,又没好多少,只是头没那么痛了,汗依旧出了许多。
她勉强打起精神在房内打坐,练功,尝试着自己运气调息,没什么用处,大部分时间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
甚至精神错乱到在房间里一遍遍绕圈,感觉眼角余光处有个白色的影子一直在看自己。
还产生了幻听,听到门口好像有人在不停地敲,她打开门,又什么都没看到。
下午的时候,紫芙又把药端来了,只是这次来的,不止她一个人。
南曲烟隔着水晶珠帘,呆呆地望着帘外那道高大挺拔的身体,以为自己又出现了幻觉。
“是师尊吗?”
紫芙摇摇头,表情有些变幻莫测,“赶紧先把药吃了吧。”
南曲烟“哦”了一声,很快吃完了药,正嫌弃满嘴苦味时,珠帘忽然被一道气劲掀开了。
出现的是一个南曲烟怎样都意想不到人——时勉仙尊。
南曲烟瞪大了眼,慌忙从床上下到地面给仙尊行礼。
“弟子拜见时勉仙尊。”
时勉三两步跨进房内,环顾一圈,随后居高临下的看着南曲烟,带着审视的意味,周身散发出一股严肃气息。
南曲烟喉咙吞了吞,感到一股莫名的压力和紧张。
说起这位仙尊,南曲烟一直没见过几次,最近距离的一次接触就是他把刚进入宗门的南曲烟从记萍洲的湖里救上来。
她被救上来后,狼狈着样子,只感受到寒意渗透骨缝,也没来得及好好认真道谢。
不久后,才知道救她的人是整个修真界大名鼎鼎的时勉仙尊。
南曲烟和这位仙尊接触不多,却能感觉到仙尊好像不怎么喜欢她们师姐妹俩。
傅历鱼比她活泼一些,几次带着笑脸和仙尊套近乎,但都被他的冷脸逼退。
几次下来,南曲烟心里对他就多了一份敬畏,也不敢到他面前去晃,提他救她,而她还没好好道谢一事。
所以时勉仙尊能出现在这里,是她磕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的事。
“搜。”
他短促的一声令下,身后站出来两个年轻男弟子,二话不说便开始在南曲烟房间里翻来翻去。
“怎么了?”南曲烟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起,满头雾水,心里又着急,“仙尊,请问这是……”
“太臭了。”时勉背过身去,敛着眉头:“这房间里的气息。”
“啊?”南曲烟闻言,鼻子使劲在空气里嗅了嗅,压根没闻到什么味道。
难道是她生病鼻子坏了?
正在她迷懵之际,两个年轻男弟子有了发现,他们从床上的枕头下翻出了几张黄纸。
是符咒,上面还有鲜艳的红色纹路。
可南曲烟不记得她有在枕头下放过什么东西。
他们莫名其妙来她这里,就是找这些吗?
时勉接过那几张符,目光在上面逡巡了一番,越看,脸色越不好,抬头,面含怒气,严厉的目光直直射向南曲烟:“证据确凿,你要如何狡辩?”
南曲烟肩膀一抖,这时才在心里感觉到一些不妙,摇了摇昏沉沉的脑袋,“我不知道仙尊在说什么,我从来没在那枕头下放过任何东西。”
“这符是东林媚门所画,其名春心飞驻,具有非比寻常蛊惑人心的效果,你能弄到这四张,应该是费了不少功夫。”
时勉兀自下着结论,女孩的面孔越来越苍白。
他把符纸递给旁边的男弟子,说道:“交给月熙掌门,看看他收的好徒弟都干了些什么。”
“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