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宁王和刘耀走出荣妃寝殿,琨王转头看向里屋,“竹四,过来。”
烛念从里屋出来,走到琨王面前,拱手道:“不知琨王殿下有何吩咐?”
琨王看了竹四一眼,似乎这人从未向自己行过跪礼,即使之前在刑部被束了手脚,他也只是跪坐在地上,不肯俯首。
琨王径自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你对自己口中的妖魔,究竟知道多少?”
烛念抿了抿唇,“草民不过是年少之时,对那光怪陆离的世界多了些好奇心,故在闲暇之时读了些闲书,自称不上了解。”
琨王看向竹四,总觉得他说话一直都是虚虚实实,不可全信。
“若有妖魔站在你面前,可辨认得出?”
烛念一顿,“依书中所说,妖魔若是在凡间行走,必是化了人形来掩人耳目,恕草民愚钝,实在认不出他们。”
琨王不置一词,刘耀说的乌草方子是否真的有效还有待查证,即使有效,眼前乌草还在中容公主手里,就算派人快马加鞭去取,也得半个月之久。
他看向床榻上的母妃,她真的等得了那么长的时间吗?
烛念不知琨王在想些什么,他脸上的表情大多时候都是冷漠,或许这便是皇家的威严吧。
烛念正想着,琨王突然问道:“如此说来,加害我母妃的凶手很可能就混迹在这继琨城,甚至藏匿于这皇宫之中?”
烛念微微点头,“依草民看来,确有此种可能。”
“依你之前所说,当年承绪的死,也与这妖魔有关?”
“开棺验尸之时,元劼和惠能大师均在场,小殿下的尸身在接触到追星后,瞬间化作黑灰,此等异象并非烛肆杜撰。至于追星,我不说,殿下自然也知道,它的前身是斩妖除魔的上古神剑。”
琨王眉心蹙起,五年前承绪被害身亡,如今母妃又奄奄一息,如若是同一个妖魔所为,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潜伏在这后宫之中?如何做到潜伏多年都不被发现?
“我和遂宁的血,究竟能为母妃续多久的命?”琨王问道。
烛念走到荣妃的床榻边,探了探她的脉搏,那老御医倒是把好手,说的一点没错,此时荣妃的体内正有两股力量在抗衡,一股来自于她那带有千年修为的神族血液,另一股便是那魔族的戾气。但到底哪个能赢,她也说不好。
“依草民之见,短则两三日,长则十来天。”
琨王看着竹四,沉声说道:“我想你一定有办法,把这个时间变得更长一些,让我有足够的时间想办法救她,否则......”
烛念长出一口气,“否则草民的命也保不住。”她迎上琨王冰冷的目光,“殿下放心,为了活命,草民定当尽心竭力。只是这世间之事冥冥中自有定数,非草民所能掌控,终究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你只要让我母妃坚持上半月,我便饶你不死。”
烛念心中微动,半个月?那还得耗费自己不少的血和修为。
“玉石案也得一笔勾销!”
琨王看着烛念,竟然敢跟他来讨价还价。罢了,终究是为了母妃的安危。
“好!”
烛念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此后,我与琨王殿下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
琨王起身,走到窗边,“这倒不能如你所愿。”
烛念急了,走到他身侧,“为何不行?我与琨王殿下远日无冤近日无愁,殿下为何不肯放我一马?!”
“怪就怪,你不该出现在这继琨城里,不该出现在遂宁身边,不该拥有这样神奇的医术,更不该懂得这妖魔之说。”
烛念满脸震惊,皱眉问道:“殿下究竟何意?难不成是想定我个怀璧之罪?”
她实在想不通这凡间帝王的想法,“我还真是好人难做,进退无门!我入这继琨城不假,却从未打扰过宁王殿下,是他主动召我见面,让我帮他查弟弟枉死之事!而我的医术更是救治了继琨城中不少百姓,甚至躺在床榻上的荣妃娘娘,若是没有我,她定也过不过今日!”
琨王有些愠怒,转头看着此时的竹四,他就像一只被惹怒的......兔子,抓心挠肝,想必心里已经咬了自己几十口。
看到这样的竹四,他的愠怒反而消散了,“既然有言在先,我便不会要了你的性命。只不过......”
“不过什么?!”烛念的眼神变得尖利。
琨王看着他的表情,“从今往后,你要听命于我。”
“草民不同意!”
“我也不同意!”门外传来宁王的话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