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府,赵沉玉不顾公西辞小狗般的撒娇乞求,回了自己的院子里,接着完善上回的官制。
今夜一过,官制也就完善得差不多了,距离皇姐登基也不过一月有余,可以先行献给皇姐布置一番。
赵沉玉洗漱完,正欲走向书桌时,寻叶无声无息地出现,从背后贴近赵沉玉,低下头细嗅她发间清新的香味。
赵沉玉眉头一皱,呵斥道:“做什么?”
寻叶不仅没有拉开距离,反而上前一步,敛眼问道:“殿下何故气恼?”
“寻叶不比长忆干净吗?”
赵沉玉面色一冷,回头毫不犹豫朝他的脸上挥出一巴掌。
这一巴掌将寻叶的面扇偏到一边,左边面颊立刻红肿起来,赵沉玉尤不解气,抬脚朝他肚子上狠狠踹上一脚,直接将他踹翻在地。
寻叶倒在暖和柔软的地毯上,缓缓转过头望着赵沉玉,冷白面上巴掌印清晰可见,肚子衣裳上也印着一个模糊的灰色脚印。
此番打击下,寻叶的眼眶红透了,眼尾如抹了胭脂般艳丽,唇不点而朱,未被击打的面颊也浮现了一坨红艳。
不仅没被打怕,还诡异地兴奋起来了。
赵沉玉脸色不变,站在原地居高临下看着他,冷斥道:“你当本殿是何人?我临幸谁与你何关?”
“哪由得你这种狗奴才冒犯?”
他那句话无疑是在轻视赵沉玉。
寻叶喘了几声,双腿叉开跪着,向后坐在小腿肚上,胸膛后仰,袒露出毫无防备的腹部和心口,湿润泛红的眼眸痴迷地望着赵沉玉道:“是奴不对,殿下严罚寻叶吧。”
最好多罚,重罚,严惩他。
他不觉得还有能比他更好看、更能喘、更渴打耐疼的男子。
最好就此坏了性子,一辈子都离不得他。
赵沉玉瞥了他一眼,道:“去慎刑司领二十鞭。”
寻叶修长润白的手指缓缓爬上衣襟,微微挑开道:“寻叶带了鞭子,殿下何不亲自来?”
赵沉玉转身就走,空中唯余淡淡的花香,和一句冷淡至极的话语。
“不去便不要再来了,我这里容不下不听话的狗。”
寻叶听到那个字眼,立刻兴奋地低笑几声,面色红润极了,眼眸癫狂痴痴地望着赵沉玉应道。
“奴遵命,汪汪——”
赵沉玉坐到书桌前,拿起册子沉静地再次研读起来,一个眼神都没给寻叶。
寻叶起身整理好衣襟,浑不在意肚子前的脚印,缓缓对着赵沉玉行礼,便躬身退出。
出了院子,寻叶感受着身上如水的月辉,愉悦到极点。
殿下第一回赐他恩宠,二十鞭太少,百鞭影响当值,还是五十鞭为妙。
院子空地上,精瘦的少年身形瞬然出现。
寻叶笑眯眯道:“当好值。”
话音刚落,人便已消失在原地。
阿茶看他像是侍寝完般,满面春光,眼神冷到极致。
明明是他先来的——
阿茶无声地隐匿起来。
第二日,锻炼完的赵沉玉照常点卯当值,又到了郊外工坊处看了看进度。
令人惊喜的是,晏星奔的船只设计图画好了,其他的只待建造时调整一二了。
赵沉玉欣喜若狂,转头去看大炮的精细研究,提供了方向,引导工部和兵部的官员向着海上作战的方向去研究大炮和培训海军。
现代科学的军队锻炼,各种听说中的特种训练都可以整理一下,交给皇姐。
陈书极其有商业头脑,水银镜和玻璃制品火爆大安,她甚至无师自通,学会在大安月报上打广告,引发新一轮的购买热潮。
供不应求下,分派到各州府的工坊便如雨后春笋般出现,渐渐有了一点工业社会的苗头。
银钱充足的情况下,各地的水泥修路进度加快许多,赵沉玉以工代赈,让鄂州的百姓自行报名修路,给百姓们冬日寻了条赚钱的活路。
感念赵沉玉和朝廷恩德的百姓们卯足了劲儿干,使得修路事宜突飞猛进,已然完成,鄂州也由此着手于重修堤坝的事宜。
郊外的温室农田也传来新消息,有杂交水稻结穗了,瞧着那杆头极重,让稻杆弯足了腰。
蒸汽机也在纺织领域试用成功,只如今纺织机产量较小,且需煤炭等物资,而煤炭如今尚且无法大规模采集,因此无法大范围应用自动纺织机。
最让赵沉玉惊喜的,并不是这些成果,而是工部和农官们已经渐渐摸到了门道,到了后期赵沉玉基本只会指明方向,引导她们深入研究。
这意味着,哪怕赵沉玉和晏星奔突然死了,大安也有后继的科技人员扛起大梁,质量也许不高,但数量绝对充足地能弥补这个缺陷。
各地的官员也好似从大安月报中嗅到了什么政治气息,治理地方都实在了许多,冤假错案出现概率直线下降。
整个大安呈现出一股欣欣向荣的景象。
赵沉玉今日照常蹭了一位同僚的马车,不敢让温予怀来接。
她怕再接下去,哪天温予怀被人撕碎在朱雀门外。
上了马车,坐没多久,马车便停下了,问了一句才知道是回京述职的官员太多了,道路都堵住了。
赵沉玉不敢泄露身份,规规矩矩地坐着,耐心地等着道路疏通。
等了约莫一刻钟,马车又缓缓前行,但没一会又堵住了。
而这辆马车减震措施又糟糕到极致,几番颠簸,让赵沉玉煞白了脸。
这一堵,又是一刻钟,赵沉玉忍无可忍,和同僚道谢后,便掀了帘子下了马车。
马车旁正好有几名男子路过,陡然跳下一个人,吓得他们后退几步,张口欲骂。
赵沉玉注意到自己险些踩到了人,立刻不好意思地道歉。
看到面前美若天仙的女君,听着熟悉的声音,几人硬生生地咽下到嘴边的脏话,面上扭曲出一个别扭至极的笑容,掐着嗓音问道好。
“拜、拜见殿下。”
赵沉玉抬手让他们免礼后,脚下一溜,快步离开了这里。
尽管她已经非常注意地偏离主街,净挑偏僻的地方绕着人走,
但是还是有很多人注意到她,或者说根本不可能注意不到她,无不低声惊呼。
“殿下——”
“是殿下!!!”
“我我我竟然见到了殿下?活的殿下!”
赵沉玉愣是装聋作哑,闷头走回了五皇女府。
第二日,赵沉玉上值后,听闻昨日蹭马车的同僚说道,她昨日在街上堵了近两个时辰。
更不妙的是——今日的朱雀街依然堵塞,步行回家的同僚更多了。
赵沉玉看着拥堵的街道,始觉自己竟然没有研究出自行车!
但今日怎么办?还是只能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