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公西砚气压莫名地低沉,但赵沉玉浑然未觉,紧闭嘴巴,视线只盯着马车内的角落,看都不看公西砚一眼。
公西砚的气压越来越低,一股酸涩涌上心头。
他不禁偏头望向赵沉玉,黑茶长发在白玉脸颊处轻摇,嘴唇稍薄,是淡淡的接近肤色的肉粉色,瞧着清心寡欲,但配上那双潋滟黑色水眸,让人忍不住想将他的唇肉弄得红肿,诱人至极。
公西砚静静地看着赵沉玉的侧脸,看她卷翘睫羽掩住眼眸,身子紧贴着车壁,连衣角都规矩至极,顿时心生一股无名之火。
“殿……”
“阿辞近日可还安好?”
清冽泉水声才响起,立刻被赵沉玉警觉并打断。
公西砚未答,只凝神望着赵沉玉。
她在提醒他。
殿下在划清界线。
公西砚的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
是了,殿下现在是阿辞的妻主了。
公西砚口中无端端生出苦涩,嗓眼处莫名干涩得难以言语。
赵沉玉也不在乎公西砚有没有回话,她的目的也并不是了解公西辞的近况。
马车内安静极了,掉针可闻般的安静,好在马车到了公西府,缓缓停下。
不待公西砚言语,赵沉玉径直起身跳下马车。
干脆跳下马车,赵沉玉身子晃都没晃一下,不等公西砚就直接向里走去,极其无礼轻慢,步子又快又急,像是迫不及待见到公西辞般。
进了府,赵沉玉随手喊过一个侍从,请他带路去公西辞的院子里。
侍从下意识看了眼后面无声无息跟上来的公西砚,见他颔首,才领命带路。
赵沉玉也毫不在乎后边紧跟不放的公西砚,见到公西辞,立刻上前一把抱住他蹭了蹭他的胸口。
公西辞得了消息,欢欣雀跃地出了院子,才拐弯见到殿下,还没来得及埋冤赵沉玉忘了时间,娇小女君便直直扑入他的怀中撒娇。
这这……
周围的侍从见了,默不作声地退下。
公西辞耳廓立刻红透了,心软成一团棉花,抬手紧紧抱住赵沉玉,所有的埋怨都说不出口,转而改口道:“殿下~阿辞好想你。”
“我也极是想你。”
听了赵沉玉亲昵话语,公西辞受宠若惊,连连低声细语地哄着赵沉玉。
边哄着难得柔软小孩子气的殿下,公西辞边用感激的目光看向公西砚。
公西砚正站在回廊上,夜间投下的月光被回廊外的一株株高绿低红遮蔽,细碎的光影洒到他的衣角,浓墨的黑暗侵蚀着他的玉面,让公西辞看不清阿兄的表情。
纵使看不清,公西辞也可以感受到那强烈的注视。
阿兄真爱操心。
公西辞美滋滋地想着。
还以为阿兄对殿下还心有余念,未曾想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阿兄那般恪守规矩、光风霁月的君子,怎么可能故意拘着自己的弟弟,趁机勾引弟弟的妻主呢?
殿下如今这般热情温柔,阿兄必定是费了大力气劝说的。
公西辞想着,激动地低头在赵沉玉的唇上狠亲一口,又将头埋入她的肩颈处,撒着娇。
“殿下,我好喜欢你,也好喜欢阿兄。”
赵沉玉猛然被亲了一口,肩颈间又是毛茸茸的头颅不停来回蹭着,蹭的她痒极了,偏头拉开距离道:“那快些和你阿兄道别,今日回府。”
公西辞欢喜地嗷了一声,亮晶晶的眼眸使得他本就精致绝妙的秀美面容焕发出十足的光彩,活像真人娃娃般可爱至极,恨不得将他抱入怀中狠狠揉捏亲上几口。
赵沉玉没忍住,被勾得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又捏了捏他的脸颊肉,招来一声不满的“殿下~~~”
赵沉玉轻咳一声,收回手,牵着他回头,缓缓向来时的方向走去,在距离公西砚还有几步时停下了脚步,温声道谢。
公西辞也开心地和公西砚告别,并叮嘱了几句注意休息按时饮食的话语后,便屁颠屁颠地和赵沉玉走了。
公西砚站了许久才抬脚,孤身一人走在回廊上。
走出了阴影处,皎洁的月辉轻洒,映出他面上的冷寂。
他回了院子,径直去了书房,又捧着《诗经》读了起来。
公西砚秋闱已过,连夺两元,只待来年春闱接着夺下会元,这于他未来的仕途很是有利,因此公西砚越发用功,几乎到了手不释卷的地步,因此公西辞临走时才会那般叮嘱他。
公西砚沉心读着,在读到谦谦女君,儿郎好逑这一句时,他蓦然想起赵沉玉。
此时,殿下应是已经带着公西辞回府了吧?
她今夜会和阿辞同寝吗?
那样高雅清辉的女君,在那种时候露出那种表情,会是什么样子的?
阿辞真幸福啊……
赵沉玉见到公西辞,本想再训诫他几句,不料公西辞兴致高到极点,上了马车毫不犹豫地扑向她,热乎乎的舌头不停地舔舐着她的锁骨,手一抬扯开她的衣襟,半边牛乳似的肩头便露了出来。
公西辞跟狗见了骨头般,大口一张直接含住她圆润的肩头。
一切太迅速,赵沉玉连声制止了几句,才推开公西辞拢好衣襟。
公西辞的发型早已因他的动作而变得凌乱,这一缕那一片地漏了下来,圆眼湿漉漉的,疑惑委屈地盯着赵沉玉。
赵沉玉一时间头疼万分,看他这样,将要脱口而出的夜宿温予怀那的话语也收了回来,改口道:“先回府。”
公西辞欢呼一声,又热情地凑了上来,挤到赵沉玉的怀中,试图将高大的自己塞入赵沉玉的怀中。
赵沉玉无奈地抬手护着他的背部,让他枕在自己的肩膀处,时不时偏头亲上一口精巧玉雕般的锁骨,发出极大的水啧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