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衔青目含嘲意地讽道:“公子这眼泪可真收放自如。”
柳墨掀了掀眼帘,神情淡漠:“干你何事?“
程衔青眸光一寒,语气越发冰寒:“若是对着其他女君,自是与我无关……”
“呵”——
程衔青的话没说完,便被柳墨一声冷笑打断:
“这位大人是把殿下当作你的所有物了?”
“这可是大不敬啊,莫要五十步笑百步了。”
程衔青定定地看着冷漠的柳墨,脑海中将从出了朱雀门后到现在的事情想清了,转而勾起嘴角笑了:
“你们嫉妒我。”
程衔青非常肯定:“你们嫉妒我能名正言顺地陪着殿下。”
柳墨的手越发收紧,拿着食盒,恨不得砸到眼前程衔青的身上。
“嫉妒也无用,我这可是禀了上面的命令。“
程衔青收起笑容,冷淡道:“我与殿下且去巡街了,望你莫要再阻拦公务。”
语罢,程衔青看都没再看柳墨一眼,便转身离开。
赵沉玉正在瞅着,想知道程衔青是怎么一过去,就把人安慰住的,却被他的身躯挡的严严实实。
柳墨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身形自是不如二十多的程衔青高大,只比赵沉玉高些许。
若不是顾及着自己的形象,赵沉玉早就踮起脚尖歪着身子看过去了。
毕竟看热闹是华国人的天性,这一点不因时间地点而转移。
没等赵沉玉看到,程衔青便转身走了过来,行走间也一直牢牢挡住了她的视线,使她看不到楚楚可怜的柳墨。
柳墨就这样看着一脸困惑的赵沉玉,被程衔青带着朝长安街的方向走。
赵沉玉思忖着要不要慰问一下那看上去颇为伤心的少年,便被程衔青恭恭敬敬地请去巡街了。
走时赵沉玉还是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青衫少年,面容灵秀,乌发堆叠在肩头,滑落几缕至胸前,孤零零地站在在朱雀门前,乍一看很是可怜。
但赵沉玉却是一眼注意到那少年眼中浓厚的黑色。
吓得赵沉玉立刻扭过头,彻底打消了安慰的念头。‘
赵沉玉和程衔青一动,周围的视线便跟着移动。
他们已经默默看了许久了。
周围的其他公子自是见到了赵沉玉的种种反应,便按捺住,没有上前争宠。
一个爱争风吃醋的夫婿,可不得女君们得欢心。
往常人声鼎沸的朱雀街外,寂静无声。
只有琐碎的脚步声。
赵沉玉和程衔青并排走着,朝着长安街的方向走去。
要去东城区的长安街,还需穿过朱雀街,从中间的一个小巷子过去。
赵沉玉努力使自己忽略前方望过来的视线,让自己适应。
但除了身前,身后的视线也炙热得让人难以忽视。
赵沉玉悄悄往后瞥了一眼,没想到后面竟然跟了一片黑压压的人群,大多是衣着简朴的平头百姓。
最前方的几人看到赵沉玉的视线落到他们的身上,眼睛一亮,立刻兴奋激动地红了脸,蠢蠢欲动,想借此机会上前一表心意。
赵沉玉只看了一眼,便立刻回了头,前方密集的视线和后面乌压压的人群,让她心下越发焦躁。
她不知道那个原剧情中对她动手的男子,是平民还是官宦,两者一样危险。
因此赵沉玉加快了脚步,希望甩掉这些人。
东城区她知道,她的皇女府就在东城区,不过不是在长安街与金秋街,而是在御街。
御街多是居住了宗室勋贵。
程衔青从赵沉玉加快的脚步、面上因紧张而颦起的眉头,察觉到她此刻内心的焦躁,便回头警告性地望了一眼身后的人群。
但身后的人群们丝毫没有半分退让,对程衔青的眼神视若无睹。
有几个甚至因嫉妒而回以挑衅的眼神。
程衔青皱紧眉头,停下脚步。
任由他们这样跟下去,一路跟着走到了那条穿到长安街的巷子,造成第二次的拥挤事故,又该连累了殿下。
程衔青停下了脚步,赵沉玉也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了过去。
那些男子立刻收敛了眼神,露出无害的笑容。
这世界因女君稀少,若是想求得垂怜,一副俊秀斯文的外表必不可少。
由此使得这个世界的男子格外注意自身的外貌形象,哪怕是大街上随随便便的一个平民男子,也是衣着整洁,体型匀称或结实,或斯文或英俊。
此刻这些斯文英俊的男子们笑起来,看着还真有几分温和。
完全不似方才挑衅程衔青的嚣张。
但赵沉玉还是没有被迷惑住,而是感受到了一种被窥伺的不适感。
看来平民男子也并不是完全安全的。
赵沉玉移开视线,暗自思量着。
程衔青没有因这些人挑衅的眼神而生气,而是冷静地询问:“各位可是无事可做?”
“莫不是长安街此时也有了什么生意?”
这一句话,让他们难以接腔。
长安街和金秋街大多是朝臣们的府邸。
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哪有理由接触到这些大人物。
送货是不可能的。
日常食用的东西,自有庄子的侍从送来;生活所需的物资,皆有管家采购。
访友探亲更是不可能,这些人家的侍从哪能任由自己的亲友到府上相聚,若非急事,其他的都得等休假了,自己归家探访。
因此对于程衔青的问句,他们哑口无言。
此时赵沉玉眼瞅着他们有所松动,便立刻补上一句:“若是无事,各位便自去做自己的事情吧,莫要耽误了。”
听了这一声温软的叮嘱,后面的男子皆是兴奋和激动。
立刻有一位书生扮相的文气男子大声回应:
“殿下当值也要注意自己!”
程衔青心下警惕,立刻运起内力斥道:“莫要喧哗——“
那名喊出声的男子也马上被身边的人捂住了嘴巴。
人群中的众人立刻在左右巡视着,看谁还要喊出声,引得人群躁动,以便立刻阻止他。
之前的事件闹太大了,别的州府也许会不知道,但京城中的人可是一清二楚。
毕竟是为此新增了一条安律。
据说殿下归去后,便惊惧不已,好几日都没睡好。
他们绝不许再有此类事件发生。
暗处的暗卫们也悄悄聚了过来。
阿茶站在隐处,眼神冰凉地看着那个喊出声的书生装扮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