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的门突然被粗鲁地推开。
经纪人满脸错愕地看去,见来者是时程,脸色变得尤为难看,起身劝道:“时总,宁妤她只是一时想不开……”
“滚出去。”时程冷峻的脸庞上没了往日的和善,只有无尽的怒意,“再多说半个字,我让你这辈子都无法出现在西城。”
经纪人背后冷汗直冒,看得出这位爷真的生气了,连连点头,逃一般的离开病房。
宁妤红着眼眶看向时程,那个从前对她温柔有加的顶头上司,此刻变得像是魔鬼般恐怖。
“时,时总。”
她怯懦地将头底下,控制自己不去与他视线相对。
时程颀长高挺的身姿屹立在床边,周身散出凌冽的寒意,良久后冷声问道:“想死?”
宁妤身躯一颤,下意识的摇起头:“不,不想,我只是一时间昏了头……”
“刚刚还有赴死的勇气,现在想认怂了?”时程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她,“你知道你的举动,对世娱和华娱造成了多少损失吗?”
他看在宁妤颇有天赋,长相出色的份上,平日里对她多了些关照,这并不代表他会无条件地纵容她。
尤其是,他不准许任何人,动他和靳然的利益。
“我知道,我会诚心认错的。”宁妤不安地拽紧被子,豆大的泪珠吧嗒滚落,“医生说我的手腕没事,我明天就出院,继续完成工作。”
这话说的,仿佛她是个被上司压榨,被同事霸凌的柔弱小白兔一般。
“这些事,原本就是你该做的,是你自己胡闹,才被送进了医院。”
时程不留情面地将她戳穿,神色越发冷峻。
“心思不纯,华娱和世娱都不会留你,解约合同,我明天会安排人给你送来,你自觉签好名字,或许我还能放你一马,可如果你再有什么别的想法……”
他欲言又止,伸出手落在宁妤刚被包扎好的伤口上,狠狠摁下:“我保证你,会付出比这痛苦百倍的代价。”
宁妤惊叫一声,脸庞惨白狰狞,不停地哀求道:“时总,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时程漠然地将手收回,看着指腹上沾染的血迹,他略显不悦地挑了挑眉,抽出几张纸巾轻擦指尖。
宁妤捂着手腕,泪水和发丝黏腻在脸上显得格外狼狈。
“时总,您绕过我这一次,我保证以后会好好工作,再也不想别的事情了!”
她如果解约,那她的星途便彻底无望了!
“我有很好的演绎天赋,您不能就这样放弃我啊!”
时程稍显不耐地捏了捏耳垂,只觉得耳根处无比聒噪,冷声道:“这是你自找的。”
不安好心,没那个本事还想踩着男人上位,这种蠢货,以后就算是培养出来,也迟早会闹出更大的麻烦。
与其如此,还不如将麻烦更早的扼制在摇篮内。
看着男人决绝的态度,宁妤很清楚,她彻底完了,这辈子都无法在踏足娱乐圈……
她的人生,也就此画上了不完美的句号。
时程目视着她绝望的神色,冷笑一声,转身离开病房。
——
尚城苑。
楼靳然哄睡了叶初,才悄悄退出卧室,迈步去了书房。
竹青怀中捧着文件夹,紧跟其后,放在桌上无奈道:“楼总,您今晚又要加班了。”
“少废话,我让你调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楼靳然掀起眼皮,冷扫过竹青淡然询问。
“查到了。”竹青打了个寒颤,如实汇报,“秦修言的生母陶香斐,曾与少夫人的母亲是闺中密友,但陶家落魄,陶香斐被迫嫁给去了国外,丈夫去世后,才重新回到A城。”
这种古老的戏码,真是让人头大。
竹青轻叹一口气,见楼靳然神情淡淡,便继续道:“而且,据我们的人调查得知,少夫人母亲的死,跟叶振华,似乎有些牵连。”
楼靳然指尖微顿,狭长的凤眸中闪过一丝狠戾:“还有吗?”
竹青颔首:“少夫人的母家,也就是宋家,百年前便开始隐秘,可家中藏宝胜草书,却在少夫人母亲过世后,消失不见,据调查得知,多半是叶振华私藏了。”
陶香斐已经死了,自然无迹可寻,但叶振华还活在这世上。
楼靳然冷眸微眯,沉吟片刻后冷声道:“初初绑了叶振华,却不让人动他,想必就是为了胜草书的下落,这件事,先当做不知道吧。”
初初没跟他说,他不会强行追问,这不仅是对她的尊重亦是信任。
竹青点点头,把声音压得更低,轻声道:“只不过,有关秦修言生父的信息,目前为止还是一无所获。”
或许,这个人说不定早就过世了。
“不急。”楼靳然垂下眼帘,隐匿下眸底的寒芒,“只要秦修言的生父没死,他就不可能强忍着不去联络秦修言,静观其变就好。”
“是。”
竹青轻轻弯腰,见楼靳然没有吩咐的事情,便很识趣地转身离开。
刚打开门,就见到池岁安端着从远处什么缓步走近。
“竹助理。”她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双手捧着汤羹,“知道少爷在忙,我特意做了碗提神补气的汤送来。”
竹青没有接她的话,转头朝着屋内看去,见楼靳然点下头,他才侧身让开。
池岁安心中一喜,她本来就是抱着试试的心态来的,没想到还真会让她进去!
她小心翼翼地迈步进书房,将汤羹放在桌上空处,柔声道:“少爷,您尝尝我的手艺,喜欢的话,下次我再给您做。”
楼靳然幽深的眸底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厌恶,面上却仍无端倪。
“这些事,交给管家去做就好。”
池岁安白皙的脸庞浮现出一抹红晕,摇了摇头,意味不明道:“这些事,我想自己亲自动手才算是有心意,何况我是个普通的佣人,还没资格指使赵管家。”
楼靳然扫过汤羹,淡淡开口:“嗯,我待会喝,你先去休息吧。”
池岁安本还想留下来多说几句话,可见楼靳然下了逐客令,也就很识趣地离开。
待人走远,竹青进入书房,看向汤羹低声问道:“楼总,这个……”
“扔了。”
楼靳然不假思索地开口,神色一度变得更加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