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韵尘不为所动,轻蔑扫过站在台阶上暴怒的男人,轻笑道:“我好心来看你表演,二哥不感激我也就罢了,怎么还要赶人走?”
楼道宁脸色更难看,扶着栏杆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这里是我的私宅,你凭什么不经我的允许闯进来!”
“难道我提前知会一声,你就会让我进来了吗?”
楼韵尘抬起眼皮,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有种泼皮无赖的感觉。
“你!”楼道宁脖颈上青筋暴起,“别以为老爷子出事,你跟楼靳然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就算我无法无天又能怎样?”
楼韵尘淡然开口,那张温文尔雅的面庞附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二哥,我之前已经警告过你,收起多余的心思,可你非但不听,反而还变本加厉。”
话音落下,他面上笑意散去,也随之站起身定定的看向楼道宁。
“我去外地,修养的是身体,可不是我的脾性。”
他骨子里的狠戾,哪怕过了数十年,也是未曾变过的。
危险的感觉肆意蔓延。
楼道宁此刻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脸上带了些惶恐,脚步也不停后退。
楼韵尘微眯双眸,看着他可笑的举动,冷声道:“二哥,我既然亲自找上门,你觉得,你还有逃跑的机会吗?”
不是不算,时候未到罢了。
他不会无端出现在楼道宁家中,也不会只是来看他演戏那么简单。
“做错事,就该受到惩罚。”楼韵尘双手揣进裤兜内,轻侧着头饶有兴致地盯着他,“是废掉你的腿呢,还是废了你的手呢?”
“干脆,我亲自把你从二楼推下来?”
琅琅雨润的声音温柔至极,可说出的每个字,都让楼道宁不寒而栗。
“楼韵尘!我可是你二哥!”
楼道宁一屁股跌倒在台阶上,恐惧至极地望着台阶下的楼韵尘,“你要是敢杀了我,老爷子绝对不会原谅你!”
他再怎么可恶,也是楼家家主的亲生儿子!没有老爷子的允许,楼韵尘不能动他!
“二哥,这只是我习惯性的称呼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楼韵尘嗤笑一声。
从他回到楼家,看清了楼道宁的真面目后,就不在把楼道宁当成自己的二哥了。
楼道宁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强撑起身体扶在栏杆上,瞪大眼睛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我们身体里可是有着相同的血!哪怕你不认我,我也是你名义上的二哥!”
“啧。”楼韵尘咂舌,一双剑眉忍不住皱起,“都是相同的血脉,可楼家怎么就出了你这样一个蠢出天际的畜生东西呢?”
为了得到继承权,与外人联手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手,这样的人,也配活着?
虽然很想现在就杀了楼道宁,可这事没有老爷子的命令,他不能擅作主张。
楼韵尘温和的眸子带着凌冽的光,上下打量了楼道宁一眼,对着远处的人招了招手,冷声命道:“打断他的腿。”
“楼韵尘!”
撕心裂肺的吼声,充斥着恐惧。
楼道宁指着远处的弟弟,眼底血丝布满整颗眼球,“你敢动我试试!”
威胁?
楼韵尘挑眉,薄唇勾了勾,“好啊,那就试试。”
楼老爷子出事,昏迷不醒,既给了楼道宁钻空子夺权的机会,也让他丢了保护伞。
“你疯了吗?!”佣兵距离他越来越近,楼道宁的脸也因恐惧逐渐扭曲,“别过来!”
被生生打断腿的感觉,哪怕只是在脑子里幻想一下,都会觉得疼痛难忍。
佣兵受命与楼韵尘,当然不会听楼道宁的话,大步迈上前,一把拽住楼道宁的手,直接从楼梯上将人给拖拽下来。
“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楼道宁哀嚎着求饶,裤底不知什么时候湿了大片,“我再也不敢了!我发誓,我以后不会做对不起楼家的事了!”
直面死亡的恐惧,将楼道宁的理智彻底吞没。
尊严也被抛之脑后,剩下的只有求生欲望。
空气中弥漫出一股恶心的味道。
楼韵尘抬手掩鼻,厌弃地扫向被吓尿的楼道宁,冷声道:“二哥,只是一双腿而已,何至于被吓成这样?”
那他对老爷子下手的时候,有想过现在的下场吗?
“韵尘!绕我这次,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
楼道宁趴在地上,伸出手要去拽他的裤腿。
“不想饶你的可不只有我,还有靳然呢。”楼韵尘后退两步,语气淡淡,“只求我可没用。”
“你去跟楼靳然说!把我的话告诉他!我不抢楼氏了!我不要继承权了!”
楼道宁吃力地抬起头,眸底逐渐显现出些许希望的光。
“嗯?真的?”楼韵尘面带惊讶,似乎是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放弃了继承权。
“真的!真的!”楼道宁从地上爬起来,“我不敢说半个字的谎话!”
先把自己的腿保住在说!他不能变成楼靳然从前的那副模样!不能变成残废!
“好啊!”楼韵尘摊了摊手,“那就不计较你联合外人的事情。”
闻言,楼道宁的嘴角迅速扯开。
“但是……”楼韵尘尾音拉长,“靳然五年前出车祸的事,你总要给个交代吧?”
楼道宁脸上的笑顿时僵住,比哭还要难看。
“不,不是我做的!这件事跟我没关系!”
楼韵尘懒得听这些解释,有没有关系,他这双腿都必须要废了。
“动手。”
随着命令下达,佣兵也就不再客气,手中的棍棒狠狠抽在楼道宁的膝盖处。
哀嚎惨叫声响彻整栋别墅。
楼道宁捂着双腿,浑身无力地跌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他空中通呼声连连,五官也因疼痛拧巴在一起。
“三爷,已经废了。”佣兵恭敬地交代着事情的进展。
这话里说的废,是指楼道宁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膝盖已经彻底碎成粉末,就算现在去抢救,也无力回天。
楼韵尘面无表情地点下头,走到楼道宁身旁,缓缓蹲下身子,轻笑道:“这小小的惩罚,请二哥好好笑纳,我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