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高照,时间已到正午。
沈姚姝腹中空空,折腾了一早上,方才又遇见束原,想来墨炎珩应该已经到了云梦楼了。
想到这里,她疾步往云梦楼的方向走去。
一入云梦楼,察觉到背后好似有人注视,沈姚姝掏出方才逛街买的妆镜佯装整理仪容,实际镜子微侧照向身后。
灰色的身影赫然入镜。
宋珵。
方才不是甩掉他了吗?怎么又被他跟上了,应该是刚刚她在大街上大摇大摆乱逛,凭着她这身别致的桃粉色衣服,被他认出来了。
她疾步走到包厢时,眼前余光已经瞥到宋珵进了云梦楼,正往她走的方向看。
慌张推门而入,一身水墨色雅人打扮的墨炎珩已经端坐在那里喝茶。
“怎么办,我被人跟踪了。”她开门第一句话便是求救。
二人身份皆不方便暴露,宋珵认识二人,这皇子与大臣之女宫外私会,这可是大罪!
墨炎珩看着沈姚姝,今日她独自一人前来,竟然没戴帏帽。
该死的女人,竟然敢如此心大,真是麻烦。
“叩叩~”一阵敲门声传来。
屋外人见门内人久未应答,察觉心虚有鬼,欲推门而入。
紧急中,墨炎珩直接拿起桌上的帏帽戴在沈姚姝的头上,自己则以衣袂捂脸。
在宋珵推门而入的瞬间,直接把他撞开逃离。
被撞得一阵踉跄的宋珵差点摔在地上,站稳身体后,他拔腿就追了上去。
三人在大街上追逐,巡逻的衙差认得宋珵,大理寺少卿当街追人,对方难道是重大逃犯?
这不立功的机会来了吗?他对着他的兄弟们大喊:“快,帮宋大人追人呐。”
一时间,身后追赶的人就多了起来。
墨炎珩前生是锦衣卫,经常被人追杀,知道京城哪条路最好走,最好隐藏。现在瞧这形势,他们只有逃往城外。
今日城门守备并没有多严格,随便就准他们出了城。
出城后一路都是山路,极其不好走,但是他们已经不能回头了,因为城门一入夜就会关闭,天亮才会开启。
“墨炎珩,我不行了,我跑不动了!”沈姚姝大汗淋漓,湿了衣衫,直接蹲在地上,摘下头顶的帏帽拼命对着身上扇。
墨炎珩转身回看,眼前的女人因为激烈的逃跑,脸涨红得如绚烂的蔷薇,汗水晕开了她胸前桃粉色的薄纱,露出里面若隐若现的肩带,整个人生着一抹艳色。
这样的女人在山野中就这样坐着不动,不止宋珵来了她会死,怕是任何一个男人来了她也活不了吧?
女人,就是麻烦。
“怎么?想换一种死法?”墨炎珩一脸不满,冷冷道。
沈姚姝忙吞了两口口水,气喘吁吁道:“你是不是个男人我不知道,可我是个女人,体力哪有你这么好?”
墨炎珩顿了顿。
他从前只被人骂过不是人,是个坏人,是个狠人。这被骂不是男人,还是头一回。
这女人不同寻常女子,她为何要这么骂他?他哪里不像男人,难道他还要向她证明自己是个男人?
他道:“嗯?那我要怎么向你证明,我是个男人?”
这怎么还纠结上了?沈姚姝没好气答:“是个男人见了女子走不动路就不会问人家是不是想换种死法,半分怜香惜玉不懂。”
墨炎珩眯着一双幽深的冰眸,笑意邪恶而魅惑,轻声道:“你的意思是,我得在这荒郊野岭像个男人一样对一个动弹不得的女人怜香惜玉是吗?”
男子独有的强大气息压迫让沈姚姝瞬间全身怔住,她立马摇摇摆摆地站起来,突然脚下又一阵痉挛使站立不稳,本就避之不及反倒直直跌进男人怀里。
她惊恐得立马闭眼,心中狂骂自己笨手笨脚,这不是主动将头颅送上门给人砍吗?
再也不敢放肆,她怂了,带着哭腔温顺道:“墨炎珩,我是真的走不动路了,我腿好痛,我不骗你。”
女子的声音在寂静的森林中清灵悦耳。倏地,她拉起自己的裙摆,一双白晳的腿在月光中透亮如明珠,上面斑驳着几块青痕。
“你看你瞧,我腿都受伤了,这哪跑得快呀!”她眨巴着两只水灵的大眼睛,委屈道。
墨炎珩微微皱眉,大晟朝女子惜足如命,这裙子说撩就撩?
来不及再跟她磨蹭,他伸手示意道:“拉着。”
沈姚姝一阵错愕,这男人吃这一套?
她怂得像一只耗子拉住他的衣角,弱弱问:“去哪?”
“附近有一座寺庙。”
“啊?要走这么远?”
“老实点!”
“哦”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