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姚姝定定望着,看了好几遍,确定她没有看错,这灰衣男子不就是宋珵吗?
能在皇宫以外的地方遇到他,简直是天助她也。
如今到了宫外,楚天浔的事,她定是还要缠他一缠。管它有没有什么结果,先缠了再说。
接下来,女戏子邀请宋珵配合一同表演,宋珵一口答应,倒让沈姚姝有点意外。
他一贯都是谦谦公子的形象,说话也是慢条斯理,极其温柔。没想到这样一个他,也会接受如此闹腾的要求。
咦?这不是给她美救英雄的机会吗?
瞧着这女戏子动作这般大,待会喷火或者吞剑变戏法啥的,如若吓到宋珵,她准备第一个冲出来护住宋珵。
上演一出侠女营救羸弱公子的戏码。
女戏子一连演了几出大动作戏,宋珵一一都配合完好,而且表情也非常自然,并无半分被吓到的感觉。
沈姚姝这才意识到,原来,人不可貌相。宋珵这小子的胆子也是蛮大的嘛。
对哦!她恍然大悟般,这宋珵不是大理寺少卿吗?平日里少不了见尸体与一些疯魔的犯人,胆子自然比一般的公子哥大。
眼看戏团要收摊,换个表演场地,没有寻着机会的沈姚姝有点怏怏。
她不了解宋珵,也从来没有关注过他,要是能知道点他的什么喜好也能投其所好不是?
女戏子收完戏摊子,对着宋珵笑道:“今日谢公子的捧场与配合,今日就不收公子的赏钱了,就拿这凤梨酥抵过如何?”
宋珵笑着拒绝道:“小姐的杂耍技艺精湛,宋某便是将囊中银钱尽献也觉得值当,只不过这凤梨酥却不行。本人重口腹之欲,不想相让。”
女戏子眉眼一挑,眼珠子机灵打转,像是发现什么,答道:“公子此话不诚实,若真是重口腹之欲,那公子这囊中银钱可以买上好几袋了。
小女大胆猜想,这糕点在公子心中是无可取代之物,应该是心上之人所赠吧?”
心上人?沈姚姝呢喃道。
太好了,届时把宋珵的心上人抓起来软禁,然后威胁宋珵,岂不妙哉?
宋珵眼神闪过一丝神伤,淡淡道:“小姐果然好眼力,不过这糕点倒不是心上之人所赠。
是宋某偶然吃到一个农妇所做的糕点,发现竟与心仪之人所做味道相同,故而每到节日便托那农妇多做一些出售给宋某,以解相思。”
女戏子眼中难掩喜色,接而又转忧,问道:“公子可谓情之深切,可为何是相思之意,既有心仪之人,那定是撕下脸面都要追到手的。”
女戏子坦荡直率的性子甚对宋珵的胃口,不知不觉才反应过来他竟同一个陌生人聊起了自己隐藏心底多年的秘密。
他低头失落道:“是呀,假如能再见到她,我定不会放手。可惜,再也没有这个假如了。”
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走南闯北多少懂点人情世故的女戏子料想,自己或许失言了,这公子的心仪之人看来要么是嫁人了,要么就是不在这个世上了。
可不对呀,她寻思着转头,盯着不远处偷望着二人的沈姚姝,大声道:“那个女子方才一直看着公子,还念着公子的名字,难道公子的心仪之人不是她?”
沈姚姝登时一惊。糟了,被发现了,在对方投来目光之前,她拔腿就跑。
逃跑时,有一个问题一直萦绕在她的脑海。
那就是凤梨酥。
她记得前世的她在西郊马场同楚天浔在一起时,便做过几次凤梨酥给他吃。
刚学做的时候,怕楚天浔嫌弃自己手艺差,对自己的印象减分,于是她做的糕点是先拜托马监帮忙,假装是马场供给的,赠给来这骑马的客人品尝,并调查一下大家对这糕点的喜好度与建议。
当时,宋珵也经常去西郊马场,想来,他应该吃过她做的凤梨酥才对。
符合上这一点后,那第二点赵子妗已死,宋珵说再也见不到他的心上人了,也都符合。
难道,宋珵喜欢的人是她?
不可能呀,他几乎都没同她说过话,哪有这样喜欢一个人的。
再说,她希望不是她,方才说了,要抓到宋珵的心上人,好威胁宋珵救楚天浔呀。
倘若他喜欢的是她,那抓个西北风呀?
难不成刨坟?哎呀,瞧她想哪里去的,居然想刨自己的坟,真是个狠人。
啊!晦气!真烦!
思绪流转间,沈姚姝已经逃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当她左顾右盼确定宋珵没有追上来时,却发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身影。
这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束原,彼时他正独自一人在跟另一个女子在说话。
她走近一听,竟意料之外让她听见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这女子面容姣好,应该是哪家衣食无优的小姐,二人正商议着,中秋佳节灯会用美人计刺杀三皇子墨炎昇的相关事宜。
墨炎昇是当今朝中众皇子中势力最大,最有可能成为太子之人,他的权力甚至可以说是能只手遮天,其他皇子皆没有与之相争的条件和能力。
墨炎珩成日醉心琴画,不问朝事,是朝中最不可能成为太子之人,那日她使得他初露峰芒,已然是犯了他想暗中绸缪的大计。
现下他已经被皇上渐渐重用,假以时日便会被朝臣列入可能成为太子的人选之一,到那时再行动杀墨炎昇,就会理所当然被怀疑了。
所以趁现在墨炎珩还是最不可能杀墨炎昇的人选的时候,尽快将他除掉,一劳永逸,以绝后患。
沈姚姝心情很复杂,倘若真的让墨炎珩得逞,成功杀了墨炎昇,那到时她别说为赵家平反,连活着都是奢望。
眼前,束原交代完事后便迅速与那女子分开,一刻都没有多留。
似乎让对方有所察觉,沈姚姝到此也没有再跟踪下去,免得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