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姚姝一脸无奈,也就她能笑得出来。也是,她又听不懂这个中意思,自然不觉得害怕。
墨炎珩嘴角勾出一抹危险之意,轻轻道:“沈小姐说得没错,说明它已经不再是一只只囿于温饱的狐狸,现在的它追求的是杀鸡的快感。”
“啊?一只这么狠毒的狐狸,浪费食物也可耻呀!”云安郡主忙应道。
沈姚姝可不同云安,她当然听懂了墨炎珩的意思。
他的意思是在说,他现在已经不再是那个只能听命于皇上,无权无势身不由己只能终日杀人的锦衣卫,现在的他,就像这只狐狸,完全可以为了自己的快感而杀人。
这是在对她今日所做之事的一种警告。
“好了,今日你们两个来寻我,站得也久了,亭上已经备好茶点,我们过去坐吧。这里我待会叫束原来清理一下,将这狐狸换个地方养着,免得吓到你们。”说完,墨炎珩露出他惯有的温柔伪装。
走到凉亭下,沈姚姝看了眼桌上的茶点,顿了顿。
等等,这该不会是又给云安郡主下了迷药吧?
想到这,她立马端起床上的茶杯,倒上茶,对着墨炎珩恭维道:“今日得见五皇子箭术,简直就是宗师之箭,小女子甘拜下风,在此,敬五皇子一杯。”
墨炎珩望着眼前笑靥如花的女子,眼眸冷冷的,他当然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不过无妨,今日他可没下迷药,接她的敬,他端起眼前的茶杯,一饮而尽。
见他喝完,沈姚姝才放心端起茶杯饮用。
一阵灼热入喉。
咦?这不是茶,是酒?
可这明明是茶杯呀!
想到这,她顺势将口中的酒直接吐到墨炎珩腰间的腰带之上。
“这这这,对不起五皇子,臣女不知道你这装的是酒。”她满脸愧疚道歉。
“酒?我老喜欢喝酒了,皇后娘娘都不让我喝。”云安郡主诧异间立马整上了一口,浓烈爽口。
墨炎珩并没有生气,声音依旧如春风温暖:“无妨,我今日也是猜你们二位会来,奈何殿中已经没有好茶,所以只能以酒相待。”
“不不不,弄脏了你的腰带,这是要赔的。郡主,你女工比较好,你给五皇子绣个腰带如何?”沈姚姝趁机道。
“好啊好啊,我明儿就给珩哥哥绣一个。”云安郡主两眼发光。
很好,云安郡主这回可聪明了一回,这机会不就来了吗?女子送男子腰带,这可意义非凡呀。
察觉二人在唱双簧,墨炎珩抬眼,温柔道:“一人做事一人当,沈小姐,我只收你的腰带。”
沈姚姝讪讪,果然骗不了他,不过阳奉阴违的事她做多了,先答应下来,依旧叫云安郡主来绣不就得了。
她道:“好,我明儿个就给五皇子绣一个。”
墨炎珩淡淡道:“那倒不用,过段时间就是中秋节,届时在民间举办的游会上,我等你的腰带。”
他说此话时,语气中虽无半分的暧昧,但足以让喜欢他的云安郡主敏感吃醋。
可恶,竟被他反将一军,沈姚姝咬紧后槽牙。
“扑~”一声,一旁的云安郡主再次倒下。
沈姚姝一惊,诧异道:“你又下迷药了?”
墨炎珩眼都不抬,仿佛意料之中,淡淡道:“这是酒,她是三杯倒。”
貌似是后劲上来,沈姚姝也觉得头晕晕的。
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墨炎珩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开口道:“怎么?你也是三杯倒?”
毕竟用的是别人的身体,沈姚姝大概回忆了一下原身的记忆,原身是大家闺秀,甚少饮酒。虽不至于三杯倒,但酒量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摆了摆手,道:“不用担心,我不是,只是这具身体从未饮过多少酒。”
担心?墨炎珩心中冷哼。
她怎么会想到他是在担心她。
“还清醒就好,我今日有话要问沈小姐。”说完,墨炎珩又恢复肃杀一切的模样。
不用说沈姚姝大致都能猜到他要问什么,今早她向皇后透露了他善射的秘密,尔后皇后又召见她,他是想知道皇后到底同她说了什么,而她又向皇后透露了多少关于他的消息。
想到这,她站起身欲往外跑。
墨炎珩迅速从袖中掏出小刀,直接往自己手背轻轻一划,鲜血溢出,眼前人的动作中道而止。
计策得逞,他唇角一勾,凝声道:“又想逃?”
失去身体控制的沈姚姝,发慌道:“你你,你这是做什么?”
“我说了,我有话要问你。”他命令道。
沈姚姝不受控制地坐了下来,掏出袖中的丝帕,将丝帕小心翼翼地绑在他受伤的右手上。
看着绣着精美图案的绣帕,沈姚姝心里直觉被人捅了一刀,这可是她唯一一个双面绣的帕子。
这帕子得来不易,是江南最顶尖的绣娘整整绣了一年才完成的帕子,非常珍贵,是她顶顶爱惜之物。
她在丞相府的境遇没有沈娇娇好,这样的帕子,她可只有这么一个,现在竟然拿来给臭男人包扎伤口了。
啊!可恶,真是痛在他身,伤在她心。
沈姚姝耷拉着脑袋,眼神黯淡,神色似有些伤感。
察觉到她的神情不对,墨炎珩问道:“怎么,你的身体连情绪都控制不了?还会自主伤心?”
不敢同他言明自己是因为帕子,怕又被他察觉到自己的弱点,她摇了摇头,像极民间受了委屈没处发的小媳妇,声音轻轻道:“没有,我是真的难过。”
听着她委屈的声音,他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从前这个女人在他眼前都是带刺的,如今突然柔弱,倒让他有了几分不自在。
他垂眸看着正在替他包扎的人,冷冷问道:“我向来审人没什么耐心,你该知道,我若是出事,你也活不了。说!今日你同皇后说了什么?”
“我跟她说你很帅!”她回答得干脆。
“说实话!”他不信。
“你不信?你不信你大可将云安郡主叫醒问问,她可不会对你说谎。”她不爽。
他突然抓住她包扎完的手,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向她靠近。
沈姚姝直觉喊道:“这又是要干嘛?这两个人该不会是想亲亲吧?”
墨炎珩眉头紧蹙,用力时,额间的青筋暴起,他拿起旁边的刀,打算故技重施阻止。
她急道:“你别,你别再划伤自己了,亲嘴总比流血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