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般般睡过了头,早上起来头痛不已,就像有一把很小的钻子在一点点地钻开头颅,疼痛从裂缝里钻进去,让她恍惚了好一会儿。
刚翻了个身,放在床边的手机就响了,显示那边的人有点急促。
沈般般看了眼来电显示,把自己脸埋进松软的枕头里,头又开始痛了,”喂……”
她刚醒来,声音还很沙哑,有气无力,那种懒洋洋的娇软声落在宋寒周耳中,变成了另一种意味,他几乎是脱口而出,“盛势说你昨晚喝酒了?”
“你怎么知道?”沈般般迷迷糊糊地睁眼。
听到楼下传来馥馥的欢笑声,她才渐渐回过神来,慢吞吞地下床,穿上拖鞋,去卫生间洗漱,看着镜子里气色不太好的自己,她发誓再也不乱喝酒了。
电话那头静了好一会儿,只有略粗的喘息传来。
沈般般打开扩音,放在边上,挤了牙膏刷牙。
“我早上打来过,被他接到了。你跟他……他为什么接你的手机,你们昨晚做……”宋寒周简直不敢想下去,一边深吸着气,极力克制自己火山喷发边缘的情绪。
“你在想什么?”她嘴里含着泡沫,气呼呼地破音了,在手机屏幕上喷出了好几个小小的白色泡沫点。
在急忙擦拭时,不小心把电话挂了。
那一头,宋寒周简直不敢相信,他被挂了!
在问到她昨晚和盛势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时,她竟然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他眼都没眨,看着手机黑屏,好看的眉蹙得紧紧的,不安的念头在脑海中无限扩大。
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患得患失,担心自己会重蹈覆辙,他渐渐获取她信任的过程就像如履薄冰,任何一点波动都可能打破她心里的这一层薄冰。
“宋总,你没事吧?”
林渠在一旁看得很清晰,男人在跟自己的内心作搏斗,握紧手机的力道越来越深,脖颈青筋突起,以至于绑着绷带的胸口渗出了粉红。
宋寒周瞬间松开了手机,微扯嘴角,“没事。”
林渠不说话了,自动闭嘴,真的没事吗?
这时,病房门被大大地推开。
苏筝以很夸张的方式出场,手臂倚靠在门框上,摸了一把后脑勺的小辫子,小白脸一样的俊脸挤出风骚无比的表情,朝病床上的人挥手打招呼。
“嘿哟~今天怎么样?”
看出来了,他今天心情很好。林渠摸了摸眼镜,思考自己要不要提醒他一下别太得意忘形了,某老虎正在发威的边缘。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苏筝受伤了,撇了撇嘴,走到宋寒周面前,手在他眼睛前挥了挥,“怎么了,又看不见了?”
“滚。”宋寒周黑眸里射出一支冷箭。
苏筝除了手欠,嘴也欠,双手插进白大褂口袋里,“看得见我啊,看得见我怎么这么冷淡?林渠,怎么回事,你家老板这副表情就像是得了绝症噩耗一样?”
林渠此刻很想拿东西堵住他这张嘴。
苏筝瞄了一眼病房,明白了,“哦,原来是某人不在,大老板心情欠佳。”
宋寒周抿唇,斜眼睨着对面一脸坏笑的苏筝,“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你昨天才刚醒,就急着想出院了,离开急救室4时都不到。”苏筝无语道,“你这是枪伤,至少再待半个月,万一中途发炎感染不是小事。回去以后还要好好休养。林渠,盯着他,不要让他剧烈运动,工作也不宜过重。”
林渠点头:“好的,我记下了。”
“般般把你丢医院里不来陪你了?”才刚正经没几秒,苏筝又火力全开,直接把火山点着了,带着戏谑的表情。
林渠手里的平板差点摔地上,好在一个电话救了他,他拿起手机就离开病房。苏筝真够欠揍的,林渠担心被波及,能躲就躲。
病床头的宋寒周,嘴唇越抿越紧。
苏筝见他不说话,就当是默认了。
他人一醒,她就没影了。
女人一旦有了其他在意的事物,男人就不是她的第一选择。
苏筝很懂,太懂了,陈屿有了孩子和事业后,也把他当个屁就甩了,现在孩子都12岁上初中了,她还是没有要跟他复合的打算。
不过好在这些年,陈屿已经把他当孩子的父亲和普通朋友正常对待了。
昨天陈屿邀请他去看了Ja的课后足球赛,一家三口还吃了晚饭,这种相处模式跟离异夫妻没区别了,所以他心情特别好。
病房里的气氛异常尴尬。
苏筝轻轻按按他的肩膀,要不怎么能当兄弟,连感情之路都太相似了,一切尽在不言中。正要离开病房,身后传来了男人语气无奈的询问。
“要怎么样做才能让她多在意我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