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萧言锦带冷锋去溶洞探查,祈明听到消息,也要跟去,说他是当地人,熟悉山里的情况,去过溶洞附近,万一有什么事情,多个人商量也是好的,萧言锦想了想,答应了。
那处溶洞,清风扬遥遥一指,好像不远,走起来却不近,沿着山径小路往西走,渐渐便没了路,全是杂草藤蔓和灌木,好在都是年轻力壮的男子,披荆斩棘不在话下,祈明没有武功,却有把子力气,拿着砍刀在前面开路,不时招呼萧言锦,“主帅,这里路窄,小心踏空。”
“主帅,抓紧藤蔓,从这处荡上去。”
“主帅稍等,待我把这些灌木砍掉一些,免得划破袍子。”
“……”
他人长得五大三粗,却是个细心周到的,加上对山里情况熟悉,这一路走来,还算顺利。一直走到快中午了,才到溶洞附近,三人在一处树荫下吃着干粮,歇了一会。
祈明说,“我虽到过这附近,却没进过溶洞,我打听过了,那入口极小,洞口有杂草遮掩,不易被发现。只是要找,还需费点时间。”
冷锋站起来,“主帅,事不宜迟,这就找吧,争取天黑之前下山。”
萧言锦看了看四周,指着一棵大树,“以此为中心,咱们分头行事,洞口多半在膝盖以下的位置,多注意草木丰盛的地方。”
冷锋不明白,“洞口在草木丰盛的地方?”
“你忘了杏花谷的入口也是溶洞,洞里有地下水,洞口的杂草自然比别处长得茂盛些。”
依照萧言锦说的,三人分头寻找,果然没多久,祈明就找到了洞口。
那洞口极低,只比地面高出些许,若不是祈明拿根树枝在杂草间不时戳着,凭眼肉很难发现。
祈明崇拜的看着萧言锦,“主帅,没想到您对山里的情况比我这个当地人还了解。”
萧言锦道,“不过是稍加注意些罢了。”
冷锋把杂草拔开,看着那浅浅的一线洞口犯了愁,“主帅,这洞口太小,只怕以我等身形,难以进去。”
洞口太窄,大概只有瘦弱的孩子可以进去,萧言锦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灯草,要是灯草在,她一定抢着头一个进去。
祈明奇怪道,“不是说有人进去过么,怎么进去的?”
“地面不紧实,往下扒一扒,可以钻进去。”萧言锦边说,边用力把泥土往下压,果然压出一点空隙出来,“我先进去。”
“不可。”
“不可。”
冷锋和祈明异口同声,“主帅怎可冒险,还是我先进去。”
最后是冷锋先行钻了进去,萧言锦居中,祈明断后。三人一进洞,顿时感觉到阴冷潮湿,四周漆黑一片,啥也看不清,祈明忍不住打了个颤。
冷锋摸出火折子,点燃松油火把,三人这才看到,洞里怪石嶙峋,黑影绰绰,仿佛有什么东西躲在怪石后头,正在偷窥他们。
冷锋说,“这洞看起来极大,不如咱们分头行事……”
萧言锦道,“不可,三人须在一块,不得分开,这洞既然深入山腹,想来小径众多,还有其他出口,不要走散了。”
祈明道,“主帅说的是,那些进了洞没出去的,大概都迷失在里头,给饿死的。”
萧言锦拾了石子朝远处扔去,听到石子骨碌碌滚动,竟是许久都没停下来。
他微皱了眉,“路是往下走的,大家小心些。”
祈明有样学样,捡了好些石子揣着,走一段就往前扔一颗,有时石子骨碌碌滚动,有时落地只响一声,说明这条路时而向下,时而又平坦,虽然总的趋势朝下,倒比预料的情况要好一些。
有的洞壁不知是什么岩石,闪着幽光,莹莹点点,不点火把也看得个大概。
走着走着,萧言锦觉得不对,停下脚步,“是不是又转回来了。”他指着石壁上斜斜伸出来的一株小树,“两刻钟前打这里过的。”
祈明说,“不会吧,我看洞里这样的树很多。”
“我做了记号,”萧言锦说,“你摸摸,有没有刻痕。”
祈明在树干上摸了摸,惊讶道,“摸到了。”
萧言锦道,“这大概就是进来出不去的原因了,洞里是个迷宫。”
冷锋和祈明面面相觑,他们进杏花谷的时候,都曾迷在九魂阵里,多少有点心理阴影,一听是迷宫,俩人都傻了眼。
萧言锦说,“沿路做记号,尤其是在岔路的地方,记号要明显。”
冷锋和祈明都拿出匕首,听萧言锦的吩咐,沿途做记号,若是发现回到岔路口,便选没走过的路,小径弯弯曲曲,绕着怪石,四通八达,洞与洞相连,好像永远没有尽头。
萧言锦问,“听到水声么?”
冷锋凝神仔细听,摇了摇头,祈明也说没听到。
萧言锦心想,若是灯草在就好了,她能闻到水的味道,而他们只能靠耳力,洞里幽暗,静得让人心慌,偶尔不知从哪里传出一点奇怪的声音,待他们停下来细听,又寂静无声了。
尽管没什么发现,至少没在山洞里打转转了,他们继续往山腹深处前进。冷锋举着火把,穿过洞与洞之间狭窄的岩壁,突然“呼啦呼啦”一阵响,阴风嗖嗖,有什么东西从黑暗中冲出来……
“小心。”萧言锦边喊边拔剑,刹时,紫光大盛,烁烁其芒。
大家定睛一看,是蝙蝠。
源源不断的蝙蝠从他们头顶飞过,在洞里乱窜,嘴里发出“吱吱吱吱”的声音,在山洞里回响着,听起来十分瘆人。
三人矮下身子,借着怪石隐蔽着,蝙蝠们乱飞一气,倒也没对他们怎么样,飞着撞着,慢慢散开了。
祈明长吁一口气,直起身子,脚一动,碰着什么东西,他低头仔细一看,吓得忙往后退,语无伦次道,“是,是人骨头。”
冷锋忙把火把照过来,地上果然是具白骨,半倚着怪石,头颅掉在一旁,两只黑黑的大眼洞很是吓人。
萧言锦和冷锋四周查看了一番,又发现了另两具人骨,一具倒在怪石后头,一具在岩壁边。
一路走来,只在这里看到白骨,会不会这个地方有什么伤人或杀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