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灯草的事,萧言锦通常都会放在心上,瞧着天不错,他带着灯草冷锋出门去逛,路过春来茶楼,突然一枚暗器从二楼射向萧言锦,冷锋拔剑一砍,那暗器被砍成两半落在地上,竟是一块淡绿色的茶点。与此同时,灯草反应也不慢,掏弹弓搭皮筋,不过是眨眼间,手一松,一颗石子射上去,穿过竹帘的缝隙,打中了什么,听到有人重重的抽了口冷气。
很快,帘子卷上去,温容探出头来,手里捏着那枚石子,一脸不高兴的问,“谁干的?”
灯草举手,“我。”
温容,“……白眼狼。”头缩回去,愤愤的扯下帘子。
灯草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能做出如此快速的反应,萧言锦也有点意外,摸摸她的头,夸道,“不错。”
灯草懵懵的,这算是她第一次实战,能打中对方,她觉得还不错,却没想到被打的人是温容。
一行人上了楼,进了温容的雅间。被温容偷袭,萧言锦也不生气,笑道,“如此鲁莽,小心被冷锋一剑抹了脖子。”
温容瞟了他一眼,“你欠我的。”他还在为上次被萧言锦利用的事耿耿于怀。
萧言锦对灯草抬抬下巴,灯草走到桌边端走了一碟茶点。
温容,“……”
“肃王爷,这是我的点心。”
“不能吃?”
“……能。”温容看了灯草一眼,又说,“不想给白眼狼吃。”
“一仆不能伺二主,他认了本王,自然只对本王忠心……”话没说完,见灯草端着盘子走到小六边上,让他一块吃,俩人年纪相仿,凑在一起小声说着话,看起来关系不错的样子,萧言锦脸上的笑慢慢敛了下去。
灯草吃了两块茶点,把盘子塞给小六,走到温容跟前,“公子,方才伤着哪了么?”
温容见灯草关心他,心里舒坦了许多,脸上还撑着,“现在才知道伤着我了?”他把袖子撸起来,胳膊上有一块青印子。“瞧瞧,小灯爷力气可不小,要打我这儿,”他指着自己太阳穴,“爷这会就得去见阎王了。”
灯草看着那道青印子,刚伸手想抚一抚,被萧言锦扯到一边,“别抢小六的差事。”他对冷锋使了个眼色,后者从腰包里掏出一小瓶药油放在桌上,叫小六,“替你家公子把伤搓一搓,免得里头淤了。”
温容,“谁打的谁搓。”
萧言锦要笑不笑,“我的人打的,要不要本王替你搓一搓?”
温容倒底不敢太放肆,悻悻的撇了下嘴,不说话了。
灯草站在窗边,不时瞟几眼街上热闹的景象,见萧言锦和温容在闲聊,一时半会不会走,她走过去,叫了声,“王爷。”
萧言锦点点头,“去吧。”
灯草转身出了门。
温容看着他们的举动莫名其妙,“灯草去哪?”
“他想到街上逛逛。”
“他没说话,你怎么知道?”
“我知道。”
“……”去你的默契。
小六见灯草去街上了,也想跟着去,眼巴巴的看着温容,“公子爷。”
温容没好气,“干什么?你也想去逛逛?想得美!”看了萧言锦一眼,突然又改变了主意,“难得出来一趟,跟灯草一起去逛逛。”
“谢公子爷。”小六欢天喜地的跑了。
温容偷偷看萧言锦一眼,肃王虽然面色如常,嘴角却微微抿住,以他对肃王的了解,那是不快的表现。
萧言锦不高兴,他就高兴了。跷起二郎腿,扯了个话题,“言锦兄,听说了么,梁王被皇上刺了一剑,伤了腿。”
萧言锦淡淡的,“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想不知道都难。”
“梁王这些年没少惹乱子,被皇上教训得多了,朝廷的官员们都见惯不怪,但动了剑,见了血,这还是头一遭,连我爹都在打听,梁王倒底捅了什么大蒌子,惹得皇上如此生气?”
“你说了么?”
“说了呀,”温容满不在乎的道,“我爹又不是外人,况且这事没什么好瞒的,你与梁王不和,朝野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前脚到大理寺报案,后脚梁王就挨了一剑,都不蠢,能想不到么?”
萧言锦说,“我可是顾及他的脸面,尽量替他周全的,闹成这样,怪不得我。”
“外头都传开了,梁王还说是骑马摔了腿,背地里大伙都拿这个当笑话。不过我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虽说打小梁王跟你不对付,可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不至于使这么阴毒的手段吧,皇上疑心重,真让他得了逞,那得是杀头的罪,肃王殿下,您倒底是哪得罪他了?”
萧言锦道,“有皇上和太后在背后撑腰,我哪敢得罪他,这次的事不也尽力替他瞒着么?”
“你替他瞒着,他也不会领你的情,如今闹成这样,不定怎么记恨你,在上京的地界上和梁王结仇,言锦兄,你要小心了。”
萧言锦笑了笑,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灯草和小六回来了,小六走前面,手里拿着一包酥饼,油旺旺的,老远就闻到一股很重的酥油味,温容嫌弃的捂着鼻子,“拿远点,别熏着爷。”
萧言锦见灯草两手空空,问,“你没买点吃的?”
灯草,“喝了碗羊肉末儿汤。”
小六说,“灯草太抠了,啥都舍不得买,那碗羊肉末儿汤还是买酥油饼送的。”
温容笑起来,“灯草,是不是肃王府没给你发月银?还是回我府上来吧,别说一袋酥油饼,就是醉居仙的席也吃得起。”
灯草跟没听见似的,杵在萧言锦身边不说话。
萧言锦含笑看着她,“不是要买兔儿爷么,舍不得花钱?”
灯草,“看看也行。”
萧言锦失笑,起身拍拍她的脑袋,“走,再逛逛去。”
他带着灯草出门,温容坐着没动,目光在萧言锦和灯草的背影上来回梭着,半响说道,“小六,你觉不觉得肃王……”
小六等了半天,温容却打住不说了,他只好问,“公子爷,肃王殿下怎么了?”
“没什么,”温容怅然的叹了口气,他上次问萧言锦对灯草是不是对女人那种喜欢,萧言锦没有回答,但他觉得自己已经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