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的近了，辞镜身上的浅淡香气萦绕在鼻尖，周晟颇为喜爱这股香气，沉沉的心情也放松了些许。
“怎的就在外头睡着？屋里太闷了？”周晟捋了捋辞镜鬓角的发丝，语气柔和。
“臣妾原是打算到御花园走走，不过想着陛下或许马上就来，索性让红衣搬了椅子放在院里，秋风吹着倒也凉爽宜人。”
许是刚睡醒，辞镜的眼角还泛着红意，盈盈水眸像是盛着潋滟波光。周晟忍不住抚上那抹红意。
温热的指腹点在眼角，辞镜眨眨眼，“陛下？”
“这般贪凉，”周晟点点辞镜鼻尖，辞镜撇撇嘴，推着周晟往殿内走，“陛下快些，臣妾饿了。”
“好，可别把朕的景容饿坏了，那就走吧。”周晟笑着，任辞镜在背后推着。
身后，辞镜的女儿家的娇媚情态瞬间消失，表情冷漠，眼含嫌恶。
站在廊下拐角处的红衣松开紧捏在手里的蝴蝶刀，收回袖中，转身离开。
宫女们井然有序地上了膳食，周晟屏退了内侍，布菜的活计自然落到了辞镜头上。
肉蒸的软糯滑口，酱汁淋在上头，浓郁鲜香的口感让辞镜对这道“玉麒麟”尤为青睐。
“陛下快尝尝，这道菜是特意请了一江南的厨子做的，臣妾甚是喜爱。”辞镜用玉箸夹了一块放进周晟的碗里，眼中满含着分享的喜悦。
周晟并未迟疑，直接吃了碗中的菜。“软糯鲜香，咸中带甜，甚好。”
辞镜笑得更加甜媚，“陛下喜欢就好！”
“过些日子就是秋狩，景容可想去看看？”
“臣妾自然是想陪在陛下身边的，臣妾还未曾见过陛下挽弓骑射的英姿呢～”辞镜说着，带着羞怯地搭上周晟的胳膊，眼中的钦慕向往令人心旌摇曳。
温热宽厚的手掌覆上软白的柔荑，周晟将话题自然而然地引到了辞清肴身上，“景容若是想看骑射，届时叫左相给你开开眼。你父亲的骑射相当精湛，朕当初想学，先帝都没准呢。”
一番话听着是在夸奖辞清肴的御射之术，但下令让辞清肴当众表演一番，下的还是辞清肴的脸面。
“谢陛下！臣妾从未见过父亲御马搭弓的模样，竟是不知父亲有这般本领。”辞镜毫不犹豫地应下了辞清肴的表演秀。
狗咬狗一嘴毛什么的，辞镜也挺爱看就是了。
“定是会让爱妃满意的。”周晟应和一句，心下思忖：这辞镜表面一派娇憨妩媚，但估计也是个心思深的，否则也不会被辞清肴送进宫里来，此番却是同意了对辞清肴的敲打，是有什么别的算计？
用了晚膳，周晟就离开了容华宫。
红衣灭了燃着的熏香，端着一碗药过来。
“不用了，”辞镜把药碗推开，“我心里有数，不会有事的。”
红衣眼中忧色愈盛，唇瓣翕张，最终却什么也没说，端起药碗一饮而尽。
“拿纸来，我要给父亲写信。”辞镜吩咐道。
秋草酥黄，鹿肥马壮，天子携群臣共临南麓围场，平静的水面下，波涛暗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