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镜并没有在家里见到林雪原,应该是还在研究所里。
棺材里睡久了,一时间辞镜还有些不适应家里明净的窗和宽敞的大床。
他索性披上外套,准备到外面走走。
幸福的人总能看到落日,夕晖是自由的信使。这阵子正是下班的点,秦市作为一线城市,人流量自是不必多说,繁华路段四个轮甚至跑不过两条腿。
辞镜专挑人少的地方走,避开了繁华与热闹,远离了期待过的烟火人间。
距离从战场上回来已经过了三天,辞镜没有产生任何食欲,包括人类的食物和…鲜血。
不过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正常一点,辞镜还是认真地一日三餐一次不落,像是在执行一项任务。
细草愁烟,幽花怯露。茂盛的草叶擦过辞镜的小腿,又怯生生地晃荡两下,抖落了叶片上的点点橘红阳光。
不知不觉间,辞镜竟是走进了一片林子里。
“搞快点!磨磨唧唧的,等抽呢你?”一道低哑的男声穿进辞镜耳朵,让辞镜的发呆事业中道崩殂。
辞镜一点儿都不好奇,并不想凑这个热闹,脚步一转就准备换个方向走。但耳边传来的微弱声音阻止了他的脚步。
“嘤嘤——嘤——”
似乎是什么小动物的叫声?
辞镜如今的听力异于常人,若非如此,怕是根本听不到这细若蚊蝇的叫声。
有人在虐待动物?
想到这个可能,辞镜感觉怒从心起。他平生最看不起的人就是通过虐待动物来获得快感的人渣!
作为热爱动物的一员,辞镜表示:这事我管定了!
放轻脚步,辞镜向着声源处靠近。
“快把这小畜生的嘴捆上,别把人招来了。”依旧是刚才听到的那个低哑男声。
“大哥,你就放心吧,这种野林子哪来的人?而且奶里有药,一阵就消停了。”是一个新的男声,带着明显的闽市口音。
“老三,你可小心着点,这东西娇贵,别药太多把这个也给弄死了。”这是个听起来很沉稳的男声。
借着树木的掩映,辞镜也看到了说话的人。
一共三个男人,两个高个子,约莫一米八五的样子,一个矮一点,也就一米七多点儿。
被叫大哥的那个脸上有道疤,眼神阴鸷,但不知为什么,辞镜总觉得这个老大不是很聪明的样子。
那个老二胸前挎着双肩包,包里鼓鼓囊囊的,辞镜猜测里面应该就是那个嘤嘤嘤的小家伙。三人脚边有一小片地方看起来颜色深一些,应该是埋了什么东西在那里。
老二戴着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样子。“这次的货一卖,咱们就可以金盆洗手了。这么一只,够咱一辈子衣食无忧了。”
“可买家那边……他们要的是一对儿啊。就这一只,没问题吧?”老三有些担忧。
“有一只就不错了,爱要不要,大不了弄回去咱自己养着玩。”老大一脸的不屑,“咱这些年捞的钱也够了,少这一笔无所谓。”
老二皱了皱眉头,又扒开背包看了眼里面的东西。“老大说的没错,要不……咱自己养着吧?把定金退了?”
老三看看自家大哥,再看看二哥,“这…也不是不行?”
三兄弟面面相觑。
“好!走,回老家!”老大大手一挥,做了最终决定。
辞镜:……就离谱。
眼见三人要走,辞镜也顾不得许多,在三人尚未反应过来时,窜出去一脚踹倒老二,扭着老三的胳膊一使劲,轻巧地把背包抱进了自己怀里。
“卧槽!什——啊啊啊!!!”老三惊呼一声,随即剧痛袭来,惊呼也变成了哀嚎。
老大倒是反应迅速,双臂抵在胸前挨了辞镜一脚,噔噔噔往后退了几步。
辞镜背包得手,准备立刻撤退。
砰——
沉闷且并不明显的枪声响起,一颗子弹擦着辞镜的耳朵飞过,打在了树上。
血液顺着擦破的耳朵蜿蜒而下,挂在耳垂上摇摇欲坠。
辞镜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饥饿。
“站住!”
辞镜将背包背在身后,转过身去。老大手里拿着一把枪,阴鸷地看着辞镜。刚刚擦破辞镜耳朵的,是钢珠。
不是真枪。
不过……
辞镜手指擦过血珠,含入口中。“你们真的很过分。”
他的眼神冰冷漠然,像是在看什么垃圾一般,带着不屑。
“大哥,做了这小子吧。”老二揉着生疼的胸口,狠戾地说。
老三被老二从地上拽起来,嚣张地朝辞镜放狠话,“小子,识相的把东西还回来,还能留你一条小命,不然…”
辞镜眉头紧紧皱起,“请你闭嘴,尬死我了。还有,东西归我了,请你们在这里等一会儿,警察应该快到了。”
这话当然是骗傻子的,辞镜把手机忘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