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府,求凰阁。
李守岁一行人站在下面仰望这座雕檐映日、飞檐画角的酒楼,它俯瞰着烟波缥缈的玄武湖,景色极佳。
郭半仙指了指眼前的求凰阁,满眼欣赏地说道“江宁府第一酒楼,达官贵人登高饮酒之所在,怎么样,李老弟?”说完斜着眼睛看着一脸没见过世面样子的李守岁。
“真美啊,郭仙人,这吃一顿饭得多少铜钱啊?”李守岁不禁开始担心自己兜里空空,但是转念一想反正自己一个子儿都没有,这老头也一定不会让自己请吃饭。
“哎,不慌,有老夫在有何担心呐,你随我来!”郭半仙一甩袍子,快步走向了求凰阁,李守岁背着玄金紧随其后。走到门口的时候,一个小二迎了上来,见是郭半仙,笑着打招呼,“老仙人来啦,哟,今天还带了帮手啊。”他说着眼光看向了身后的李守岁。
郭半仙傲慢地点了点头,“嗯,这是我的小兄弟。”
两个人顺着小二的眼光走了进去,李守岁站在大堂中央,抬头看着奢华入目的装饰感到一丝眩晕,数不清一共有几层,大堂中央挑高镂空,中间是一个舞台,四五个衣着艳丽的歌舞姬正在琴奏舞曲甚是美妙,每层楼栏杆处依靠着不少人驻足欣赏。
郭半仙拽了一下看着入神的李守岁,“这边来,这边来。”李守岁急忙去追他,跟着郭半仙兜兜转转地走到了一处小隔间,挨着小隔间的其他隔间扑鼻而来一股胭脂香味,几个歌姬打扮的人走出来笑着与郭半仙打招呼,路过的时候都好奇地看着愣头愣脑的李守岁,然后窃窃私语笑着走开了。
李守岁进了隔间后,那两只猴子从黑袍里钻出来,将门关好。其中一只叫二花的母猴子毕恭毕敬地为郭半仙沏上了茶。郭半仙坐在圆桌上,推给李守岁一杯,“来,坐。”
李守岁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环境,里面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从来没见过的衣服还有道具,玄金也跳了出来,狐疑地问道,“老头,你到底是干嘛的?”
郭半仙并未生气,面露神秘地笑道,“这是老夫专属的休息间,我呐,白日是江宁府陌客的引路人,晚上便是这求凰阁呼风唤雨的老仙人。”
“呼风唤雨?我不太懂。”李守岁不解地摇摇头。
郭半仙神秘兮兮地饮了口茶,“一会你便知,今晚有大人物来,特意叮嘱要老夫出场,赏金...你知道赏金多少吗?”他见李守岁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般,不禁笑出了声,“哈哈,整整十两白银啊!”
他见李守岁没有反应,有些着急地问道,“小兄弟,十两白银还不多吗?”
李守岁确实对钱没太大概念,他顶多同时拥有过几个铜钱,还没接触过银子,但是看眼前这老头的反应,那么十两银子应该是挺多的。于是他急忙点头,“多,是挺多的,但是...你白天引路才要一个铜钱,这差距是不是有点大啊?”
郭半仙不以为然,淡淡地笑道,“这你就不懂了,老夫虽为修行之人,但是心思并不在这上,挣钱才能让我感到快乐,哪怕是一枚铜钱,只有钱才能让我觉得活在世上是一件多么快乐的事情!”他越说越激动,突然站起来双手拍桌,“老夫不为感情流过一滴泪,却时常为挣到了钱激动地夜不能寐!当你看着每一个铜板每一个银子都是自己亲手赚来的,那滋味抵过当皇帝!”
“郭仙人,挣钱真的这么快乐吗?”李守岁看他癫狂的状态忍不住问,他甚至有点羡慕老头如痴如狂的状态了。
“砰砰”突然外面有人敲门,打断了两个人的谈话。
“老仙人,苌世子他们来了,过一会儿酒过三巡,我来叫您,您先提前候着。”外面有人喊着,郭半仙低声回应,“知道了。”
他突然拉过李守岁,诡秘地问道,“你会什么法术?”
“我?我会灵符咒术...”
“那是个什么东西?算了算了,等下你帮老夫一个忙,非常简单,完事之后这十两银子都归你,我再请你在这求凰阁饱餐一顿,怎么样?”郭半仙盯着李守岁,他十分相信这么诱人的条件眼前这个涉世未深的小子会答应。
玄金这时开口说话了,“老头,你到底什么目的啊?你会那么好心把银子都给我们?”
郭半仙饶有兴致地盯着玄金,然后对李守岁说,“你这小猫比你聪明啊,哈哈哈,要不然你卖给我,多少钱你出个价!”
“呸!”玄金吐了郭半仙一脸口水,两只猴子又蹿上来,顿时三个打成一团。
李守岁也有些生气,他怒道,“这猫我不卖!”
“哎哎哎,住手住手!”郭半仙急忙制止,飞天遁地的打斗将衣服跟道具踹得满天飞,见这几个根本不听,于是他从袖子中掏出一个铜铃,使劲摇晃了一下,两只猴子便化成一股青烟钻进了黑袍中。
他看着一地的狼狈,还有恼怒的李守岁,叹了口气,说道,“跟你们说实话吧,今日来的苌世子,是辅国大将军苌信之子,他宴请的也都是一些朝廷重臣,这个苌世子一向是老夫的打赏大户,所以老夫想着,我这张老脸没什么新奇的了,你这张脸捯饬捯饬倒也俊秀,既然咱们有缘,小兄弟你也是同道中人,何不一起合作搞点不一样的,那苌世子一高兴,说不准就是赏银翻倍了,要是真赏银翻倍,咱们三七分,我七你三,要是没多赏,十两银子你们拿走,老夫权当交你这个朋友了!”郭半仙诚恳地说道。
李守岁跟玄金互相看了一眼,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吃亏的事情,无论成败自己都能得到钱,还能吃一顿饭,用老头的话来说,挣钱让人感到快乐,李守岁突然也想感受感受,什么是挣钱的快乐。
“一言为定!”李守岁跟玄金几乎是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