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这一声呼喊满场皆惊,宴席上一半的人都被惊的站了起来,另一半的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要知道柳老将军是谁?那可是曾经用命守护过北境的人,家里的全部子嗣都为国献身,称得上一门忠烈,为人忠义耿直,有勇有谋,虽然早就卸任颐养天年了,但那也是北境的魂,是许多人最崇敬的人。
“人呢?”楼君泽问,
这一句问话音还没落,外面的呼喊声就传来了:“将军,柳将军您挺一下,马上就到了……”,
“让一让,都让一让……”
“殿下,殿下救命……”
府门外抬进来一个车门板,上面的人血呼啦的,边走边淌血,就这样直直的嘀嗒了一路,
“天呐!”
“老柳!”
“贤弟!”
“……”
此时的这个宴席上,包括了几乎整个北地的文武官员,足有几百人众,二十桌的酒席,因为屋子里摆不下,设宴在了院子里,
所以当柳将军被抬进来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这惨烈的一幕,呼啦啦就围了上去,一迭声的喊着大夫。
“不好了,马上人就不行了,大夫呢?大夫?”
“参汤,参汤……”
“……”
夏时放下手里的托盘,立刻就跑了过去,
看起来似乎是个惊慌的丫头跑向自家的主子,她几步就挤到了楼君泽的身后。
楼君泽回头,看了她一眼,她把一支药塞进了楼君泽的手里,
楼君泽吩咐奎山道:“带姑娘回后院!”
“是!”
主仆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就交换了眼神,奎山护着夏时走了,
一到后院,奎山找了个大些的屋子,吩咐人站在门口儿,立刻就跟夏时收拾开了,
边收拾边交流信息道:“姑娘,此事蹊跷,偏偏是在这个时候,偏偏在这个场合,伤了曾经于国用功的老将被抬了进来,爷的吩咐,谨慎行事,请您千万莫透露身份!”
真是奇了,他俩互瞅一眼就能沟通这么多信息,不愧是主仆,要不是自己掌握着这整个大陆的最高科技,都要怀疑他俩是不是秘密通话了!
“请姑娘速去换衣!”
“好!”
夏时对于老板的喜怒无常,好像有病都已经习惯了,他可以一边和她相谈甚欢,一边让她有一点儿空闲都别忘了去作坊做事,让她去大街上念状纸,还可以一边邀请人家来宴会,又一边只让人家端菜,不让人家吃,这点儿隐藏身份算的了什么,
夏时表示,为了矿,她什么都可以无视,
本着职业精神,她麻利的交代了细则:
“我看那伤者失血太多,是必须要输血了,你去找几个青壮来。”
“是!”
夏时立刻转到屏风后面,招来了雷火拿来飞行器上的急救箱,开始收拾起来,
等柳将军被抬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全身裹满了深蓝色的罩衣,只露出一双眼睛。
“闲杂人都等出去,莫耽误大夫疗伤!”奎山一把关上了门,
夏时立刻开始检查伤势,刚才给楼君泽的药肯定是给用上了,现在柳将军脸色已经没有那般青白,她立刻验了血型,教给奎山道:
“你拿着这个小盒子去外面找亲信,靠近谁的手它是振动的,就证明那个人的血是可以用的,然后带亲来……”
“是!”
“记得问人家愿不愿意啊!”
“……”
奎山大人能管这个?立刻就出去了。
门外全是一层层北境文武官员堵在院子里,谁也不知道里面的大夫是谁?只能看到奎山进进出出,
楼君泽站在屋檐下,面沉如水,听着千里的禀报:“……爷,人是在三十里外的林间小路上遭遇的伏击,事发突然,变故横生应对不及,这才被人一击得手,那小路虽近便,但颇为曲折,平时甚少有人知道,也没几个人会走,所有连劫道的都不在那里打劫,怎么会忽然被伏击?柳将军的身手可不差,能把他打成重伤的,可不是普通高手……”
楼君泽:“老将军身边的护卫还剩几个?身手如何?可曾受伤?主子伤成这样?他们的伤势如何?为何夜半抄林间小路?中间发生了何事?全部盯起来,记得分开盘问……必然是有人透露了老将军的行踪。”
“是!”
“爷,今天没能赶来的三波武将,刚才送来消息,全部遭遇了伏击,有才升职的小将,有以前的文书,各有伤情,只是没有柳将军的重,但也全部都伤到了筋骨!”
楼君泽:“这是意有所指!”
“去,现在这屋子周围人员众多,但必定有人盯着这里,安排人看好了,一旦发现可疑之人,定要仔细盘问,不惜刑罚!”
“是!”
“把能叫来的军医都叫来……分开屋子让人去煮药……”
“还有,保护好她!”
“是!”
一连串的吩咐之后,楼君泽看向里面正在治疗伤者的屋子,里面烛火晃动,人影交错,
她今日,镇定又理智,处理的十分得当,既没耽误伤者,也没贸然冲上去暴露身份,第一时间就来到了他的身边等候指令,并送上了救命的药物,
想到她的身份,她果然天赋非常,只是缺少经验罢了,
他可以看她在小事上挣扎,却绝不会让她这种在要命的大事上,让她去冒一点点的风险。
恐她受到伤害,也恐她为虚名所累,那她千里迢迢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他定不负所托!
就算早晚的事,能往后哪怕拖一日,也是好的。
“守好这里,半个时辰必回!”
“是!”
楼君泽在众文武官诧异的目光下,策马而出,直奔溪水村山外的镇子上。
镇子上在现在这个时辰三道街还没打烊,这里很多时候都能灯火通明一整夜。
二道街店铺关了一半。
一道街就基本上全关了,只剩下粮食铺前还亮着昏黄的灯笼,在夜风里摇啊摇。
灯笼下坐着个书生,坐在摇椅上晃啊晃,手里拿着本书看的认真,
楼君泽带着一从的铁骑在他面前停下了马,他也慢悠悠的抬起了眸子,
都是千年的狐里,玩什么聊斋呢,比邻而居那么久,谁又没把谁调查个底掉,
“要什么?”楼君泽轻吐三个字,
“淮安!”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