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定国将军魏泽如陷入昏迷的事情传遍了京城,右都御史府也接到了改日登门拜访的消息。
仁武帝宣召太医院院使询问具体情况,院使如实讲述魏泽如境况危险,他才将心底那点儿怀疑打消。
并要求太医院所有人竭力救治魏泽如。
不止北狄难搞,西羌、南越、东夷……都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他需要能战能扛的定国将军。
一时间所有人都知道定国将军怕是不妥了,让那些对魏泽如的亲事蠢蠢欲动的世家贵族们彻底歇了心思。
就算刚升到从二品定国将军又如何,谁会拿培养已久的嫡女去冒险。
万一命不久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紧接着就有人出来说,魏泽如就算死了也没事,他的小妾怀了身孕,魏家有后了。
那日魏泽如在闹市训斥长平伯小爵爷的事没有遮掩,好多人因此知道,碍于双方的地位没有大声宣传。
今时不同往日,既然有人先说了,知情人也不忍着,将那天的事情讲个细致。
这下贺天骄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啪———”贺天骄将手边的瓷瓶砸碎,俊颜扭曲至极:“贱人,谁传出来的,给我找出来!非扒了他的皮!”
一双满是阴狠戾气的双眸迸发出灼灼恨意,“要死了是吧?呵,等你死了,我看你怎么护着那个贱人!”
“到时候就算她跪地求饶也没用,必定叫她生不如死!”
他在屋内原地打转,嘴里不住地唾骂,小厮死死低着头,生怕怒火烧到他头上。
……
将军府。
贝慈揣着一叠银票来枫晚院,准备还给老夫人。
来时正巧老夫人在喝药,见人挺着肚子迈过门槛,哎呦出声:“怎么还亲自过来了?有什么事打发丫鬟来就好。”
老夫人是真心疼这个丫头,这里面可是双胎,比寻常孕妇肚子更大,要花费更多的精力呵护。
秀嬷嬷忙上前扶贝慈的胳膊,也跟着说:“你现在身子重,有需要就让别人去做。“
“嬷嬷说的没错,万不可大意。”
贝慈笑笑:“郎中之前说过适当运动运动,对身体好,将来生产也能容易些。”
“现在身子还没那么沉,趁这个机会多动动。”
老夫人:“原来是这样,不过要量力而行,不可勉强。”
“奴婢晓得。”
老夫人看见她手里拿着东西,问:“你来是将军有什么事吗?”声音微微颤抖,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不是”,贝慈走到老夫人身边,将荷包递给她,“这里面是走之前您给我的钱,我没用,拿来还您。”
两万两啊,不是小数目,出去一趟没花钱,她也不好意思闷不吭声吞了。
老夫人和秀嬷嬷双双怔了下,随即笑起来,“你这丫头怎么还拿回来了,给你就是你的了。”
将荷包推回去,老夫人双眼噙满笑意:“你这孩子真实诚。”
谁接到手的钱还会拿出来,也就是她憨。
贝慈抿了下嘴唇,脸上带了些羞赧,“这……太多了,不好……”
“多什么多,不多,你就当是我给你有身孕的奖赏,自己留着花,想要什么就买。”
既然老夫人都这样说了,贝慈没有再推拒,将荷包攥在手里,跟她又说了一会儿将军的身体情况,便离去。
出了枫晚院,手中的荷包向上抛出去,又接住。
贝慈唇角勾起一抹成功的喜悦,老夫人不吝啬又心软,以退为进果然好用,嘿嘿,这两万两归她了!
发了~
怀揣着巨款,贝慈回到魏泽如的屋子,男人还一动不动躺在床上,闭着眼仿佛沉沉睡去。
贝慈探手摸上他的额头,很好,不烧了,只是怎么还未醒来?
又扒了他的眼皮,对上男人的瞳孔,她吹了口气,眼睛不转不动。
心里有个猜测,不会变成植物人了吧?
难道津液不好用了?不应该呀,她的身体倍儿棒!
等院使再来,贝慈问出疑惑:“院使,将军已经退烧了,为什么还不醒?”
院使重新把脉后,沉思片刻,道:“虽然高热暂时退了,可将军的身体旧疾并未痊愈,还需要用药,具体什么时候能醒来,老夫也说不准。”
贝慈明白了,那就是津液还需要再喝。
“平日里要帮将军多翻动身体,不然会得褥疮。”
贝慈记下,往后的每一日都要给他翻身、按摩。
这一身腱子肉可不能消失了,她很喜欢。
……
趁着夜色,整个府里的人都睡下,魏泽如睁开眼睛,轻手轻脚地起身,中途怕碰醒贝慈,刻意慢慢挪动被她压住的双腿。
给她摆好舒服的姿势,低首亲了她睡得红扑扑的脸颊,低低道:“真乖。”
这几日她都亲身照顾他,翻身也一样,若不是他自动配合,怕是根本翻不动他这么大的块头。
小姑娘还暗自窃喜,以为自己力气变大了。
穿好衣衫,魏泽如恢复以前冷硬的气势,开门便见魏林等在外面。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书房。
“有进展吗?”
魏林垂首将查到的事情说出来,“大理寺在那些蒙面杀手的身上没有查出能证明身份的东西。”
“据宁府的护卫回忆,当时射箭击杀一人,还有两人看见他们府上的马车标记颇为惊讶,还亲口叮嘱他们别管闲事。”
“看样子是认识宁府的标记。”
男人屈指敲打着桌面,陷入沉思:“杀手身上有没有特别之处?”
魏林摇头:“没有,很寻常,没有特殊纹身。”
“遗物总有吧?”
“有一个人身上有城内德昌赌坊的欠银契约。”
魏泽如抬头:“大理寺查德昌赌坊了吗?”
“办案人员说没有线索,欠条确实是德昌赌坊的,但见了那杀手的长相,赌坊的人说没见过。”
能在京中开赌坊可不是一般人。
魏泽如心中有了计较:“暗地里查一下德昌赌坊背后真正的庄家,不要打草惊蛇。”
“属下遵命。”魏林着人继续盯着赌坊明面上的庄家,细数与他见面详谈的人。
书房内只剩下魏泽如一人,他动了动肩膀,感觉不怎么痛了,院使的药还挺好用的。
只不过他还需要继续“昏迷”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