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柳一把将颜沫拉下，浓重的鼻息声擦过她的耳廓。
“怎么过来的？”
颜沫只觉得面上一烫，耳根定然又红透了，像是煮熟的虾米。
她双手撑在檀柳胸口，只觉掌心下方滚烫。檀柳是蛇族，平时体温偏凉，今日这雄黄酒，多多少少还是给他造成了不适。
颜沫定了定神，将自己如何从密道溜出来之事三言两语讲了讲。
檀柳圈住颜沫的腰，手下蓦地使力。
颜沫只觉得一个天旋地转，她整个人就被檀柳压在了锦缎织就的被褥里。
檀柳酒意上涌，鼻息萦绕在颜沫颈部耳边，沉重、急促。
颜沫看不见檀柳的脸，却能感受到他扣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也在发烫。
几息之后，颜沫咬着唇主动仰起头，直直地吻了上去。
檀柳瞳孔骤缩，握着颜沫腕子的手倏尔用力，鼻息愈发沉重，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剑锋似的眉梢紧紧绷着，眸光里暗潮涌动。
颜沫很容易便挣开了被檀柳制住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颜沫的指尖下意识轻轻摩挲起檀柳掌心的薄茧，那些微粗糙的触感像是在她的心尖挠起了痒痒。
檀柳眉心紧蹙，艰难起身，硬生生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他再次捏了捏眉心，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今日，你不该来招我。”
颜沫在脑海里听到了檀柳的未尽之语。
他本就对颜沫存在欲望，如今喝了酒，这欲望愈发强烈，心底那头凶兽蠢蠢欲动，属于理智的牢笼即将被冲破。
颜沫脸上绽开一抹坏坏的笑意，如含苞欲放的桃花般娇艳，让人忍不住想去狠狠蹂躏一番。
檀柳瞧了她一眼，转瞬移开视线，颇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若不是在承恩宫，你今夜休想......”
颜沫知道今日檀柳是不会动她了，倒是愈发起了恶作剧的心思。适才没有吓到他，得想办法找回场子。
比如，看看某人欲/望难忍是什么样子。
她捧起檀柳的脸，使出小鸡啄米的颜式亲吻大法。
吃了香体丸，颜沫身上口中都是甜甜的桃花香，檀柳自从认识颜沫后，就慢慢变得嗜甜。
已然尝过甜的滋味，谁还愿意吃苦。
更遑论是这种情形下，檀柳哪还能忍住。
顷刻之间，檀柳带着侵略意味的吻朝着颜沫席卷而下，像是要把颜沫所有的甜都吞吃殆尽。
撕拉一声！
裂帛声突兀地响起。
颜沫的惊呼被檀柳再次嚼碎，她含羞带怒地瞪向檀柳，发出呜呜的控诉。
喝醉酒的男人都是疯子，刚还说不碰她，转瞬却是撕毁了她的衣服。
完了完了！
檀柳眸光一滞，恋恋不舍地从颜沫唇边退开。
他的吻一路往下，最终落在了他留下的印记处，那条九头小蛇的尾巴尖。
颜沫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檀柳......居然咬她！
颜沫又惊又羞，猛地抬手去推檀柳的脑袋，却没想到自己的弱点被他噙着，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吃痛的惊呼。
檀柳倏然松口，唇边沾着一丝晶莹的涎液，隐隐还有些许血色。
“别闹，把你自己弄痛了。”
檀柳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角，随即俯身将适才不小心被他尖牙刮破处的几滴血珠吻去。
这一番动作下，颜沫早就呆若木鸡。
她的脑海里像是炸开了漫天烟花，整个人如坠云雾，昏昏沉沉的。
檀柳拉过一旁的锦被，将颜沫盖住。
“我是蛇妖，蛇妖本性喜欢占有。”檀柳顿了顿，放缓了声音，“害怕吗？不过事到如今，就是你害怕，我也不会放你走。”
颜沫小心翼翼地从锦被下探出头来，面上摆出一副稳如老狗的模样。
“檀柳，要不等你们安葬好死去的袍泽，再将幸存者安置之后。你随我一块送我爹娘回白黎。”
“嗯？”
颜沫咽了口口水，“在高辛，我们要想在一起你就必须成为我的王君，那还有的等呢。可是在白黎，只要相爱，就可以在一起。所以我们先在白黎结誓，王君的名分晚一点再给你。”
“我岂会在意这些虚名。”檀柳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颜沫却是连忙举起三根手指起誓，“不对，这个虚名不仅是我给你的认可，也是你对我的回应。我要你在全天下人面前，亲口说出你愿意做我的王君。我在此起誓，此生愿与你共白头。”
檀柳在颜沫身边侧躺下，眸光里满是柔情。
他听到自己笃定地回了一句。
他说，好。
一弯新月落在殿外的梧桐枝，照亮半开窗扉，深夜的天空呈现出一种静谧的墨蓝色，安静空旷。
朦胧月色下，空气里只有颜沫身上的桃花香幽幽浮动弥漫。
颜沫裹着锦被，一扭一扭窝进檀柳怀里。
她枕在檀柳心口，说道，“檀柳，你猜我此刻想到了什么。”
檀柳勾唇浅笑，缓缓念出了颜沫心之所想。
我愿与君听云与明月窃语，看满天熠熠星辰。
檀柳满腹情/欲化为缱绻爱意，在颜沫眉心落了一个吻，“我心同你心。”
颜沫不知什么时候沉沉睡去，像是做了美梦，脸上洋溢着甜甜笑意。
檀柳看了她好一会，轻轻伸手一挥。
随即，寝殿外布下了精妙阵法，无论是谁都不得擅自闯入。
就连炽辰俊帝亲自上门，这个阵法都能抵挡一阵子。
安排妥当后，檀柳才闭上双眼，与颜沫同坠梦乡。
梦里，檀柳发现自己成为了一个在世间踽踽独行的幽灵。
他看到自己在清山镇的深山里偶遇了一个把毛球毒倒的男子，不，那是个女子。
他将她鞭打，迫使她为自己配制毒药。
他看到自己和那个女子慢慢产生了羁绊，对她动了心，心甘情愿种下情蛊。
他看到自己用防风贝的身份教她练箭，让她有力自保。
他看到自己用命救她，在无人海底与她相守三十七年，又用两条命解了她的情蛊，随后亲手将她推给别的男人......
最终，他死在战场，而那女子对他的爱意一无所知。
梦里那个女子，名唤妖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