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辰怀里一直抱着的白色团子忽然动了动,像是感受到了他的走神,白团子哼哼唧唧的蹭着他的手,想要继续享受按摩服务。
解雨辰对上了一双湿漉漉的黑葡萄眼,手中的触感出奇的好,他轻笑着继续之前的动作。
胖子看到解雨辰腿上的白狐狸,忽然计上心来。
“你们说,我要是告诉九妹药圃都是这只萨摩耶干的,你们说这个办法怎么样?”
小白:???
你说谁是萨摩耶?!
人家明明是一只可爱的小狐狸!!!
解雨辰无奈的安抚着炸毛的小白,轻声哄着给它顺毛。
忽然,小白猛地从解雨辰膝盖上跳下来,向着他的身后冲去,“小白——”
解雨辰转过身,呼唤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道含着笑意的声音的响起,“是谁说我们的小狐狸是萨摩耶的啊。”
“九妹!”
“小九!”
“小九!你醒了!”
众人聚了过去,蜂拥而上,表达着自己的关切。
“大家放心,我没事。”
宣酒的视线穿过三人,看向不远处定定站着的解雨辰。
他脸上的神情又惊又喜,他是不是在做梦?
宣酒抱起一直蹭她腿的小白,一步一步走到了解雨辰的面前。
她将小白塞进解雨辰的怀里,“小花,抱抱。”
他此时终于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宣酒愣了一下,旋即拍了拍解雨辰的肩膀,退出了他的怀抱,随后示意众人看向不远处。
“小哥,欢迎回家。”
长白山不只是你的终点,也会是你的家。
吴偕视线一阵恍惚,他死死地盯着那道熟悉的身影,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不敢置信却又欣喜若狂。
吴偕和胖子猛地扑过去,三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小哥的嘴角罕见的露出笑意。
宣酒拉起解雨辰的手,给了黑瞎子一个眼神。
黑瞎子会意,不过临走前还端走了一碗青椒肉丝炒饭。
剩下的时间就留给他们三个吧。
毕竟,他们真的很不容易。
——
“所以,胖哥你的意思是小白把我的药圃给拆了?”
宣酒抽了抽嘴角,她刚才可是看到石桌上的那两道菜了。
“啊!别咬我!”
“九妹快管管你家萨摩耶!”
该!
众人相视一笑,胖子的声音被他们无视了个彻底。
今天的阳光是这样的好,照的每个人心里都暖洋洋的。
饭后,解雨辰和吴偕在亭内的石桌上对弈,宣酒坐在一旁泡着茶,黑瞎子坐在台阶上逗弄着小白,小哥背对着众人靠在树干上眺望着远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至于胖子...
可能是在修药圃吧。
茶炉里煮着的山泉水已经沸腾,围炉的铁网上零落的放着榛子、栗子和花生,旁边的瓷盘上还摆着龙眼、红枣以及一些点心。
水汽不断地蒸腾,茶汤在瓷白的茶盏中显得愈发清亮,茶香清心怡神,仿佛能祛除一天的疲惫。
宣酒身着一身青色长裙,乌黑的秀发用木簪松松的挽起了一个发髻,剩下的长发拢到了身前,额间散落着几缕发丝,微风吹过,发丝随风舞动,抚过了她的红唇。
她低敛着眉眼,拿起木夹夹起茶盏认真清洗,随后将泡好的茶汤倒入公道杯,动作间一派行云流水。
炉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
不外如是。
“小花?小花?”
“该你了。”
吴偕的声音唤回了解雨辰已经飘远的思绪,他收回视线,看向棋盘,黑子已经呈现绞杀之势。
他在棋盘上扔下了两颗白子,“再来。”
解雨辰和吴偕双方杀的有来有回。
宣酒将倒好的茶放到他们面前,起身端起两盏茶,一盏递给了黑瞎子,她拿起另外一盏走到了小哥面前。
“大家尝尝我这茶怎么样。”
吴偕轻嗅着茶香,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原来二叔和三叔喝的大红袍都是从你这儿来的啊,不枉我老去他那儿蹭茶喝。”
他的话音刚落,和解雨辰不约而同的收回嘴角的笑意。
这个老狐狸,又被他骗了。
黑瞎子轻啜了口盏中的茶水,开口道,“小三爷,你和花儿爷都是三爷的侄子,你说这尾款是向你要...还是和花儿爷要。”
吴偕心虚的移开眼睛,他的卡早就超额了,钱什么钱,没钱。
“解连环姓解,尾款什么的还是找小花吧。”
解雨辰放下一枚白子,对于这个话题敬谢不敏。
他是有钱,解连环也姓解,但他就是不想这个臭瞎子这么得意。
黑瞎子撇了撇嘴,放下茶盏,继续逗弄小狐狸。
宣酒轻笑一声,她就说瞎子的业务这么广,怎么还这么穷,原来是收不到尾款啊,看来他也是习惯了。
她走到葡萄架下,踮起脚仔细挑选着,她剪下几串晶莹剔透的葡萄,满满当当的装了两篮。
用竹篮装好后,她走到了小哥身边,“小哥,你和我走一趟吧,把葡萄洗洗顺便给胖哥送点。”
小哥扯了扯头上的帽子,沉默的点点头。
宣酒对着另外三人说道,“难得大家都聚在一起,我们晚上吃烤肉吧,你们下完棋准备准备,我们等会儿就回来。”
“好。”
在三人有意无意的注视下,小哥接过了宣酒手中的竹篮,迈开长腿先行一步,宣酒紧跟其后。
黑瞎子举起手中的小狐狸,和它玩儿起了扔高高的游戏。
小白在半空中兴奋地哼唧直叫。
他挑眉轻轻一笑,“你们猜,他们要说什么悄悄话。”
解雨辰把玩着手中的白玉棋子,迟迟没有落下。
吴偕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篓中,“看样子,这把是分不出胜负了。”
解雨辰沉默的看向宣酒和小哥离去的方向。
半晌,他站起身, 喝尽杯中最后一点茶水,迈步离开。
“走吧,先去准备东西。”
——
宣酒和小哥走在林间的小道,一人提着一个沥着水的竹篮。
宣酒抖了抖水,难言的寂静在空气中弥漫。
他们走的不快,小哥也放慢了脚步。
半晌,宣酒的声音终于响起,“你记起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