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洛溪被从羁留病房转到了监狱。
等待的时间。
杨洛溪感受到周遭鄙夷的眼神,冷了脸。
曾经,被万人追捧的他此刻只能穿着灰扑扑的囚服,一言不发地坐在着被二十四小时看守的病房中。
但今天,他无法再借着脸上的伤势留在这里了。
病房的大门被从外面打开,一个穿着警服的男人面无表情地进来,叫了杨洛溪的名字。
杨洛溪一想到要去拘留室,心情很是复杂。
但也只能随着警察离开。
临走前,路过门口,杨洛溪下意识朝着镜子看了一眼,镜子里,他满脸的纱布,只有一双眼睛勉强能看到,很久没有打理的头发乱糟糟的,配上身上毫无亮点且有些松垮的囚服,更显沧桑。
尽管落到这个地步,杨洛溪的眼神难以掩盖锋芒。
“快走。”
警察见杨洛溪停顿,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杨洛溪曾经耀眼辉煌,越是这样受人追捧,越撑受不住心里的落差。
更不用说,杨洛溪还是有些能耐在身上的。警察时刻提防着对方做些越界的事情。
但杨洛溪也只是对着镜子苦涩一笑,如今容貌如何,他心中有数,虽然失望,但却不至于让他彻底崩溃。
可一朝跌落,从天上的浮云变成了地上的泥,落差感总是有的。
杨洛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不甘,淡淡开口:“走吧。”
警察见杨洛溪果真没有别的心思,这才松了口气。
杨洛溪的身份特殊,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出了医院之后,就有人直接给杨洛溪套了头罩,押入后方窗户被彻底焊死的车内。
一个小时后。
杨洛溪头上的头罩被摘掉,刺眼的阳光让杨洛溪下意识眯了眼睛。
“下车吧。”
杨洛溪拖着脚上的链铐下车,随着对方进了灰扑扑的大楼。
“这里会提供洗漱用品,但....”
警察一边走,一边耐心介绍着这边的情况,十分耐心。
“吱呀”一声,铁门被打开,里面正在睡觉的众人也都被惊醒,一个个纷纷看向门口的杨洛溪。
警察指着靠近窗口的那张床铺说道:“以后你就睡那张床。”
杨洛溪随着看去,就见狭小的窗口下,一张近两米的单人小床上,正躺着一个男人,杨洛溪下意识皱紧了眉头:“他是?”
警察见此,解释了一句:“他是张万,住在门口这个位置。”
尽管拘留室已经很人性化,可铁质的大门无法更改,屋内的床铺无法晒到多少太阳,相比之下,靠近窗户的那张床,是房间最舒服的床了。
杨洛溪也是幸运,恰好赶上这房间只剩下这么一个位置。
可床上的张万却没有要将床铺还给杨洛溪的意思。
警察厉声斥责,张万才藏好眼底的不甘心,不情不愿地起身,给杨洛溪腾出了地方。
众人见此,看向杨洛溪的神色各异。
“你们好好相处。”
丢下这么一句,警察就离开了。
满脸纱布的杨洛溪看着有些恐怖,一双锐利的眸子更是瞧着有些不好惹。
他走到窗边,看着被睡的皱巴巴的床铺,眼底划过一丝不悦,正要坐下,胳膊就被张万给拉住了。
“小子,这张床我看上了,你识相一点。”
没了警察监管,张万赫然变了一张嘴脸,眼神凶狠地警告着杨洛溪。
“我要是不让呢!”
杨洛溪纵使再隐忍,也是有脾气的,声音冷冽回怼了一句。
张万闻言,冷冷一笑:“不愧是新来的, 就是有脾气,哥儿几个都过来,教教新人规矩。”
话落,刚才还在床上躺着的两人也纷纷下了床,显然以张万马首是瞻。
看着逐渐朝自己围拢的几人,杨洛溪的脸色更冷了:“怎么,是要私下斗殴吗?”
“斗殴?你未免高看自己了,不过是教教你规矩罢了。”
随着张万一挥手,几个直接对着杨洛溪亮了拳头。
杨洛溪是有些身手的, 可连日躺在病床上,已让杨洛溪的速度慢了些,加上几个出手刁钻,不过数十招,杨洛溪就没了招架的力气,只能躺在地上任由拳头落下。
这几人显然是老油条,出手的力道不弱,可都是挑些外人看不出的地方落拳,杨洛溪只感觉自己浑身的骨头都好似要断裂了一般。
“来人!”
杨洛溪双手护着头,高声朝着外面叫着,却没人回应。
张万嗤笑一声:“瞧瞧,还是个新人呢,现在是休息时间,他们隔二十分钟才过来一次,你现在就是叫破了喉咙,也没用。”
警察是不间断巡逻,可这里很大, 一圈巡视下来,也需要话费小二十分钟,这也是张万敢对杨洛溪动手的原因。
能在这里面混的风生水起,张万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眼瞅着要到时间,几人迅速散开,只剩下杨洛溪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哀嚎。
巡查员过来见此,眉头紧皱:“怎么回事?”
张万三人像是才醒一般,一脸困惑:“不知道啊,警官,是不是这小兄弟身体不行啊,别是有什么说不得的隐疾吧。”
巡查员见此,叫了同伴过来,开门将杨洛溪扶起:“怎么回事?”
“他们打我。”
杨洛溪指着张万,语气不忿。
张万当即急了,目光扫向杨洛溪,带着警告:“你可不要乱说,我们三个明明就在好好睡觉。”
房间里没有监控,张万他们群殴杨洛溪也是刻意挑了走廊监控的盲区,此刻反驳杨洛溪,更是理直气壮。
巡查员看了看杨洛溪身上并没有什么被殴打留下的痕迹,也只能任由此事揭过。
等巡查员一离开,张万立刻变得凶狠起来:“小子,看来还没学乖啊。”
话落,又是一番闹腾。
连着几天,杨洛溪被张万揍了不知道多少次,尽管杨洛溪也有告诉巡查员,可没有证据,反反复复,巡查员也不信他的话了。
杨洛溪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收敛锋芒,将自己的床铺让给了对方。不仅如此,每日那三人都会让杨洛溪给他们洗衣服,叠被子,俨然将他当佣人用了。
杨洛溪心里有气,也只能忍着。
如此几日,杨洛溪已经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可接下来的事情,却打破了这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