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沉星仅仅用了十分钟杀过来。
他到时。
林策还骑在窗户上。
俞沉星没搭理他，先是走到俞瓷身边，托起弟弟下颌，查看他脸色。
俞瓷以为三哥也误会，解释道：“林策没有做什么。”
“我知道。”俞沉星顺便拿过今日查房记录单看一遍。
正好过来，索性再检查一下弟弟恢复的怎么样。
林策从窗户上下来，腿慢悠悠往回收。
“我真的只是想摸摸他脑袋，就像你平常那样，只是事儿不凑巧……”
天地良心。
他连一根头发丝都还没碰到。
这疯狗……不是，疯狼，拎着饭桶。
林策觉得自己晚跑一步，这不锈钢桶就要抡自己脑袋上。
蒋少戈还在煽风点火：“三哥，这次他敢用意念挑拨离间，下次他就敢对你洗脑！”
林策：“………………”
“蒋少戈，你差不多行了！”
林策气得牙痒痒。
本就追妻之路格外艰难。
现在这货还往路上倒铁钉，撒钢珠。
俞沉星视线凉丝丝瞥向他。
“你早点知会他们一声不就行了？小瓷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别在这里吵吵闹闹。”
林策以为自己安全了，往他那边走。
“我在家里待不住，感觉这件事不能拖，听说他醒了，早上给塔塔培育箱里的营养液换了一次，就匆匆赶来。”
“俞瓷。”林策看着他。
“对不起，也很谢谢你，今天给你跪下，除了道歉，还有感谢你赋予沉星和塔塔新生。”
听到他下跪，俞沉星眉头微不可察拧起。
没想到他会这样做。
不过该揍的时候少不了一顿揍。
俞沉星也知道蒋少戈一番添油加醋是因为那天林策犯浑的事情。
俞瓷是原谅了。
他老公还没原谅。
于是，俞沉星学着俞则言踹人那样，抬起一脚踢在林策屁股上。
“出去！”
林策跳了一下，捂着屁股：“沉星！别踢！别踢！衣服是借的！”
为了表现诚意，林策还专门去借的一身新制服。
“回去做你的研究，想要赔罪等小瓷身体恢复，亲自做饭再道歉。”俞沉星作势还要再踢。
林策连忙跑出门外，从口袋拿出一个储物腕带扔给蒋少戈。
“给俞瓷的，我这些年制造的机器，但凡他能用上的都装里面了，比路时的瑕疵品靠谱。”
蒋少戈接住，也不客气，直接套在俞瓷手腕上。
小鲛人好奇地摆弄一下，眉眼弯弯，扯扯俞沉星袖子。
“三哥，别生气了，塔塔今天有没有长大一点？”
蒋少戈摆来椅子给他。
俞沉星点了下头，坐下。
“有，这些天长了一厘米，会吐泡泡了，等你出院了，去看看她吧。”
“好。”俞瓷眼眸闪过一抹红，看向窗外。
“一切都结束了。”
今天下了小雪，窗框落了薄薄一层雪，方才被林策蹭掉。
这会儿半开的窗户吹进来一阵风，裹挟着几片雪花。
屋内静默许久，俞沉星说：“俞彦浑身溃烂，在里面哀嚎了许多天，昨晚上走了。”
俞瓷垂下眸：“我不去他的葬礼。”
俞沉星牵过俞瓷的手。
“十一还要在里面待上三五年，听说现在变了不少，在里面受排挤，每天只能吃剩菜剩饭。”
俞沉星：“如果他现在想起当年为了讨好大哥，逼你吃臭鱼那些事，会后悔吗？”
小鲛人怔愣片刻，说：“或许会吧，不过已经不重要了，我不想再看见他。”
“现在二哥和老四也没了，仔细想想，那些年他们是欺负你最过分的几个，现在……”俞沉星想说一句罪有应得。
俞瓷收紧手指，“逝者已逝，他俩是为了蓝星牺牲，就这样吧，不要再提了。”
“好。”俞沉星梳理俞瓷头顶翘起的一缕呆毛，轻声说，“你真的长大了。”
.
出院一个星期后，俞瓷在元宵节前完全恢复。
自从虫洞消失，蓝星迎来许久的宁静，不用再担忧外星生物入侵。
都在闲着，蒋少戈索性在元宵节组了个局，一起热闹热闹，好好庆祝一番。
“晚上我就不去了，我这里一大堆事情，忙得焦头烂额的。”路时歉意一笑。
“不过我让人往饭店送了点我自己培育的海鲜，很干净，你们放心吃。”
蒋少戈挑了下眉，“这么大方？”
路时翻白眼：“你如果不损坏我的实验品，这些海鲜随便你吃。”
毕竟是自家鲛人喜欢的食物，蒋少戈立即表示：“行，以后你这些机器经我们手不会再少一个零件。”
路时拍桌：“承认以前故意毁我东西了是吧？！”
林策不满道：“拍什么桌，再震着我闺女跟你没完。”
路时咬牙：“你闺女在隔壁房间。”
“万一震着了呢，隔音不太行。”
路时：“……………………”
他算是服气。
这里隔音还是林策一手操办的。
现在自己打自己脸。
路时叹道：“女儿奴啊。”
这一群人总是能以奇奇怪怪的方式怼起来。
眼看三人又你来我往“友好交流”起来。
俞瓷无奈，走去俞沉星身边坐着。
“无聊吗？”俞沉星戴着护目镜，看他一眼。
“还好，三哥你在干什么啊？”俞瓷胳膊搭在实验桌上，懒洋洋趴着，浅色眼眸轻眨两下。
俞沉星从抽屉里翻出一盒巧克力给他。
“这是你的血，我们现在做实验，准备用血液做一些药片或者药水投入大海，净化海水。”
俞沉星摘下护目镜。
“上次你的头发断掉后可以净化海洋，血液好像威力更强些。”
蒋少戈耳朵竖起，生怕他们提抽血这件事。
“不抽血。”俞沉星一句话安抚这夫夫俩。
“老财说过黑珍珠里有同样的特质，他在内区一直做秘密实验，现在已经有进展，相信用不了多久，海洋会恢复以往清澈。”
俞瓷下巴被他摸了下，逗小动物一样。
“这一切都是你的功劳，如果不是你，即使虫洞消失，没有大海，人类在蓝星生活也会举步维艰。”
小鲛人被夸的不好意思了，耳朵红红的。
想起江岚，又问：“哥哥，小姨呢？”
三日前，俞瓷迫不及待拿江岚的鳞片试着复活她。
过程非常艰难，好在最后取得成功，不过和塔塔差不多，需要在营养液中修养。
俞沉星道：“在隔壁屋子的疗养缸里，虽然你用能量帮她重塑身体，但是她的意识有缺失。”
“幸好妈妈那里有小姨的记忆链，不过想要等小姨醒来还需要半年。”
这半年内必须细心养护，等待江岚醒来。
姜盈一有空，会去隔壁，每天雷打不动给塔塔讲故事听。
然后再和江岚聊聊天。
路时忽然出声问：“对了，你们知道漆与白向上边提交辞职申请了吗？”
蒋少戈：“辞职？”
“嗯，前天提交的，上边也批准了，昨天悄悄离开作战区，被我碰上了。”
路时停下手中工作。
“因为小蝴蝶一直下落不明，她待的地方也成了废墟，组织觉得她牺牲了，但是这人就是不信，要亲自去找。”
他后知后觉道：“你们说老白是不是喜欢小蝴蝶啊？”
他对这夫妻俩的感情了解，一直停留在二人只是契约婚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