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顿酒整整喝了三个时辰,咳,打了一半的时间。
“千瑶?”
“快走快走,知道的太多死的太快。”千瑶一手推着千笙,一手推着云泽,能有多远走多远,屋里的人性太险恶了,多听一秒都的心疼灵石,败家玩意,打架就不能去空地吗!
“听说你去了上天宗,和哥哥说说一路的事情。”
千笙非常自然的反手拉住千瑶,拉拉扯扯的往前殿走去。
千瑶挣扎着往后退,云泽也顺手抓住千瑶的另一只胳膊,走走走,好兄弟就要风雨与共。
“我不去,救命啊……”
屋内。
酒酒费劲的睁开眼,摇头晃脑的清醒一下,没好气的踹了地方的醉泥一脚:“千瑶在喊救命……”
“……”
傻缺!
扶着椅子摇摇摆摆的站起来,噗通一声又跌倒,嘿嘿傻笑,捡起一个酒瓶晃了晃,空空如也,苦恼的呆呆地坐在地方半天,啊,千瑶,在此扶着椅子撑着站起来,一步三晃的走到门口,打开房门,两眼昏花的四周扫了一圈,没有妖,不信邪的揉搓一把双眼,再看一遍,没有妖。
“千瑶,千瑶……”
酒酒手一松,还有半壶的酒壶摔倒在地,她自己晃晃悠悠的往外走,右手一挥,手里多出两支长箭,短短几百米的距离让她走的大概有几千米那么长。
“千瑶。”
正被千笙云泽一左一右两个护法夹在中间,眉飞色舞的讲述这两天两夜来回行程,明明只是互相设计的一场婚礼和一个无辜受害者,被她说的那叫一个义愤填膺,恨不能手刃奸人。
最后总结:
“那新郎新娘就是蛇鼠一窝,活该锁死,可千万别出来祸害其他人……”
“说起北洲,我倒是想起一桩旧事,不出意外就该是这个叫方汀的师门。”云泽听完千瑶的叙述,若有所思的想起几十年前的一桩旧事。
千瑶睁大眼好奇的看着云泽:“什么事?”
云泽想了想:“几十年前我带着几个小弟子按照惯例去北洲检查分器,分器是北洲连家分支的核心,一旦有变,连家分支必须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分器的安全,为了方便观测,我们一行在连家住了半个月,毕竟借住,我们不好多打扰,只在分器最近的东厢住下,平时无事也不喝其他妖魔打交道,我们临走之前,连家遭遇偷窃,可是连家上上下下清点一番,并没有少什么,只是隔壁小山被烧了个精光,我依稀记得连家的一个少爷当时正好邀请一个好友做客,所以逃过一劫,好像那个山上就是什么明什么的,估计就是明天宗。”
千瑶张大嘴:“明天宗就这么付之一炬?”
云泽摊手,能怎么办,人都死光了,留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孤女:“连隽,故事里的小少爷查了半天,好像查到一点点纵火犯是来自中洲,但是又没有什么证据,后来就不了了之。”
“你们有没有听到谁在喊我?”千瑶竖起耳朵听了半天,只听到一点点模糊的声音,站起身打量四周,“那就是上天或者后天查到了明天宗,意欲杀人夺宝,法器没找到,又玩了这么一手?”
千笙也感觉听到了什么站起来看向外面:“估计是的,听说有很多法器都是有自己专属的法技,用独有的秘术,可以增加法器的使用效果。”
“就欺负人家一孤女,哼哼,敢惹姑奶奶让他们吃不了 兜着走。 ”
千瑶扬了扬拳头:“不会是那两个酒鬼吧?”
千瑶大胆猜测,顺着来时的方向往回走,没多久果然看见坐在地上嘿嘿傻笑的酒酒,两支长箭一下一下的戳着面前的土地,嘴里还嘟囔着。
“酒酒。”千瑶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把酒酒架起来,夺下两支箭生怕她伤着自己,“酒酒,醉了怎么不去睡觉?”
“大……大闺女,嘿嘿,我才是……才是对你最好的……好的,他都,嗝,不管你,嘿嘿……”
得,肯定是听到自己的呼救了。
千瑶的心里涌过一阵暖流,千笙也过来帮忙扶着酒酒,云泽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你们到底喝了多少啊,云泽,你回去看看另一个还能起来吗,也扶起来去睡觉。”
“不能睡!”酒酒一听睡觉两个字,挣脱千笙千瑶,转头对着千瑶嘘了一下,又转过来对着千笙嘘了一下,“不能睡,时间还没到.”
“什么时间?”
“嘿嘿,不能说……”
酒酒傻兮兮的捂着嘴巴,大大的眼睛笑的弯弯的,大着舌头他问我摇头晃脑的把自己晃得头晕,然后猛地抱住千瑶:“呜呜呜……隐爱在哪,他们算什么东西,凭什么问我嗝,我的隐爱啊,隐爱啊……”
“都是他们不好,好不好,一群大傻逼,化生阵死了才会归位,他们怎么要求一个不死的隐爱回来……”
“就是……”
云泽摇着头叹息,转身往祈朗那儿去。
两个酒鬼一个死活不睡,睁着眼胡说八道耍酒疯,另一个倒在地上,清醒的睁着眼看着云泽。
“师傅?”
“师傅?”
祈朗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酒壶,动都不动。
云泽不死心的又唤声师傅,祈朗睁着眼恍若未闻。
得,也是个酒鬼。
……
西洲紫族。
鹤发童颜的星光坐在高楼,望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锦瑟,会找到的,我们再起一卦。”
“每每占卜,都是会消耗寿元,不能为了我赔了你。”花季少女一样的仙女月锦瑟摇摇头,望着自己手,拒绝了星光,“算算极星卦盘吧,不可能只有一个圣物出世。”
星光苦笑,极星卦盘,他怎么可能不费心?算命不能算己身,或许他和卦盘渊源太深,又或许是他学艺不精:“算了,卦象不准,反复三次皆不一致,许是上天对我星族惩罚尚未终止。”
锦瑟奇道:“会不会是极星卦盘和三魂曲一样,不停的变化方位,所以卦象显示不一致?”
大祭司回来了,三魂曲有消息,不可能单独扣下卦盘。
星光不说话,这些年陪着锦瑟为了找三魂曲东奔西跑,父亲说的那些话在脑海里却是越来越清晰。
“或许,但更多的原因就是我不是父亲,天赋太低,难堪大用。”
世上有一个星辰就足够了。
萤火之光岂敢与皓月争辉。
锦瑟不赞同,皱眉:“阿光,你是星族的希望,极星卦盘变动,或许就是转机。”
星光也不在乎了,就算星族有未来,也不是他熟悉的家,等他寿元尽了,也不会有妖记的父亲的故事,只记得那是一个连累宗族的罪妖。
试探性地问:“一路上舟车劳顿,天音从东洲接回来一个女孩子,三界议论纷纷,可能她是落月新生的大祭司,东洲以西,不止西洲,我们可以去中洲找找,顺路见见天音和小大祭司。”
“天音。”锦瑟沉默不语,一看到天音,他就想起祈朗,即使知道天音无辜也难免迁怒。
“天音的信?”
忽然窗边一阵空间扭曲,一只白底黑羽的纸鹤跌跌撞撞的,像是喝醉了酒一样,大开的窗户它不走,非要从窗棂的缝隙里挤,星光余光扫了一眼锦瑟,八面威风兀自不动,只好伸出手抓住纸盒准备递给锦瑟。
“找我的? ”
纸鹤到了星光手里,像游累的鱼找到家一样倒在掌心不动,并不需要碰一下锦瑟就自己扭扭翅膀扭扭尾巴得吐出一封信。
“他找我做什么? ”
天音和锦瑟之间那点错位的恩怨情仇星光还是晓得的,这些年天音也都是只和锦瑟有些来玩,这不年不节的,找他难不成侧面打探锦瑟近况?
锦瑟装作不在意的盯着下面的行人,星光读信半晌都没有声音,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问:“ 什么事?我也不是很想听,你不想说就算了。 ”
星光把信推给锦瑟:“ 自己看。”
一目十行的读了一通,锦瑟不可置信:“他给你找学生?还点名非要你本妖一对一教学?他是时间太长不弹脑子锈了吗? 星族的那些说都说不出来怎么教?”
“ 天音不是爱开玩笑的,星蓝或许有异于常妖之处。”
“星蓝?东洲陪着小大祭司一起赴京的那一家子?他确定不是给用你还人情吗? ”
锦瑟在东洲住的那两个月可不是足不出户,她隐约听过南边有一件当铺,老板常年困于病榻,多亏邻里帮助才没饿死。
但是老板的兄长为了答谢救命之恩,也是给每家每户送上厚礼,这事就算过了。
“天音说,星蓝未来不可限量,需要一位严师雕琢方能成才,思前想后唯有我对星族浩如烟海的法术知识了如指掌,这才为星蓝求师。 ”
“锦瑟,去东洲,看看这个孩子,见见大祭司和天音,也给你找找三魂曲,如果中洲一无所获,咱们不做停歇,立马启程去南北两洲。 ”
月锦瑟紧紧的捏着信纸,沉默不语,最后一拍桌子:“去就去,怕他不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