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朗,不然你……”
祈朗都不等酒酒说完,嫌弃到不行:“打住,我可是要为天音守身如玉的主。”
酒酒愁眉苦脸苦恼万分:“那怎么办?”
祈朗不怀好意,怂恿酒酒:“不然你去讹师傅?”
“我可没那胆,我的小本子比你都厚,再说还有你这桩大事没说,躲着都来不及,我还上赶子找罚?”罚一顿也没什么要紧的,主要是为谁,卧心石,不行。
祈朗更不在乎卧心石:“那就自生自灭,我是管不了,想想它化成的尹魅我就来气。”
七万年前,要不是卧心石化成的尹魅,漠潇能认错?漠潇不认错酒就会伤心欲绝,酒酒不伤心会一念之间走上绝路?
虽然最后的落月之劫,酒酒是心甘情愿的,但谁知道有没有当初万念俱灰的成分在?
所以不对于漠潇尹魅,他是一视同仁的厌恶。
酒酒乖巧点头,当即决定关于卧心石的一切进展都不会跟祈朗跟踪报导。
“销魂曲呢?”
历时一个下午才填充了大半的清魂镇魂,祈朗疲倦的按按眉间,冷眼瞧着酒酒献媚的端上来的汤羹,再看看酒酒想看又不敢靠得太近的狗样,不满,做事笨手笨脚的。
酒酒顾左右而言他:“销魂曲……已经填好了。”
祈朗只是稍加思索,便猜出来,咬牙切齿:“漠潇?你居然告诉他?你不找我找他?你到底是哪边的!”
酒酒急忙顺毛撸:“你你你,咱俩啥关系,我肯定向你,你俩打架我擒拿他不准反抗哈!”
“你居然还擒拿他?你还碰他?”祈朗更火了,“你现在说这些一文不值!为什么不找我!他凭什么在我前面!”
祈朗简直能吐出血来,想他一生好强,事事争先,最后连自家兄弟都知道的比人晚,偏偏那个早的还是老不死。
啊,男人,较真的男人真可怕。
“我不是故意的,寻找紫烟的梦境里,我误闯漠潇的梦,要不是天书和流光灯我差点都见不到你了,他认出来我们,所以找到了星落镇,我一直没有承认,我只说他认错了,但是上次他故意放了千笙千瑶偷听,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夜都知道,再瞒也瞒不住。”
祈朗不听借口,一语道破:“他认出天书和流光灯我信,为什么会认出来你。六位师傅都是可以暂时控制并使用灵气的,我看他就是诈你年幼无知。”
“因为,因为……”
祈朗怀疑的斜了酒酒一眼:“你放水了?”
“没有没有。”酒酒闭上眼,心一横,大声喊出来,“双生阵是他创造的!”
双生阵,同生共死,何况其他。
七万年前,锦瑟等仙闯入紫族,从即将成年的紫烟手中抢走魂火,从火中小心翼翼的救出紫汐的魂魄,但是她在魂火里燃烧的太久,魂力散的太多,虚弱至极的紫汐回归本体的时候几乎救不活,还是锦瑟翻阅了御天宫的藏书,终于从旧书翻出一个阵法,双生,以我之命,换尔之命,我自愿将气运功德,生命力无偿与你共享,你伤我痛,你生我生,你死我死。
即便这样,紫烟紫汐也是差点没救回来,奄奄一息之际,紫族大打开圣地,数位长老拼出半生修为,上一任族长甚至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将紫烟从死亡的深渊拽了回来。
“那也是他欠你的,不要白不要!”祈朗明白了,提醒酒酒不要恋爱脑,掂掂变出来的一个匕首,在酒酒左胸上比划两圈,“你说,我现在给你一刀,他会疼吗?”
“大哥,你砍我,他疼一半,另一半不还是我受着吗?”
“那也值了。”祈朗作势真的要刺下去,酒酒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祈朗一刀刺空,匕首化为星星点点开始消散,他眨了眨眼睛笑了,“清魂镇魂收好,带给三魂曲,希望一切顺利。”
酒酒依言低头全神贯注的看着清魂镇魂,一字一句的牢记于心,为了防止背错,她还特意默写两遍,嗯,一字未错,机智如我。
“其他的灵器,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祈朗又问,把整理好的纸张按顺序放回匣子,小心的摆在架子上。
“等我想到了就来找你。”
“它们恢复的怎么样?”
酒酒笑道:“挺好,有你那流水一样的灵石供着,现在风月镜已经能和我拌嘴了。”
祈朗不懂她们的相处,好奇:“你赢还是它赢?”
酒酒逞强:“它们哪是我的对手,都是我让它们的。”
祈朗收回目光,还是不放心酒酒自己在山下:“白天看铺子,晚上回来住?”
“你是我亲哥!”酒酒写字写到一半停了下来,头疼,“我又不是十八的少女,我都多大了!”
“长眠的时间就不要算进年龄里,还没有千瑶大,怎么就是大妖了。”祈朗算过了,七万年前九歌活着只有十三年,七万年里,六位师傅和酒酒睡的颠三倒四,六神一妖加起来清醒的时间不足十之一,星落受伤昏迷五年半,整体去除沉睡,满打满算不足一千年,小妖就该活在大人的羽翼下。
“我不管,山上山下近的很,你吃盏茶的功夫都不要,我天天回来,我不要脸吗?你咋不下去。”
“只有小孩子才在乎虚的,大人只要足够的好处,倒也是不能不下山,就是山上的法器需要实时检测一下,不然把千笙叫来帮忙?”
“可以,你不是向来讨厌坐牢吗,学学漠潇,出来转转,我已经传信六师傅,浑天草到手,就来重华宫。”
祈朗立即炸毛,六师傅哎!他还没想好怎么说呢,怎么就要回来了!那思过崖得有多热闹啊,都快凑够两桌的酒友了!
“再缓缓,我不同意,等我想好了……”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六师傅会因为说的晚些日子就不罚我们吗?”酒酒怂的一逼,把不能进梦境的因果笔扔给祈朗,想想自己专门给六师傅列的一个复仇本上那一条条,一列列,那是复仇吗,那是她的血和泪,不过现在这个事情嘛,有祈朗在牵头扛大梁,应该自己不会被整的那么惨的……吧。
“我不行,我有的腿软,他什么时候来?”
祈朗又想看到师傅,又想躲得远远的。酒酒遇见师傅的时候,师傅老了,多了老年神都有的心慈手软,手段也绵软不少,想当年,他学艺的时候,一方面师傅秉承着严师高徒,另一方面心狠手辣,偏偏见识有多,整蛊的花招那叫一个层出不穷,花样百出,最后祈朗叛出神殿,未尝没有一点点六师傅的原因在。
酒酒算算见到六师傅的第一天:“浑天草成熟时间不定,但六师傅去星落就是因为浑天草,应该也快了,多不过一年,少则月余。”
祈朗认真思考一下,这一年,绝对,绝对不能在出岔子,尤其酒酒,六师傅不远万里的把酒酒送来重华,如果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有一点差池,往后的几千年,不对,几万年,都不会有好日过,想到这,冷汗瞬间冒了下来,本来就严谨的守卫瞬间觉得应该再添加一倍,而且山下还有几个连在一起的铺子没有租出去,可以打通重新装修供自己小住:“我会时不时下去看你的。”
酒酒抗议无果,无奈妥协:“随时欢迎老板检阅!”
次日。
一早便被安排在铺子里打扫整理的千瑶直到下午才看到正主,而且是无精打采,萎靡不振的:“酒酒醒醒,你怎么了?”
酒酒不雅的打了一个哈欠,哈欠这个东西有一个非常奇怪的传染力,千瑶捂着嘴低着头秀气的打了一个哈欠,酒酒倒在长榻上,又打了一个哈欠,随手抓起一个话本挡着脸,闭上眼养养神,听了千瑶的疑问,眼睛也不睁,困得简直恨不得下一秒就睡过去:“他是怎么变得那么能唠叨的,我的耳朵听了整整一夜的关于如何舍人为己,自私自利,而且充分的举了几个身边的惨痛教训,他这是攒了七万年的话非要一天说完嘛?他打坐一会儿就恢复,我呢?去去去,我现在只想要清净一会,脑仁疼。”
千瑶理解万分的噗嗤一声,笑着设上一个静音结界,让酒酒清清脑里的嗡嗡响,自己一地的把书店送来的话本分门别类,放在柜台,窗下,榻上,台阶上,每一个酒酒曾经喜欢坐的地方。
忙完二楼的千瑶无聊的坐在一楼的椅子上,晃着双腿道:“铺子怎么都没人进来呢?”
“定海学院的学生非富即贵,谁会看得上我们当铺呢?”子规看着门外的仙来仙往。
“不然我们拓展一些业务吧。”千笙突发奇想,然后自己否定,“算了,还是不找麻烦了,我去隔壁找楚丫头聊聊怎么做生意。”
子规笑笑,低头继续整理从山上搬下来的货物,逐一擦拭干净摆在博古架上。
如果他们听到祈朗和酒酒的对话,或者问一下酒酒就会知道,归墟,只进有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