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偷偷和你说，不过你可千万不能再去问王阳那孩子。”
这都是老姐妹偷偷和她讲的，毕竟王家觉得是家丑，不愿意外传。
“妈，我长这么大，长的不单单是个子，还有脑子。”
她怎么可能直接去问王阳哥，刚刚在电梯里的对话就是再好不过的例子。
小时候再怎么亲近，长大后隔着这么多年没见，感情早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你这孩子，妈不是说习惯了嘛。说别人的秘密之前都交代好不能随意泄密，这个是常识。”
“嗯嗯，您继续说。”代玉催促着妈妈，这都好一会儿了还没讲到重点。
“你王叔叔这两年身体不好，说在离世之前想看到孙子出生，不然没脸去见列祖列宗。”
“王阳哥结婚之前不是和家里说好以后不生孩子的吗？他们夫妻改主意了？”
她记得很清楚，他的妻子是他在a国的同学，两人志趣相投，又都有丁克的想法，没多久两人就在a国领证了。
一般情况下，这种思想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对啊，这才是重点，代妈妈往自己的大腿使劲拍了下。
“要是改主意就不会闹成这样。这边父母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王阳小两口生个孩子，那边两夫妻打定主意闹革命。”
说完两手一拍一摆，朝着代玉道，“那你说能怎么办？”
代玉觉得这都不是重点啊，重点是叔叔说“没孙子不能去见列祖列宗”，这不胡闹嘛。
她皱了皱眉，“王叔叔的小儿子家不是三胎了？”
“老王说小儿子是小儿子，大儿子是大儿子，性质不一样，非要王阳家也生一个。”
说完还露出一个原来还能这样的吃惊表情，别说年轻人听着无语了，就连她这种退休妇女都理解不了。
代玉：......
“别看老王现在身体不行，闹起来可厉害了。什么绝食、吞安眠药，花样多得很好，把几个年轻人折腾得够呛。”
妈妈继续和她巴拉巴拉讲着王叔叔是怎么花式折腾人的，老伴被气到病倒了也进了医院，两个儿子轮流照顾父母都累得苦不堪言。
看起来故事还很长，妈妈还是很有激情，讲起故事来滔滔不绝。
代玉静静地听着，点头表示她还在听，摇头表示无言以对。
家长里短，剪不断理还乱。
想要孩子的想法是正常，不想要孩子的想法也正常。但是已经答应的事情出尔反尔就是不正常。
离谱，离大谱......
代妈妈终于结束了她的“秘密”，一把端起放在桌子上晾凉的凉开水，一口气灌了下去。
“对了，上次你们买的补品家里还有很多，拿几盒去给你堂姐补补身体，前两天见她瘦得跟个猴子似的，一阵风吹来都能把她刮跑。”
“行，我去挑挑。”正好她也很久没有见堂姐了，两人都比较宅，平时也极少会出门见面。
“别走错路了，两口子在打离婚官司，她现在是住娘家。”代妈妈提醒代玉。
给那人渣吃了事小，要是自恋地以为是代清娘家人是要讨好他，那才是晦气！
代玉顿了一会，才挤出声音。
“离......离婚？”
代妈妈当然知道她吃惊，毕竟那人渣以前的表现得可是挑不出差错的，又长得人模狗样的，谁能想到竟是这样的一个垃圾货色。
“嗯，我也只是听你伯母简单说了两句，反正就是这日子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代妈妈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
“嗯。”她简单应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十分钟都不到，代玉已经挑选好了。
保健品都是适合中老年人的，直接跳过，拿了一盒冬虫夏草，两盒西洋参，一盒燕窝，凑够四盒。
两家住得很近，小区出门往右走大概五百米，就是大伯家所在的小区。
关门声传来，代玉的身体轻颤了下，脑袋一刹间空白一片。
短头发、脸色暗黄、胳膊上数不清的红痕。
眼前这人竟然是代清，要不是在家里遇见，她绝对认不出是本人的程度。
坐在地上玩玩具的孩子瘦得皮包骨，脸色一样是蜡黄蜡黄的。
眼泪没崩住的涌出眼眶......
大伯母也是一样没控制住情绪，骤然转过身，肩膀一抽一抽的。
代清本人倒是好像已经习惯了一样，轻轻拉住代玉的手，“先坐下说话。”
“嗯。”喉咙里艰难挤出一个字，把带来的几盒补品放在代清面前。
大嫂那双手在上面巴拉来巴拉去，就知道没好事。
“哟，这么破费多东西啊，多不好意思，这些都是高级货啊！”
“再好的东西也是给人吃的，听我妈说堂姐气色不太好，这些补气色效果很好的。”
“效果真这么好啊，奥奥最近整个人都瘦了一圈，那小脸白得哟，这下可以沾姑姑的光了。”
脸颊红扑扑，肚子圆得像个篮球的奥奥此时靠着桌腿，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得看着她。
客厅上其他人都静静的不出声，代玉只能挤出一丝微笑。
“哈哈哈......奥奥有你这么大方的姑姑是他的福气。你现在还在幼儿园上班吗？”
“嗯。”
见代玉不怎么愿意接话，大嫂憋了憋，“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现在有个问题，想看你那边能不能帮一下忙。”
“能帮得上的我尽量帮，大嫂不用那么客气，是什么问题你直接说就好。”
大嫂一副我就知道你是观世音菩萨的表情。
“是这样子的，我家小姑现在在家，也暂时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幼儿园那边能不能介绍她过去？”
代玉没说话，借着喝茶悄悄观察堂姐和大伯母的表情。
母女两人表情复杂又似乎有点难堪，眼角余光还看到堂姐偷偷给她比了个手势。
代玉假装叹了口气，“大嫂，这个我确实无能为力。你也知道，虽然我们只是一个幼儿园老师，也是需要集团和园长面试的。”
“这么麻烦啊？”
“是的。”
“就一个幼儿园老师，塞个大红包就好了嘛，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啊，还是不够机灵！”
“是啊，我确实能力有限。大嫂你家妹妹好像也是在幼儿园上班，要不你让她那边安排试试？之前见过，她倒是个机灵的。”
“嘿嘿，她啊再单纯不过了，被卖了还要帮人数钱，帮不了这个忙。你先坐，先坐，我去哄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