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
吴柯一只是不耐烦的催促着。
虞秋白立马跳下车，急匆匆的回剧组换衣服了。
可是等他再回来的时候，门口早就没了吴柯一的身影。
这是他认识吴柯一这么久以来，这是吴柯一第一次撇下他。
连个消息也没有。
虞秋白看着毫无消息的手机，他陷入了深深的愧疚中。
吴柯一好像……真的生气了。
什么时候，自己也变得这么圣母心了？
吴柯一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给吴柯一编辑了很多信息，是解释他为什么要接电话，他误以为只是用钱就能解决的事情，他没想到是这么复杂的事，更没想让吴柯一死。
可他编辑完信息后，犹豫了许久，将打好的字，又删除了。
重新打的三个字，发送了出去:【对不起。】
极其简短的话。
他打车回去的路上，握着手机握了许久。
仍是没有半点响动。
他把手机的声音调大了最大，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
短短的几个小时里，他打开了几百次的手机。
可他还是没有等到回信。
回家的时候，虞妈见他是一个人回来的，吴柯一并没有一起，脸上的欣喜转为了失落。
这几天吴柯一和虞秋白几乎是形影不离的，吴柯一也经常去虞家吃饭。
虞妈很喜欢吴柯一，比起没事只会抽烟的虞秋白，她格外的欣赏吴柯一的自律与上进。
“小吴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啊？他在忙嘛？”
虞妈关切的问道。
虞秋白停顿了好久，换鞋的动作都放慢了。
他始终不敢抬头和虞妈对视。
但他能隐隐感觉到，一道炙热的视线，正落在他的身上。
他终于是招架不住了，在虞妈目光灼灼的视线中小声道：“他最近应该都不会来了。”
虞妈的脸色一变：“怎么啦？怎么不来了？是小吴最近要忙了吗？他最爱吃我做得烙饼了，我今天晚上做点，明天找个时间给他送去。”
“工作忙归忙，可身体也很重要！哦对了，不能打扰他工作……妈也不知道他在哪，你就帮妈跑一趟吧！”
虞妈一边说一边回厨房准备揉面。
虞秋白一直有一部分的跟在后面。
虞妈还在嘴里碎碎念着。
“你说说你，柯一家里人是怎么把他教的这么乖这么上进的？柯一这孩子啊，我是真心喜欢！”
“秋白啊，你要是女的希望非得把你嫁给柯一！我要是有这么一个女婿，我做梦都能笑醒！”
“柯一这孩子看起来大大咧咧，其实心思细腻的很，还这么有才华！谁能嫁给给他，可真的是莫大的福气！”
虞妈的嘴里全是抑制不住的夸奖。
在她准备揉面的时候，忍耐了许久的虞秋白忽然爆发了。
“妈，不用做了！”
虞秋白咬牙切齿道。
如今，吴柯一肯定是很不想看见他，甚至可以说是厌恶他，他又怎么把东西送出去？
虞妈说的再多，做得再好吃，也不过是无用功罢了。
虞妈见他一脸的凝重，又不敢直视她的眼神，看起来像是发什么。
她擦了擦染了面粉的手，拉着虞秋白到沙发旁边坐下。
“你和柯一吵架了？”
虞妈耐心问道。
“没有。”
虞晚舟斩钉截铁，回答的格外冷漠。
可虞妈毕竟和他相处了几十年，又怎么会看不来虞秋白在撒谎呢？
“还说没有？妈还不了解你啊？怎么会说，和妈说说！妈虽然不是很懂你们年轻人，但是妈看柯一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你好不容易有几个朋友，可不能……”
虞妈苦口婆心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虞秋白打断了。
“妈，我不知道怎么说。也没什么太大的矛盾，你放心吧，没什么的。我今天工作有点累了，我先回去睡觉了。”
虞秋白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往房间走，他比虞妈高了一个半头，迈着修长的步子就走了。
虞妈只能对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
随后小声嘟囔了一句：“你这孩子……”
她没追上去问个明白，而是重新回厨房忙活了。
晚上饭点。
她端着热气腾腾的烙饼敲了虞秋白的房门，虞秋白也没睡，只是在床上干躺着发呆，听见敲门声后，他只是故作懒洋洋的问道：“妈，有什么事吗？”
“你这臭小子，赶紧出来！”
虞妈没好气的说道。
虞秋白乖乖的拉开了门，扑鼻的香味迎面而来。
他看着虞妈手中的烙饼，眉头微皱，“妈，我不是让你别做吗”
“你这孩子，妈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柯一和小纪还有小沈，都是好孩子。妈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吵架，但妈希望你能和他们继续玩。”
“你从小就没朋友，妈也一直很愧疚自责……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妈嘴笨，也不会帮你从中转圜。但妈手艺好，这些，你现在给柯一送过去。”
“柯一就算和你闹别扭，也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你可千万要送到，妈要看照片的！”
虞妈千叮咛万嘱咐的。
虞秋白看着那盘热气腾腾的烙饼，眼眶被水雾蒙住了眼睛，一下子就湿了。
“行……”
虞秋白没再拒绝虞妈的好心。
虞妈见他答应，立马把烙饼装好。
虞秋白着急忙慌的拿上钥匙穿好鞋。
虞妈把烙饼递给他，他说了句“谢谢妈”扭头就消失了。
虞妈追出门，对着他的背影喊了句：“一会要下雨的，你打车去哈！你要不要再穿两件衣服？”
只听见楼道里传来虞秋白沙哑的嗓音：“不用了妈！”
虞妈一边笑，一边抱怨的回了房间。
虞秋白是骑摩托车走的，害怕烙饼凉了，还将装着烙饼的袋子塞进衣服夹层里。
烙饼是刚出锅的时候就算隔着一件衣服，那滚烫的温度依旧难以承受。
可虞秋白还是没舍得拿出来，任凭烙饼烫着肌肤。
他开车开了几十公里，才到吴柯一家。
半路还下了雨，虞秋白也没停下，冒雨前行，那雨咋在头盔上，把路都给模糊了，他也没停下。
大概过了一两小时，他终于到吴柯一楼下。
他脱下湿漉漉的外套，被裹在怀里的烙饼并没有湿，他笑着拎着烙饼进了电梯。因为出门没有戴口罩，所以他没敢摘头盔。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到了吴柯一的家门口。
他这才摘下头盔，理了理半湿的长发后，才摁下门铃。
他摁了四五次，门才被拉开。
扑面而来的，是一股刺鼻浓郁的烟味，呛人的厉害。
虞秋白的面色忽的沉了下来。
再接着，映入他眼帘的是吴柯一疲惫的面庞，他的眼眶里全是红血色，整张脸看起来格外的憔悴，与白天的样子大不相同。
吴柯一抬起沉重的眼皮，满脸疲惫，但是在看清虞秋白的脸时，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
但很快又被他藏了起来。
他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你送我妈亲手做的烙饼，他说你喜欢吃，非要让我送。”
虞秋白将烙饼取了出来。
烙饼在白色塑料袋里还冒着热气。
他把烙饼递了过去，吴柯一没有伸手接，只手握着门把手，只手夹着烟。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后，凉薄的动了动唇，道：“不用了。”
简单的三个字，将虞秋白努力挤了一路的笑脸瞬间消失了。
他的脸色变得阴沉。
“你说什么？”
虞秋白不可置信的看着吴柯一确认着。
吴柯一沉默了片刻。
“我……”
吴柯一欲言又止。
“进来吧。”
吴柯一拉开了房间门。
里面灰暗一片，看不见半点光。
虞秋白抖了抖外套上的水，将外套放在门口，摸索着换鞋。
他伸手摸上灯光开关，试探性的问道：“开灯吗？”
“别开。”
吴柯一的嗓子哑哑的，他掐灭了手中的烟，伸手抚上他的腰，将他楼入怀中。
虞秋白浑身湿漉漉的，他下意识的伸手搂推搡着吴柯一，有些难受道：“我身上湿了，你离我远点吧。”
吴柯一丝毫没有与他拉开距离的意思，反倒是搂的更紧了。
“地上都是玻璃渣和酒瓶，你别乱动。”
吴柯一话毕，虞秋白立马乖巧的没在动了。
吴柯一横着抱起他，无比娴熟的绕开酒瓶进了浴室。
他将虞秋白放在浴室门口，自己没踏进去一步。
“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我去给你找件衣服了。”
吴柯一交代道。
“好。”
虞秋白乖巧点头。
吴柯一从他的手中将烙饼拿走，虞秋白下意识的反问道：“干什么……”
吴柯一轻啧一声，“你想带着烙饼洗澡？”
虞秋白：……
“一会洗好别出来，叫我我来抱你。”
吴柯一叮嘱道。
“好。”
虞秋白点头。
他的乖巧里有几分讨好的意思。
刚刚虽然吴柯一一开始将他拒之门外，但后来还是抱他进来了。
虽然吴柯一生气，但也没有对他说什么重话。
今天的事，确实是他不对。
他得好好的和吴柯一道个歉。
虞秋白一边想，一边扭头准备关门。
“可以开灯，小心点别摔了。”
吴柯一再次叮嘱道。
“嗯。”
虞秋白开了灯后开始洗澡啦，吴柯一扭头帮他拿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