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之州刚准备握上去的时候，身边就飘来了一道冰冷的嗓音。
“他是gay。”
纪司尧道。
虞秋白：？？？
沈之州：？？？
二人无比默契的齐刷刷回头。
纪司尧的嗓音很轻，轻的只有他们能听见。
虞秋白是没有经纪公司的，也没有什么团队，所以身边没有助理。
也好在是没有助理。
虞秋白在看清说话的人是纪司尧后，心里一惊，脸上满是疑惑。
这是他和纪司尧的第一次见面，纪司尧忽然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此刻的沈之州也是一头的雾水。
纪司尧在发什么疯？
他满头问号，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纪司尧。
收到了二人都目光后，纪司尧冰冷的眼神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我也是gay。”
他又补充道。
沈之州：……
虞秋白：？？？
同样的语出惊人。
虞秋白缓了好一会，薄唇张了又合，合了又张，几个循环后才道：“那我……应该是吗？”
试探性的语气，让沈之州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真是无语！
纪司尧这到底是什么操作？
“虞老师你好，刚刚的事不用放在心上，纪影帝在和我们开玩笑呢。”
沈之州努力的挤出笑容来打圆场。
“原来是这样……还挺特别。”
虞秋白尴尬一笑。
他还以为他要掉进gay窝了呢。
纪司尧的脸色因为沈之州口中的“开玩笑”三个字，变得阴沉难看。
他一把拉过和虞秋白聊天的沈之州，带着他往没人的地方走。
沈之州只能匆匆的说了两句告别的话后，就被迫离开了。
被拉倒角落后，他甩开了纪司尧的手，脸上的不耐烦更甚。
“纪司尧，你知不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
公然对外说他们是gay？
虽然在娱乐圈里，大家的思维普遍比较开放，许多人的取向都是双性的。
但是也没有人刚和别的艺人认识，就直接坦言自己是gay啊？
纪司尧自己坦言就算了，带上他算怎么回事？
沈之州越想越心烦。
“怎么？你刚刚很害怕别人知道你的性取向？”
纪司尧的眸底裹上一层寒霜。
“这个是个人隐私！你会拿着喇叭全剧组喊你是gay吗？”
沈之州无语。
纪司尧沉默了一会。
沈之州以为自己说的话被听进去了，刚要呼气时，纪司尧忽的抬起眸子，一脸坚定的看着他。
“我会。”
纪司尧道。
沈之州：？？？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纪司尧见他没回，又道：“我记得五年前是你和我说过取向并不丢人，只要喜欢，就得勇敢点。”
他的话，让沈之州想了好一会。
好像……他的确说过这种话。
可他说的是勇敢，不是勇啊！
如果纪司尧和他真是gay的事在娱乐圈传开了，不知道多少人要带着有色眼镜看他们？
从剧组的工作人员，再道圈内的艺人朋友，还有他们的粉丝团体。
沈之州真的不敢想，这会对他们的生活，造成多大的影响。
如今，他的人设已经塌成了一片废墟了，他再怎么样，也不会有人真的在意。
可是纪司尧不一样啊。
“我是说过，但不是让你莽撞的和所有人说。纪司尧，你这些话，以后还是别和别人乱说了，这对你的事业会有影响。”
沈之州叮嘱道。
算是他没教好纪司尧，所以才提醒了一句。
当初他追纪司尧的时候，其实有想过纪司尧并不喜欢男人，甚至排斥gay，所以他就追在纪司尧后面说了很多乱七八糟的话。
什么真爱面前无性别，爱不能被性别所局限，爱要勇敢追求不能因为外界的眼光而放弃。
这些话，都是为了能让纪司尧接受他而已。
但他没想到，纪司尧居然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逢人就说：Hi，我是gay，他也是！
都怪他这个做“老师”的没教好，沈之州有义务将纪司尧拉回正途。
在他思绪翻滚时，纪司尧正沉默着思考。
好一会，他才张开薄唇，不解道：“我为什么要在乎别人怎么看我？”
沈之州：……
“因为你是个公众人物，你的一言一行都能带来影响，你要为广大的粉丝树立榜样。”
沈之州苦口婆心的像是一个老妈子。
“gay就不能为他们树立榜样吗？”
纪司尧道。
“不是不能。你要知道，现在还是有很大一部分人排斥同性恋。他们会因为这个而讨厌你，就算你别的再好，他们也会否定你。”
沈之州又道：“这会让你面临网络暴力，你知道网络暴力意味着什么吗？他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刀，会杀死很多人。”
他看着纪司尧的眼神中有些担忧。
纪司尧微微垂了眼皮，“那你会怕吗？”
沈之州点了点头，“没有人能真的做到对外界的谩骂无动于衷。就算当蚂蚁咬了一口，可久了，也会被疼死的。”
他如今并不火，但从纪司尧回来后，他已经被黑过很多次了。
好在他有个强大信念一直支撑着他，他才没有被压垮。
纪司尧看着他默言，可眼神中却复杂的厉害。
他回来的那天，给沈之州准备的“惊喜”，应该让沈之州难过了很久吧。
他……
他只是想惩罚顾凌，然后让沈之州为之前的行为后悔而已。
从来没想用网络暴力逼沈之州。
沈之州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但是看见他一副思考的样子，想着他应该听进去了。
远处的工作人员已经布置好场景了，沈沈之州说了句“该拍戏了。”后就快步离开了。
纪司尧愣了好一会才追上去。
他们到的时候，是拍摄云斐然黑化的那场戏。
所以只需要四个演员。
沈之州在人群中寻找着李木生的身影，发现他正和葛文坐在一起。
葛文给他抛了个鼓励的眼神，他会心一笑，颇有些感激。
在化妆师给沈之州进行最后一次补妆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抬起手机一看，发现是刘钰的电话。
犹豫了一会，他挂断了电话。
但电话很快又拨了过来。
是妈有急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