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畅告诉张心悦,金乐最近两天总是在他的眼皮底下晃来晃去,工地上除了尹大壮这个负责人以外,其他环节的员工已经不知不觉地更换了很多。
“他告诉我,自己惹的事自己平的,尹大壮昨天又弄了两台挖掘机进来。”
张心悦听后不由得起了疑惑,她小心翼翼地猜测道:“难道他也想从工地里挖出点什么来?”
罗畅迅速地点了点头,眼神冰冷得可怕,他迅速地朝着工地围墙的方向扭头看去,语气中充满了肯定,“恐怕他连藏的什么都知道。”
张心悦倒吸一口冷气,面色愈发地凝重。
由于工地的午饭过于油腻,因此罗畅带着她开车来到了稍远的一家饭馆。菜还没有上齐,就接到了宋斌打来的电话。
“罗队,有发现!尹大壮那边,从另外的一幢在建的楼体的地基里,挖出来了一堆骨头。”
“但这栋并不是近期灌浇的。”
来了!
张心悦没想到,金乐的交代来得这么快,而且又是新的事件。这栋楼体的地基并不是近期才灌浇的,因此这些骨头可能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皱着眉、略微担忧地看了眼正在专注驾驶的罗畅。
罗畅感受到张心悦的目光,轻笑一声,“债多了不愁,他自己把案子手递手的交给咱们了,这雷不管大小,都要接下来。”
张心悦翻找着通讯录,有条不紊地说:“我给分局打电话,查一下工地开工以来,全市务工人员的失踪案。”
罗畅伸出一只手拦住她的动作,“给高城打,他查得快一点。”
“好。”
张心悦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答应。
高城接到电话,痛快地应了下来,没过多久,市局内部马上就传出了消息,新区商业中心的工地上挖到了骸骨,风言风语马上传到了每个关注者的案头。
始作俑者正是高城,他从未和任何人透露过半点风声,但却表现得极其罕见地焦虑不安。一些有心人根据他查询的信息,推测出了新区的工地,肯定是发生了了不得的事情。
高城咂巴着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端起茶杯漱了漱口。
从接到电话开始,他已经偶遇了好几个平平时很少见到的同事,从他们那里抽取了好几支不同品牌的香烟。他故意装作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经意和他们聊天,又对自己的苦恼闭口不谈。
他细细地把刚刚遇到的人一一记录,拿起了桌上的座机。
罗畅又调动了两台挖掘机到发现骸骨的楼宇,汪志森已经带着清理出来的样本赶回警队。他和张心悦在现场转了两圈,最后停在了一处偏僻的角落,拨通了一个电话。
没过多久,刘和匆忙赶来。他们三人在现场接头,简短交流了几句,刘和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交给面叔,合适吗?”张心悦看着刘和离去的背影,有些担忧,她有些不确定地望向罗畅,问道:“交给面叔处理,真的合适吗?”
罗畅却十分地放心,给张心悦打气道:“没问题的,这事他常干。”
...
七天后,张闯,张心悦,罗畅三人在家中书房对坐。张心悦细心挑选了一桶张闯平时非常珍视、舍不得开封的茶叶,她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捏起一小撮,轻轻丢进茶壶中,随即,她迅速地提起那只茶壶,将滚烫的沸水直接倒入茶壶,流畅地沏好了三杯香醇的热茶。
张闯看到自己珍视的茶叶被张心悦如此草率地对待,心中感到无比心疼。他无奈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却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将目光投向了罗畅,“这次的案子,动静这么大,结果就这么收尾了?”
罗畅端起身前的那杯茶盏,小口地品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一种轻松自在的神情。他调侃道:“新发现的骸骨,和分局警队完全没有关系了。”
“你们到底一共掘出来了多少?”张闯叹了口气,感叹道:“风言风语传得太邪乎,有说挖出十几具的,也有说就挖出来了半具的。”
罗畅凝重地回答道:“工地里面,一共挖出来了两具。至于半具的那种,挖到了六具。”
“丧心病狂啊!丧心病狂!”张闯愤慨地重复道。
张心悦从果篮里摘了一小串葡萄放到张闯面前,叮嘱道:“爸,吃点水果,人已经伏法了。”
张闯不情愿地拈起一颗葡萄,嘴里嘀咕道:“伏法了还不让说了?”
“让说,让说。”张心悦随口敷衍着看了罗畅一眼,“能说的就说,不能说的就憋着。”
罗畅“嘿嘿”笑了两声,辩解道:“法不传八耳,现在数量正好。”
八耳?
张心悦眯起眼睛,看着罗畅的俊脸上挂满了得意,冷哼一声,低头不语。
“那个失踪的监理压根就没有遇害,就是受不了老婆的聒噪,自己找了个地方藏起来了。后来见他老婆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更是吓得不敢露面。”
“本想躲两天,等风头散了再回家和老婆解释,没想到赵铁军横插一杠子,来了个实名举报,他虽然不明白情况,还是选择了藏着。”
“直到工地发现骸骨的消息传了出来,捕风捉影的消息让他更加惶恐。因为有些谣言,说他已经死了。”
“骸骨挖掘工作还没完成,李理就自己来警局了。”
罗畅表现得气定神闲,嘴角微扬,“所以,分给东城区的失踪案,以找到失踪人员告破。赵铁军检举的事,有民工主动站了出来承认,但是民工一口咬定抬的就是沙子,是赵铁军看花了眼。赵铁军酒后闹事的案子,和店员达成了和解,估计过两天就放出来了。”
他停顿了一下,“新发现的骸骨,属于新的案子,我们警队怎么算也轮不着。”
“开启调查后,,有一个项目经理因为压力过大,最终选择去市局自首。”
“工地估计再有十天半个月,就可以复工了。”
罗畅语速极快的说了一长串的话,总结道:“商业中心的事,就像是一场闹剧。”